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生病的时候,儿子在外地,女儿在国外。
只有我这个儿媳妇,辞了工作,在病床前伺候了整整一百八十天。可她出院时,
却当着我的面,把家里最后一张存折给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女儿。她对我说:“你是外人,
指望不上。”我刚想反驳,给她开药的医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又看看小姑子,
一脸疑惑:“奇怪,交钱救人的明明是你,老人怎么一直感谢她?
”01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像是长在了我的鼻腔里,一百八十天,每一天都如此。
今天是个好日子,婆婆张桂芬出院。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切出一条明亮的光带,
可我站在光带的阴影里,只觉得浑身发冷。李浩还在楼下办最后的手续,我扶着张桂芬,
她却轻轻挣开了我的手。她的宝贝女儿,我的小姑子李莉,昨天刚从国外飞回来,
此刻正亲昵地挽着她的另一只胳膊。李莉穿着精致的风衣,化着全妆,香水味浓得呛人,
与这条充满了病痛与别离的走廊格格不入。她一出现,就成了绝对的主角。
张桂芬从贴身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存折。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这个家最后一点家底了。她看都没看我一眼,
直接把存折塞进了李莉的手里。动作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这半年来最真切的笑容,声音虚弱但清晰:“莉莉,
妈就知道你最孝顺。这钱你拿着,在国外别苦了自己。
”李莉立刻换上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甜得发腻:“妈,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留着自己养老。”嘴上这么说,手却把存折握得死死的。
一场母慈女孝的戏码,演给谁看?演给我这个伺候了她半年,端屎端尿,
熬红了双眼的“外人”看。张桂芬终于舍得将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感激,
只有疏离和刻薄。“陈曦,你也看到了。家里就这点钱了,得给我亲女儿。你是外人,
终究指望不上。”外人。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直直***我的心脏。辞职的时候,
厂长劝我,说我走了太可惜,这个主管的位置多少人盯着。我笑着说,家里人最重要。
朋友骂我傻,说哪有儿媳妇辞掉工作去伺候婆婆的,亲闺女都未必做得到。我告诉她,
李浩在外地回不来,李莉在国外指望不上,我不上谁上?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曾深信不疑的三个字,此刻被张桂芬一句话击得粉碎。我感觉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瞬间褪去,手脚冰凉。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我凭什么要被这么对待?就在我即将爆发的前一秒,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王医生,婆婆的主治医师。他手里拿着几张单子,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张阿姨,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这是您最后几天的药,记得按时吃。”张桂芬立刻拉住李莉的手,
骄傲地对王医生说:“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我女儿,李莉,
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看我!”李莉也立刻配合地对王医生甜甜一笑:“王医生好,
我妈妈这半年多亏您照顾了。”王医生礼貌地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我的脸上,
然后又在我和李莉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的困惑。他扶了扶眼镜,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真的在问。“奇怪,交钱救人的明明是你,老人怎么一直感谢她?
”一句话,空气瞬间凝固。走廊里来往病人和家属的脚步声,似乎都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
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在我们这小小的三人圈子里。我看见李莉的脸,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煞白。她几乎是立刻扑了上去,
一把拉住王医生的胳膊,带着撒娇般的嗔怪,声音却控制不住地拔高:“王医生,
您说什么呢!您肯定记错啦!”她的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钱是我在国外转给我嫂子的,
她就是帮我跑个腿而已!我工作忙嘛,实在走不开。”张桂芬也立刻反应过来,
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威胁,然后马上换上一副笑脸附和道:“对对对,是我女儿孝顺!
我女儿给的钱!现在的年轻人,不都用手机转账嘛,方便!”王医生是个实在人,
被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搞得更糊涂了。他挠了挠头,耿直地说:“是吗?
可我记得好几次缴费,看你都急得不行。哦对了,那张五万块的手术缴费单上,
家属签字的名字,是你啊,陈曦女士。”他特意加重了“陈曦女士”四个字。
李莉的脸彻底白了,像一张刚刷了浆糊的纸,她几乎是抢着说:“那是我嫂子疼我!
她看我飞回来辛苦,不想让我再为这种小事出名,做好事不留名嘛!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快信了。周围开始响起窃窃私语。“搞了半天,钱是女儿出的啊?
”“那这个儿媳妇站在这里干嘛?抢功劳?”“看着不像啊,你看那姑娘脸都白了,
肯定是心虚。”那些议论声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我看着张桂芬和李莉,
一个护着,一个躲着,配合得天衣无缝,
瞬间就把我推到了一个贪婪、虚伪、试图抢夺小姑子功劳的恶毒嫂子的位置上。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站在舞台中央,任人指点。半年的辛苦,
一百八十个日日夜夜的守护,在她们嘴里,变成了一个“跑腿的”。我为这个家掏空了所有,
却被污蔑成一个图钱的“外人”。张桂芬拉着李莉的手,拍了拍,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我生的女儿我最清楚,就是心善,不像某些人,
削尖了脑袋想图我们家的钱。”这句话,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全都凝固成冰,冻住了我的心脏。
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02回家的路,像是一场无声的凌迟。
李浩办完所有手续回来时,一眼就看出了气氛不对劲。我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婆婆张桂芬靠在墙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而小姑子李莉,
眼圈红红的,一看到李浩,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扑进李浩的怀里,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你可算回来了!妈……妈差点被嫂子气死!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李浩瞬间就慌了,他抱着自己的妹妹,
手足无措地看向他妈,又用一种带着审视和责备的目光看向我。“怎么了这是?妈,
你没事吧?”李莉抽抽噎噎地开始告状,那张嘴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添油加醋地把王医生的“误会”描述成我处心积虑的引导,
说我就是想在出院这天当着大家的面贪图功劳,好让她这个亲女儿难堪。“……哥,
我知道嫂子辛苦,可她也不能这样啊!钱是我转给她的,她怎么能跟医生说钱是她交的呢?
妈听了这话,当场就气得站不稳了……”张桂芬在一旁适时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用手抚着胸口,一副心痛欲绝的模样。
“我真是命苦啊……养了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李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终于把视线完全定格在我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探寻,没有疑问,只有不耐烦和责备。
“陈曦,妈今天刚出院,你就不能让她省点心吗?有什么事回家不能说,非要在医院里闹?
”我感觉自己像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甚至没有问我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了妹妹的眼泪和母亲的叹息。在他心里,
我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罪人。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信任,哪怕只有一点点。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回家的车里,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李浩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张桂芬和李莉坐在后排。
后排是另一个世界。她们母女俩头靠着头,亲亲热热地聊着天。李莉说着国外的新鲜事,
逗得张桂芬时不时发出一阵虚弱的笑声。“妈,我给你买了最新的***仪,回头你天天按,
保证舒服。”“还是我女儿知道心疼我……”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可我只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我的骨头缝里。我扭头看着窗外,
城市的街景飞速地向后倒退,像是我那逝去的半年时光,一去不回。我想起张桂芬刚住院时,
大小便失禁,李浩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李莉远在天边。是我,一次又一次地为她擦洗身体,
换上干净的床单,没有过半句怨言。我想起有一次她夜里高烧,咳得喘不上气,是我背着她,
深更半夜在医院的走廊里狂奔,求着医生救救她。我想起手术前钱不够,我打电话给李浩,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工程款还没结,小曦,你先想想办法”。
于是我拿出了我爸妈给我的嫁妆钱,眼睛都没眨一下。那些时刻,
我觉得自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觉得我的付出是值得的。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是这个家的功臣,我是个图谋不轨的外人。
我甚至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我转过头,看着李浩紧绷的侧脸。他目视前方,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仿佛旁边坐着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麻烦的陌生人。我们之间,
隔着一条无形的深渊。后视镜里,映出张桂芬和李莉亲密无间的脸。那一刻,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家”,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接纳过我。
我不是家庭成员,我只是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伙伴,一个免费的保姆,
一个他们李家在需要时可以随时牺牲掉的工具。对这段婚姻的怀疑,像一颗种子,在这一刻,
破土而出。03回到家,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因为长期无人居住,
家里显得空旷而冷清。我默默地走进次卧,那个我睡了半年的角落。那张简易的折叠床,
已经被收了起来,靠在墙角,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我,
我的使命已经结束,这个家不再有我的位置。客厅里,婆婆张桂芬正指挥着李浩。“浩子,
快,把主卧那张床好好收拾一下,被子拿出去晒晒,今晚我跟你妹妹睡,
我们娘俩好好说说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女儿的无限宠溺。我,
以及我过去半年的存在,被他们彻底无视了,像空气一样。李浩听话地跑前跑后,
没有看我一眼。我站在次卧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一点点沉下去。这个家,
就像一艘正在漏水的船,而我,是那个拼命堵窟窿的人。现在船到岸了,
他们把我一脚踹了下去。晚上,我等李浩忙完,把他叫进了房间。我从床头柜里,
拿出了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缴费单、收据、住院押金条。
每一张都被我细心地贴好,用笔标注了日期和用途。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是我在这场独角戏里唯一的证据。我把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声音很平静:“李浩,我们谈谈。
”他看了一眼那厚厚的票据,脸上立刻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他甚至没有伸手去翻。“又来?
”他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疲惫,“钱的事,我后面会一笔一笔算给你的。
你能不能别再拿这些东西去***我妈了?她刚出院,身体受不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他关心的,不是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不是我垫付了多少钱,
而是他妈会不会被“***”到。“这不是钱的事。”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我努力控制着,
“这是尊重的事。李浩,她们说我是外人,说我图你们家的钱。你是我丈夫,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说什么?”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嘴上说说!
我妹妹刚回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甘心吗?”“一家人?
”我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一家人会把救命钱的事安在另一个人头上,
然后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图钱吗?一家人会把我睡了半年的床收起来,把我当成透明人吗?
”我的质问像连珠炮一样射向他。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之下,
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你是不是后悔给我妈花钱了?!”他冲我吼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管!让你别管你非要管!现在又来这里跟我算账!”轰的一声。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
把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温情和幻想,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原来,我的付出,在他眼里,
成了我“非要管”的自作多情。我的据理力争,成了“算账”。我彻底心死了。我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我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那沓票据。
那是我一张一张整理出来的,是我走投无路时唯一的依靠。现在,它们变得毫无意义。
当着李浩的面,我开始撕。一张,又一张。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哭喊,我的动作异常平静,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缓慢。撕拉——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像是对我这半年婚姻生活的一曲挽歌。我撕碎的不是纸,是我的心,
是我对这个家全部的付出和期待。李浩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承载着十几万血汗的纸片,在我的手中变成一堆废墟。
“你……你干什么!”他想上来阻止。我后退一步,将手里最后一撮纸屑扬向空中。
白色的纸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地板上,落在他的脚边,
也落在我死寂的心上。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好,如你所愿。”“这些钱,就当我扔了,
喂了狗了。”04第二天醒来,我感觉自己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昨晚和李浩的争吵,
以及我撕碎票据的决绝,并没有换来他的反思,只换来了更深的隔阂。他一早就出了门,
连句话都没跟我说。家里只剩下我,和主卧里那对“母慈女孝”的母女。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想出去面对她们。无聊中,我打开了手机,点进了朋友圈。
一条鲜红的更新提示,刺痛了我的眼睛。是小姑子李莉发的。“妈妈终于出院,回家休养啦!
这半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飞越重洋的守护,跨越时差的担忧,
在看到妈妈笑容的这一刻,一切都值得!妈妈,以后有我陪着你!”文字下面,
是九宫格的配图。有她和婆婆在病房里亲密依偎的合影,角度找得极好,显得她孝顺又温柔。
有几张是医院的场景,大概是她昨天刚来时随手拍的。最中间,最扎眼的一张,
是那本存折的特写。红色的存折本,安静地躺在被子上,仿佛在炫耀着它的归属。
我点开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点赞和夸奖。“莉莉真是个大孝女!”“阿姨真有福气,
养了这么好的女儿。”“百善孝为先,莉莉好样的!”李浩的几个堂哥堂姐,
我家的几个远房亲戚,都在下面留了言。我感觉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咙。飞越重洋的守护?
跨越时差的担忧?她所谓的守护,就是躺在国外的公寓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生活,
对病危的母亲不闻不问?她所谓的担忧,就是在我焦头烂额凑手术费的时候,
连一通电话都舍不得打?真是天大的讽刺。更让我无法忍受的还在后面。
我被拉进了一个我们两家共同的亲戚群,平时很少在里面说话。此刻,
群里一个红点不停地闪烁。我点了进去。是李莉,她在群里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然后“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妈已经好多了。这次也多亏了我嫂子,
一直帮忙跑腿照顾。就是嫂子有时候脾气不太好,可能照顾我妈太累了,
昨天还因为一点小事跟我哥吵架呢。唉,家和万事兴,希望他们快点和好吧。”短短几句话,
茶艺冲天。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顺便给我泼了一身脏水。“帮忙跑腿”。
“脾气不太好”。“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群里立刻有几个嘴碎的长辈跳了出来。“陈曦这孩子怎么回事?婆婆刚出院就跟老公吵架?
”“就是啊,李浩他妈病成那样,她这个做儿媳的,让着点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就是太自我,不懂得体谅。”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聊天记录,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成了那个破坏家庭和谐的恶人。成了那个不懂事、脾气差、斤斤计较的坏媳妇。而李莉,
是那个顾全大局、心地善良、还要替我求情的“好妹妹”。我想要反驳,想要冲进群里,
把她们母女的嘴脸撕开给所有人看。可是,我能说什么?我说钱是我花的?证据呢?
已经被我亲手撕了。我说她们在医院里污蔑我?谁会信?在所有人眼里,
李莉是刚从国外飞回来的孝女,而我,只是一个心怀不满的嫂子。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晚上,
婆婆把李浩叫到她房间,门没关严,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飘进我的耳朵。“浩子,
你跟妈说实话,你跟陈曦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把存折给了莉莉,她不高兴了?”“妈,
你别管了。”“我怎么能不管!这个陈曦,我算是看透了,心眼比针尖还小!
见不得莉莉一点好!我还没死呢,她就惦记上我们家这点家底了!你可得把钱看紧了,
别什么都让她知道!”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听着那些恶毒的揣测,心脏一片麻木。
在这个家里,我被彻底孤立了。功劳被抢,名声被毁,丈夫不信,婆婆诋毁。
我像一个四面楚歌的士兵,独自站在空旷的战场上,连一件武器都没有。
05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房间里没有开灯,
我就坐在黑暗里,像一块沉默的石头。脑子里一片混乱。离婚?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
就疯狂地生长。可我舍不得。我爱李浩,曾经那么深爱。我们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
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可现在,这份爱被现实的利刃割得千疮百孔。继续忍受?
一想到要和张桂芬、李莉那样的“家人”共处一室,我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