他看着单子上的日期,语气甚是轻蔑。
这次挺沉得住气的,硬是拖到四个月才来。
可惜还是晚了,我现在的女朋友可不像你,什么都容得下。
他自顾自签下流产同意书,就要给我开人流单。
下一秒,却被我扣在桌上的结婚证晃了眼。
不好意思啊,顾医生,婚礼准备得匆忙,忘记请你来喝喜酒了。
我笑笑,朝他指了指门外。
大学时睡在他上铺的好兄弟正站在诊室外,冲他点头。
修长的手翻开桌上的结婚证。
只一眼。
就将红本本合上。
谢砚礼轻笑了一声。
桑榆,为了找我复合,你还真是什么招都能使出来啊。
你知不知道,办假证是犯法的。
和我分开四个月,你们结婚四个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知道这有些荒唐。
我求助似地看了一眼诊室外。
陈让靠在诊室对面的墙上,在和别人打电话。
为了给我和孩子提供更优质的生活条件,结婚后他决定下海创业。
公司成立初期很忙,连陪我做产检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见我投来眼神,他立马放下手机,用口型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摇摇头。
他够忙了,还是别给他添堵了。
谢砚礼瞧见了我们的互动,嘴角噙着的笑越发冷了。
我还是挺好奇的,你怎么让陈让陪你胡闹的。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在电脑上开着单子。
不到一分钟,机子吐出来一张人流单。
一气呵成。
连给我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护士接过单子递给我,正准备交代人流事宜。
谢砚礼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不用教了,她不是第一次。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叫下一位患者进来吧。
手术同意书和人流单叠在一起,签名处那遒劲有力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疼。
我为他打过两次孩子,最后一次流产时,医生说过,我的***内膜受损严重,再打一次,大概率终身不孕。
不过,我的意见一直都不重要。
我失神笑了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见在他眼里从来无足轻重。
谢砚礼闭眼养神,不再看我。
我攥着手术单的手收紧,指尖泛白。
谢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是来做产检的,不是来人流的。
我和孩子爸爸都很期待他的出生,他不是没人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