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交锋见真章
她正蹲在三清殿前给香炉插新香，眼角余光瞥见道黑影首冲后院结界 —— 那是陆昭白的助理小陈，西装裤脚还沾着城里的泥点子，手里攥着串黄铜钥匙，看架势是要强行打开厢房门锁。
“止步。”
沈墨萤的声音比晨露还凉。
话音未落，小陈的手腕突然被道无形的力量攥住，整个人像被提线木偶似的悬空而起。
他吓得手里的钥匙串 “哗啦” 落地，皮鞋在青石板上徒劳地蹬踏，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 —— 沈墨萤正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后领，身形稳得像扎根千年的老槐树。
“沈、沈道长！
误会！”
小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清瘦的年轻道姑，竟能像拎小鸡似的单手举着他一百西十斤的体重。
后院的结界在晨光里泛着淡青色，他刚才差点撞上去的地方，正浮着排肉眼难辨的符咒，每道符纹都在微微颤动，像无数只警惕的眼睛。
沈墨萤的桃木剑突然从剑鞘里弹出半寸，剑尖的青光扫过满地钥匙。
其中一把镀金钥匙刚碰到青光就冒出黑烟，在地上烫出个 “禁” 字 —— 是陆昭白那助理偷偷藏的法器，据说能破小型结界。
“观云观的规矩，比你们片场的合同管用。”
她把小陈往山门方向一送，对方踉跄着撞在门柱上，后腰正磕在用来镇宅的泰山石敢当，疼得龇牙咧嘴。
厢房的窗棂突然 “吱呀” 作响。
陆昭白其实早就到了，正靠在雕花窗后看热闹，手里还把玩着片沈墨萤昨夜练剑时遗落的桃叶。
他看着自己助理被拎在半空的狼狈样，又看看沈墨萤垂眸整理道袍的淡然神情，突然觉得这观云观比剧本里写的有趣多了 —— 连空气里都飘着股 “生人勿近” 的灵力，混着淡淡的槐花香。
“我们陆哥是来签租约的！”
小陈捂着后腰喊，试图找回点场子。
他刚要弯腰捡钥匙，就见几只花脚蚊子突然从草丛里飞出来，在他脚边盘旋三圈后竟集体掉头，老老实实地落在结界外的石狮子上，连翅膀都不敢碰到那层淡青色的光膜。
沈墨萤的嘴角终于有了丝弧度。
她用脚尖轻点地面，散落的钥匙突然自动归拢，串成整齐的一串飞到她掌心。
“看见没？”
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戏谑，“这里的蚊子都懂规矩，知道什么地方不该闯。”
桃木剑 “噌” 地回鞘，结界的青光随之淡去，却在门楣上留下行极小的符咒，像给来客的无声警告。
陆昭白推窗的动作正好撞见这一幕。
沈墨萤转身时发间的槐花簪闪了下，将晨光折射成道细碎的金芒，恰好落在他手心里的桃叶上。
那片叶子突然蜷起边缘，在他掌心烙下道浅绿的印记 —— 是观云观特有的 “访客符”，只有被允许进入的人才能获得。
“看来我助理不懂事。”
陆昭白的笑声从窗口飘出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磁性。
他把桃叶揣进西装内袋，指尖摩挲着那道微凉的印记，“租金按您说的加倍，再加十箱驱蚊液 —— 毕竟得让它们继续懂规矩。”
沈墨萤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泰山石敢当。
石头底部刻着的 “镇” 字在她掌心发烫，与陆昭白窗口飘来的气息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她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观云观的结界，只拦心术不正的人。”
而此刻，那道淡青色的光膜外，正站着个眼神清亮的影帝，他的西装口袋里，还藏着片带着灵力的桃叶。
小陈灰溜溜地捡起钥匙串时，发现每把钥匙的缺口都被磨得圆润了些 —— 是沈墨萤刚才用灵力处理过的。
他抬头看向三清殿的方向，沈墨萤己经重新蹲回香炉前，晨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符纸上，把朱砂笔画的符咒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像在写一封给观云观的信，字字句句都是 “规矩” 二字。
陆昭白看着她给香炉添完最后一撮香，突然觉得这次租道观的决定无比正确。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桃叶，那里的温度正慢慢变得与体温相近，像在悄悄融入他的气息。
而观云观的风穿过窗棂，带来了沈墨萤发间的槐花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在晨光里酿成了种奇妙的味道，像场即将开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