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的丈夫，十五年如一日。他将我宠成了废人，全世界都羡慕我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直到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却在他的公文包夹层里，
翻出了一张冰冷的卡片。
上面写着：S级虚拟爱人：苏沐15年陪伴套餐购买人：苏沐那一刻，
我完美的世界，轰然崩塌。1 完美的裂痕清晨的阳光，像碎金一样洒满主卧。
我为丈夫林文整理着领带，镜子里映出我们堪称完美的笑容。他英俊，我温柔，结婚十五年，
恩爱如初。“老婆，你今天真美。”林文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带着清晨的暖意。我笑了。
心里是满满的感恩与满足。我叫苏沐，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这是我坚信了十五年的事。“妈妈！爸爸！纪念日快乐！
”七岁的女儿晓星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来，举着一张稚嫩的贺卡。
上面用蜡笔画着我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笑得比太阳还灿烂。我的心瞬间被暖流填满。
“谢谢宝贝。”我蹲下身，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到……让我不安。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没有家人，没有阳光，只有一片荒芜死寂的星空，
冰冷的黑暗从四面八方将我吞噬。我像一个孤魂野鬼，在无尽的虚空中坠落，
坠落……我甩了甩头，将这丝不祥的预感压下去。那不过是个梦。是幸福生活里，
微不足道的一丝涟漪。夜晚，烛光摇曳。我和林文在城里最难订位的餐厅庆祝。浪漫的音乐，
醇香的红酒，他看着我的眼神，一如十五年前初见时那般炙热。“我去下洗手间。
”林文起身。机会来了。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块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定制手表。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偷偷放进他的公文包里。他的公文包就放在旁边的空位上。我打开包，
小心翼翼地将礼物盒塞进去。手指在摸索位置时，却在夹层里触到了一张冰冷、坚硬的卡片。
嗯？我疑惑地将其抽出。只看了一眼，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ge)Purchaser: Su MuS级虚拟爱人：苏沐15年陪伴套餐。
购买人：苏沐。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时间、空间、声音……一切都冻结了。
我感觉自己像被人从天堂的云端，一脚踹进了万丈冰窟。“怎么了，沐沐？
”林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得像羽毛。他刚洗完手，发梢还带着水汽。
他看到了我手里的卡片。我以为他会惊慌，会愤怒，会想尽办法解释。但他没有。
他只是笑了。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温柔得让我不寒而栗。他走过来，
从背后揽住我僵硬的身体，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上，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傻瓜。
”“这肯定是新型的恶作剧广告，专门挑纪念日来恶心人。除了你，
我怎么会需要什么‘虚拟爱人’？”他顿了顿，语气深情得能溺死人。“我的世界，
只有你一个苏沐。”他的解释，无懈可击。他的爱意，浓得化不开。可正是这种完美，
这种浓得化不开的爱，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晚，我躺在床上，睁着眼，
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林文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而悠长。他温热的身体贴着我，
手臂习惯性地揽着我的腰。这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拥抱，曾是我安全感的全部来源。但现在，
却让我一阵阵地发冷。十五年的“真实”记忆，正在和那张卡片上的冰冷文字，
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搏斗。我的婚姻。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我的……人生。到底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不。我必须查明真相。必须！2 温柔的迷墙第二天清晨，
我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林文送晓星去上学的出门吻，我竟然还是习惯性地回应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像疯了一样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手指颤抖着，
搜索框里输入了凭证上的那串英文——“Deep Sleep Technology”。
深眠科技。我的心脏狂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拜托了。这一定只是个玩笑，
一个恶劣的商业广告……然而，屏幕上的搜索结果，让我坠入更深的冰窟。没有官网。
没有介绍。所有相关的词条，要么指向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园艺网站，要么，
就是冰冷的——404 Not Found我不信邪，换了各种关键词组合，
一次又一次地搜索。结果都一样。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互联网的云端，
精准地抹去了一切痕迹。这只手，在阻止我探寻真相。寒意，从我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我抓起手机，翻到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我的闺蜜，张琪。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杆，
无话不谈。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沐沐，怎么啦？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大忙人居然想起我了？”张琪热情的声音传来。我定了定神，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琪琪，我们……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傻了吧你？
二十八年！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怎么，想跟我这儿玩深情呢？
”二十八年……这个数字让我稍微心安。我深吸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抛出试探的钩子：“琪琪，我问你个事……你有没有觉得，
有时候的**记忆**，会变得很模糊，很不真实？就像……就像是**虚拟**的一样？
”话音刚落。“滋啦——”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张琪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喂……沐沐？你说什么？
听不清……**信号**……太差了……喂？喂？！”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我呆呆地举着手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我。不是的。这不是信号不好。
这是……隔绝。我被关进了一个透明的罩子里，我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能和他们说话，
只要我一触碰到罩子的边界——那些关于“真实”与“虚拟”的词汇——我就会被立刻切断。
我成了一座孤岛。傍晚，林文竟然提前回来了。他手里提着我最爱的芝士蛋糕，
还有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香槟玫瑰。“看你早上脸色不好，特意早点回来陪你。”他走过来，
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心疼，“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公司的事，家里的事，
都压在你身上。”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话语很体贴。他的爱，像一张天鹅绒织成的巨网，
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让我……无法呼吸。“沐沐，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他捧着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真的很心疼。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吗？天塌下来，有我扛着。”我看着他深情的眼睛，
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苍白的脸。我能说什么？我说我怀疑他，怀疑这个家，
怀疑我们十五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会觉得我疯了。他会用更浓烈、更窒息的爱，
来“治愈”我。他的每一句关心，都在否定我的直觉。他的每一个拥抱，
都在将我的求真意志，定义为不可理喻的“精神问题”。“嗯，可能吧。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深夜，他拥着我入眠。就在我意识朦胧之际，一股庞大的信息流，
毫无征兆地冲进了我的脑海！
那是无数甜蜜的“过往”回忆——我们在大学图书馆初遇的那个午后。
他在雪夜里弹着吉他向我表白的场景。我们第一次旅行，在海边看日出的拥吻。晓星出生时，
他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的模样……一幕幕，一帧帧，真实得不容置疑。这股情感的洪流，
几乎要将我心中那点可怜的怀疑彻底冲垮、淹没。我在这温柔的海洋里挣扎。几乎就要放弃。
第二天，我当着林文的面，将那张凭证锁进了书桌最深处的抽屉里。
我用行动告诉他：我“相信”了。他满意地笑了，给了我一个深情的吻。他以为他赢了。
他不知道，那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再死去。它只会在更深的黑暗里，
疯狂地生根发芽。既然所有线索都被抹去，所有求助都被隔绝。那么，
我就用最原始的办法——物理探索。凭证上，印着一个地址。我要去那里，亲眼看一看，
“深眠科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3 无尽回廊我撒了个谎。一个完美的谎言。
我说超市的进口黄油打折，我要去囤货。林文没有怀疑，甚至还贴心地帮我叫了车。
但我没有去超市。我转了三趟地铁，换乘了一辆最偏僻的公交车。按照凭证上的地址，
那个叫“银杏路734号”的地方，在城市的另一端。我戴着帽子和口罩，
像一个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紧张又期待。公交车摇摇晃晃地驶出市区。我开始觉得不对劲。
车子行驶的路线，和我手机地图上的规划，完全不同。窗外的街景，也变得越来越奇怪。
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路边的建筑，像用劣质颜料画出来的布景板，透着一股虚假的塑料感。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滋——”公交车一个急刹，停在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广场上。
司机用毫无感情的语调广播：“前方道路施工，所有乘客请在此站下车。”我被迫下了车。
广场上，空无一人。死寂。我拿出手机，想重新定位。但导航系统上的蓝色光点，
开始疯狂地旋转，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了。死机了。我被困住了。整个城市，
仿佛都在与我作对，用一种温柔而又强硬的方式，将我软禁在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恐慌，
像潮水般将我淹没。就在这时——“铃铃铃……”手机，竟然又亮了。来电显示，是林文。
我颤抖着接通电话。“沐沐？”他的声音，穿过电波，温柔得像魔鬼的低语。“迷路了吗？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他怎么知道的？！“别怕，站在原地别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我‘碰巧’就在这附近，三分钟就到。”碰巧？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你看，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出门会迷路，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的丈夫。我爱了十五年的男人。他的形象，在这一刻，
与一个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监控者，彻底重合。这不是巧合。这是一次警告。
一次对我“出格”行为的，冰冷警告。“……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三分钟后，
林文的车，果然准时出现在广场的拐角。他没有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甚至没有提超市和黄油的事。他只是下了车，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更紧地握住我的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车上和我聊着女儿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精神，被巨大的压力一寸寸碾压。
我快要窒息了。车子停在家门口。开门的瞬间，我再也撑不住了。“啪啦！
”手里的购物袋滑落，里面为了伪装而买的一瓶红酒和一罐蜂蜜，碎了一地。
玻璃碴和粘稠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就像我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沐沐！
”林文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扶我。我蹲下身，想去收拾狼藉的地面。就在我抬起头的瞬间，
我看到了玄关的穿衣镜。镜子里，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那不是我。也不是林文。
那个影子……穿着一件白大Gua！4 镜中魅影我疯了吗？我死死地盯着镜子，
但里面只有我和林文惊慌失措的脸。刚才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就像是我的幻觉。“沐沐，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林文和闻声赶来的晓星一左一右地扶起我，语气里满是关切。
我摇了摇头，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不是幻觉。绝对不是！那个眼神……疲惫，绝望，
又带着一丝……怜悯？从那天起，我变得偏执而疯狂。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
翻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这个完美世界里的破绽。旧相册。日记。所有的东西，
都完美得可怕。相册里，记录了我们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个幸福瞬间。大学时代的青涩，
婚礼上的誓言，晓星出生后的手忙脚乱……每一张照片，都在对我尖叫：“看！
这就是你的真实人生！别再发疯了！”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所有十五年前，
也就是我们结婚前的照片，背景都有一种微妙的“柔光感”。
就像……就像是后期渲染上去的。这个发现，让我既兴奋又恐惧。我潜意识里的某种东西，
正在苏醒。一种对数据、对逻辑、对异常现象的本能直觉。我把目标锁定在了阁楼。
那里堆满了我们“过去”的杂物。在一个尘封已久的纸箱里，
我翻出了我“大学时代”的物品。几件过时的衣服，一张音乐会门票，
还有……一本物理学笔记。笔记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既熟悉又陌生。
我一页页地翻着，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理论，对我来说就像天书。我大学明明读的是艺术设计。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突然，我的手指停在了一页。那一页上，没有密密麻麻的公式，
只有用红笔潦草地写着的一行字。那是一行公式。旁边，用同样的红笔，
标注着四个字——“时间的囚徒”。轰！我的灵魂仿佛被重锤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感觉自己正在触及一个被深埋的、遗忘的自我。“妈妈？
”晓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抱着我的腿，仰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
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妈妈，你为什么总看这些旧东西？
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我和爸爸了？”孩子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狠狠刺进我的心脏。这是系统的反制吗？利用我最疼爱的女儿，用她纯真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