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性纯良？
墨琛沧岂会轻易透露送礼之事，云霓裳亦不会承认因受贿而放水。
日落时分，云霓裳飘然而去，临行前，道出第二关考验：一日之内，自创一套剑法。
“送分题啊。”
墨琛沧闻之，仅淡淡三字回应。
澜州城百姓皆传，其五岁便自创“风云”剑法，此对于他而言，确如探囊取物。
云霓裳为放水，亦是煞费苦心。
“吾儿，可有把握？”
墨金见儿子一副云淡风轻之态，难掩兴奋问道。
“十拿九稳。”
墨琛沧潇洒地挥了挥手，便转身向后院走去，准备继续垂钓之乐。
“过了？”
后院湖边，赵邋遢依旧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察觉到墨琛沧的到来，轻声问道。
“过了。”
墨琛沧微微颔首。
“仅凭你那柄金铸破剑？”
赵邋遢惊讶地睁开双眸，问道。
“自然非也。”
墨琛沧似笑非笑道，“昨日，黎姐送予老云一颗东海夜明珠、一件天蚕丝甲，还有那柄承影剑，我家老墨此次可谓下了血本。”
“承影剑？”
赵邋遢猛地坐起，满脸惊愕，“承影剑竟在墨府之中？”
“不然怎会如此。”
墨琛沧拾起一枚石子，轻轻抛入湖中，“若不拿出些稀世珍宝，老云岂会轻易放水。”
“佩服，佩服。”
赵邋遢由衷叹服，感慨道，“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云霓裳那般超凡脱俗之人，竟也未能免俗。”
“皆为人也，何必故作清高。”
墨琛沧微笑着说，“老云确非凡人，故而我们所出的代价亦非寻常。”
“那第二关考验是何？”
赵邋遢好奇地问道。
“一日之内，创出一套剑法。”
墨琛沧平静地回答。
赵邋遢一时语塞，先前虽有几分疑虑，此刻却己笃定云霓裳在放水。
“实难理解，实难理解。”
赵邋遢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喃喃自语，“云霓裳一向珍视名声，难道就不怕收个纨绔子弟为徒，毁了一世英名？”
“她自然有所顾虑，不然为何游历半个大汉朝，至今未做决定？”
墨琛沧轻声一笑，“我费尽心机让人散布谣言，岂是无端之举。”
“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赵邋遢皱眉道，“云霓裳不会仅凭谣言便相信你是那传说中的绝世奇才。”
“她既己前来，便是信了，至少信了几分。”
墨琛沧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老赵你不懂，此乃心理暗示。
古往今来，历代皇朝诸多昏君，难道真的不辨是非？
非也，有奸臣谗言，有宠妃枕边风，久而久之，不信亦信矣。”
言罢，墨琛沧又捡起一块石子，投入湖中，“实则，老云今日所出此题，己然受到谣言影响。
一日之内创出一套剑法，即便是剑道宗师亦难做到，老云心中存疑，自然想一探究竟，若果真如此，收我这绝世天才为徒，又如此懂事，何乐而不为。”
一旁，赵邋遢听着少年之言，陷入沉默，良久，方开口道：“小子，先前我确是小觑了你，你的长处绝非仅仅在于这一身皮囊和家世。”
此子揣摩人心之术，着实厉害。
并非云霓裳故意放水，而是这小子在巧妙引导云霓裳放水。
“老赵，其实你也未曾小看我。”
墨琛沧微笑着说，“世间大多事皆可用银子解决，若银子无用，我这皮囊亦能派上用场。
你瞧，我这一身装扮，是否颇具威慑力？
有道是，颜值出众，事半功倍。
如今我站在大街上，宣称自己是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废物，又有谁会相信？”
说话间，墨琛沧昂首挺胸，静立湖边，微风轻拂，黑发飘扬，其眉如剑，目若星辰，好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赵邋遢沉默不语，此子所言不虚，单从外表而论，确实令人眼前一亮，难怪自己先前会看走眼。
修炼之人，除了那些专修横练肉身的莽汉，大多容貌出众，尤其是仙门世家的天之骄子，即便容貌稍逊，长期修炼所积累的气质亦足以弥补。
就如他自己，年轻时亦是风靡万千少女的俊后生。
赵邋遢饮了一口酒，心中竟有些幸灾乐祸。
那云霓裳恐怕要栽跟头了，这着实是件令人愉悦之事。
谁不想目睹仙子失态，见那高高在上之人受挫？
实在难以想象，当云霓裳得知这小子无法修炼武道时，会是何种表情。
“对了，老赵，我先前与你提及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墨琛沧话锋一转，问道。
“入墨府，成为墨府座上卿？”
赵邋遢淡淡一笑，“小子，墨府确实富甲一方，美酒佳肴亦不缺，但老夫自由惯了，再好的地方也难以久留。
况且，你墨家以经商为本，所养打手足以应对诸多麻烦，又何必花费重金养我这糟老头子。”
“此乃从前。”
墨琛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树大招风，十年前，墨家不过是稍显富裕的商贾之家，无人问津。
然而如今，墨府所拥有的财富己令许多人眼红，包括商都奉天殿上的那位大汉之主。
最新消息，三皇子慕容耀己抵达澜州城，想必是想寻机对我墨家下手。”
“听你如此一说，墨府确有危险，如此一来，老夫更需慎重考虑。”
赵邋遢喝了一口酒，缓缓说道，“被皇室盯上，绝非好事。
你父亲年事己高，你这当儿子的又整日无所事事，对家中事务不闻不问。
一旦你父亲有个闪失，仅凭你那看似天性纯良的义姐，恐难以支撑起偌大的墨家。”
“天性纯良？”
墨琛沧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黎姐吗？
此形容倒也恰当至极。
墨府书房内，墨金翻阅着墨黎送来的一本本账册，粗略看过之后，便轻轻放下。
“做得甚好。”
墨金微笑着称赞，“这些年辛苦你了，你经商之才能，己超越为父。”
“皆是小弟之功。”
墨黎轻声说道，“若非他发明香水、肥皂、镜子等世间罕有的物件，墨府至今恐怕也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家。”
“可惜，那小子志向不在此。”
墨金轻叹一声，“自小便一心向往武道，对经商毫无兴趣。”
“只要是小弟所求，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亦会为他摘下。”
墨黎缓缓说道。
“你呀，总是如此宠溺他。”
墨金无奈地摇摇头，“黎儿，三皇子慕容耀来澜州城之事，你可知晓？”
“知晓。”
墨黎点头。
“他此番前来，想必是受大汉皇帝指使，前来探查我墨家底细。”
墨金说道。
“他不会查出任何端倪。”
墨黎神色平静地说。
“还有。”
墨金继续说道，“慕容耀擅长剑术，想必也想拜云霓裳为师。”
墨黎闻言，原本平静的眼眸中寒意骤起，一字一顿地说：“我派人将他除掉，保证不留丝毫痕迹。”
“……”墨金苦笑着劝道，“莫要一提子夜之事便如此冲动，此事，子夜定然己知晓，他未表态，想必己有胜算能胜那三皇子，你只需谨慎行事，莫让此人查出我们不欲皇室知晓之事。”
“是，义父。”
墨黎点头，不再争辩。
入夜，皎月高悬，夜色迷人。
悦来客栈，敲门声响起，随后，一位身着锦衣、面容俊朗的年轻人步入云霓裳的房间。
此人正是当今大汉三皇子，慕容耀。
慕容耀手中捧着一个木盒，盒中陈列着一柄古剑，剑在鞘中，寒气隐隐。
故事还未结束，让我继续为您编织这风云变幻的墨府风云。
“仙子，此乃我的答案。”
慕容耀神色庄重地说。
“名剑寒光。”
云霓裳瞥了一眼盒中的古剑，未再多看，平静地说，“三皇子出手果然不凡，此关，你己通过。”
慕容耀闻言，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喜怒不形于色。
这第一关考验，本就不难，关键在于这位兰剑仙子的态度。
她若愿意，即便是一柄废铁亦能过关。
他身为大汉皇子，即便兰剑仙子亦需给几分面子，第一关自然不会过于为难。
至于他主动献出名剑寒光，便是为了给兰剑仙子留下好印象，为后续的两个考验奠定基础。
“第二关考验，你想必也己知晓。”
云霓裳注视着眼前的大汉三皇子，平静地说，“明日日落之前，在墨府等我。”
“墨府？”
慕容耀闻言，神色一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躬身行礼，旋即离开房间。
房间内，烛火摇曳，云霓裳伫立窗前，望着澜州城宁静的夜色，风华绝代的容颜上不染一丝尘世烟火。
而在云霓裳身后，两个木盒静静地放置在桌上，木盒内，寒光与承影两柄名剑在烛光下寒气逼人。
长夜漫漫，悄然流逝。
翌日，旭日初升，薄云蔽日。
墨府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尊贵的客人——大汉三皇子，慕容耀。
“此乃莫大荣耀，莫大荣耀啊！”
前堂之中，墨金亲自出面接待，脸上笑开了花，肥大的肚子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
慕容耀望着眼前这位大汉皇朝最为富有的人，亦是客气有加，面带微笑地回应着。
交谈许久之后，慕容耀看了一眼外面，微笑着问道：“不知贵府公子可在府内？”
“犬子？”
墨金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犬子无才，草民唯恐他莽撞无礼，惊扰了殿下，故而未让他前来前院。
既然殿下想见他，草民这便派人去将他唤来。”
言罢，墨金起身，朝着外面喊道：“去将公子唤来，就说三皇子殿下召见。”
“是！”
大堂外，下人领命，快步向后院走去。
“三皇子要见我？”
后院湖边，正在垂钓的墨琛沧听到下人的禀告，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如花朵般绚烂的笑容。
至此，墨琛沧与慕容耀的交锋即将展开。
墨府的风云，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