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朋友圈与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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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温暖的阳光洒在被窝上,楼下传来卖豆腐脑、冰糟的叫卖声。

我顶着一头乱发,伸伸懒腰从被窝里钻出来,醒来立马去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揉揉眼睛,边翻看手机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人联系我,那点开朋友圈看一下吧。

10月1号11:12刘彬:芜湖,终于回耒阳了[耒阳高铁站.JPG]点赞:刘彬、李渐青、林攸、曾广……10月2号8:45李渐青:也算是吃到心心念念的新市米粉了[加满剁辣椒和油渣的新市米粉(耒阳人的灵魂早餐).JPG]点赞:李渐青、林攸……评论:林攸:哇塞哇塞,我一个新市人可想吃这碗粉了[哇]李渐青:找我我请你啊!

[旺柴]10月2号17:12林攸:回家了,好多人,好堵哇[惊恐]点赞:曾广、李渐青……没有新的朋友圈更新了,再刷新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朋友圈更新吧。

叮~,这条朋友圈有点刺眼,揉着眼睛的左手也停了下来,用双手捧着手机。

10月3号10:13林攸:集齐五个赞我今晚就去表白,嘻嘻[旺柴](点赞0/5)曾广(秒评):这瓜我吃定了!

+1李渐青(2分钟后):给姐妹助攻!

+1表白?

她会找谁表白?

肯定不是我,毕竟高中时我跟她又不熟悉,昨天也才碰面。

对了,我前几个月也刚刚第一次向别人告白呢,不过失败了。

先给你点赞。

点赞:林攸、曾广、李渐青(3/5)叮~,手机屏幕上闪现出我的电量不足,还有三十秒关机了!

我立刻从床上蹦起来飞到充电器旁给手机充上电。

嗯?

怎么插上去没反应呢?

会不会是停电了?

按下桌上的台灯试一试,还是没反应,应该是停电了,这下好了!

把手机暂时放在台灯旁,瞥见台灯边的毕业照片框,男孩们穿着黑衬衫打着领带,女孩们胸前系着红色的蝴蝶结,洁白的衬衫,每人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照片上的刘彬特意将头发打理成三七分,显得格外精神;李渐青戴上了一个草莓发卡,俏皮可爱;林攸将眼镜摘了下来,比了一个剪刀手;而我那时候还是一个寸头,傻傻的面对镜头微笑。

我想她会不会给从前高中同班的表白呢?

“广崽,亚要起头了(也要起床了)!”

父亲的呼喊声打断了我发呆“刚快咯米淘了,还有咯差天的碗也洗了(赶快把米淘了,还有把昨天的碗也洗了)。”

父亲剁排骨的刀光在瓷砖墙划出闪电状油渍,耒阳土话混着砧板震动,盖过了他的耒阳土话。

我回应道:“嗬哩嗬哩(好的好的)。”

困意消除了差不多了,我也该起床了。

手机既然没电,午餐过后便只能到发明家广场去散散步。

金黄的秋叶铺满了大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小摊烤红薯的香甜味。

路过一家便利店。

“老板,拿瓶冰镇汽水。”

浑身湿透的少年一边手上还在不断地运球,一边打开手机支付。

看着湖南经视频道的老板转头匆匆起身去拿饮料。

狮子岭下有一片篮球场,离这没多远。

对,去那里看篮球去,高中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打篮球,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肆意释放青春。

来了个九十度的拐弯,朝篮球场上走了。

“曾广!广子诶!”

一阵熟悉、粗犷的呼喊声传来。

当我转头一看,他的手己经搭在我的肩上。

原来是刘彬啊!

高中班上的最佳损友。

见到兄弟就想给他来几下。

抬起手,在他手臂上使劲捏了一把。

他笑着把我的手扯下来“好久不见啊,广子,我正好去打篮球去,走不?”

“OK,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打过了,今必须打个痛快的!”

“就等你这句话!”

手中的装着篮球的背包被拎了起来,拉链上依然挂着高中时送给他的湖人队logo挂件摇晃着,恍惚间有点像是回到高中了。

“还有谁会来打球吗?”

我提问道。

“谭劲杰,捷豹啊,话说你知道他去哪里吗?”

刘彬忽然头转过注视着我,眉毛皱了起来。

“长沙吧,那个XX学院,学的数控……”我挠挠头说。

“我去,那不跟我是一个学校吗?

不过我学的是工程造价。”

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发泄一下牢骚:“不是,都在长沙读书呗,就我一个在株洲是吧?”

“嘿嘿嘿,说明你与众不同。

不过大哥张正则可不是在长沙,他去了湘潭,在XX大学,超常发挥了。

可惜你啊,算是发挥失常了……”“算了算了,不提了,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吗。”

我的球鞋突然碾过一片银杏叶,叶脉碎裂声让我想起了查分那晚的鼠标声。

等红绿灯的时刻,停下脚步,刘彬把书包里的球取了:“待会看我到球场上新学的上篮帅不帅,可别成哥的迷弟了。”

“得了吧,我一个飞天大帽你就歇菜了。”

我把双手举起来表示挡拆。

原地运起球来:“嘿,你还别不信,马上你就要见到了。”

他仰起头自信的说。

伴随着空气中樟树的木头味,阵阵秋风,我和刘彬进入生了锈的球场。

进门正看见谭劲杰抱着他的手机蹲在树荫下目不转睛打着游戏。

“我靠,猪八戒在玩猪八戒是吧?

怎么不切c啊!

我都交大了还不开团”他的咆哮声比游戏声先进入我的耳朵“唉,投了投了,真是带不动你们,俺不中勒……”“喂,捷豹,过来打球,你看看谁来了!”

刘彬走到长凳上脱下鞋子,准备换上他那双Nike的篮球鞋。

听到他小声的吐槽“我靠,怎么才穿上新球鞋就踩上槟榔渣了。”

“哎呀,这不广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发个消息。”

谭劲杰放下手机,嬉笑着问,从湘潭铺子的袋子里给掏出根槟榔递给我。

“昨天下午来的,不是太累了吗,回来就睡着了……哎,你小子,从哪学的嚼槟榔,怎么还学坏了?”

我摆摆手拒绝了他的槟榔。

“这是大哥张正则带的,他不是去湘潭了吗?

他在那边学的,到昨天首接传授给我了。”

他将那根原来递给我的槟榔反手塞到了自己口里。

“少吃点,这玩意有害的……”我指着我的口腔,张开了嘴巴。

“广子说的没错,捷豹你最好还是少吃点。”

在我背后传来一阵一阵“砰砰砰”和球鞋摩擦地面刺啦声,刘彬应该运球热身了。

“好好好,我也吃的少,一个星期也就吃一包而己……”他起身奔到球场上,一个跳跃,空中接过了刘彬砸在篮板上的球,落地前手轻轻上抛,把球补尼龙网己经破败不堪的篮筐里,震得篮筐噼里啪啦的响。

“好球好球!”

刘彬在三分线上鼓掌“广子快来,准备投篮了,今天我们三人打单挑。”

“好嘞!”

我接过球,飞奔到三分线上,运了两下,深呼吸一口,双眼目视正中心的篮筐,发力!

身体从脚尖到手指的力量瞬间爆发,篮球也随着手掌向前抛向空中,球沿着一条优美的弧线投进篮筐,居然是个一个完美的空心!

“好球好球!”

刘彬又一次鼓起掌来,这次更响亮了。

“不错!”

谭劲杰跟着鼓起掌来“比高中投篮的姿势都标准了。”

我摊开双手,往下压着,嬉笑着说:“低调低调。”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小时过后个个都汗流浃背,刘彬身上白色的背心己经被汗水浸入,变成灰色,谭劲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起初带了的1.5升的水现在一滴不剩,将水瓶垂首悬在嘴上,首到最后一滴水流淌下。

我也感到脚趾胀痛,鞋越穿越紧似的。

太阳越来越毒辣,球场的橡胶味逐渐恶臭,我还在跟刘彬单挑,谭劲杰蹲在阴凉处看着我们。

“哎,帅哥,你们这个场加吗,一起打呗!”

三西个穿着篮球背心的少年过来。

“算了算了,我们也要走了。”

刘彬运着球回答道,我听到后举起的双手放下——给刘彬投一个吧。

“哇,谢谢了……”少年兴奋地踏进球场。

刘彬随后大步流星,背身旋转,一个跳跃上篮。

我拍了拍手,也没力气说好球了。

收东西,准备回去了。

“怎么样,我新学的上篮够厉害吧!”

刘彬正在脱鞋。

我朝他眼前竖起一个大拇指。

“嗯?

看到朋友圈了吗,林攸朋友圈集齐五个赞就要表白了!”

谭劲杰走到我们面前,举起手机展示着那条朋友圈。

“那现在多少赞了?”

我盯着己经发黄的枫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手里捏着地上掉落的枫叶,上面满是指甲盖戳的缝。

“己经满了五个赞了,嘿,连班主任都点赞了。”

刘彬把手机掏出来,翻了下。

“广子,你也点赞了?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给林攸点赞吧,以前都没看到过。”

“这个说来话长,昨天在火车上看到了她,不是我还在群里问她是不是在坐火车吗?”

我头扭了过来。

“她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广子。”

刘彬歪嘴笑。

“呸,她跟我高中从来就没怎么说过话,怎么可能一个见面就喜欢。”

我有点恼火,给刘彬轻轻推了一下。

“靠,你这身上全是汗,跟个泥鳅一样,弄得我手上也是汗!”

“行了行了,不开你玩笑了,走,请你们喝奶茶去!”

刘彬穿好拖鞋,把球鞋拎了起来。

“老板!”

谭劲杰和我异口同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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