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梧桐树叶，在图书馆门前洒下光斑。
林溪抱着一叠习题册，匆匆跑上三楼。
她今天忘了带数学笔记本。
老师要求她来图书馆补写错题。
晚自习快要开始了，她心里很着急。
怀里的草莓牛奶盒子被挤得变了形。
冰凉的液体渗过校服，在她腰间留下一块湿痕。
“一定要在关门前写完。”
她一边想，一边加快脚步。
三楼是理科图书区，平时很安静。
她记得靠窗有张大桌子，光线很好。
就在拐弯时，她没注意到有人从书架间走出来。
“砰”的一声，她撞上了一个人。
习题册散落一地。
更糟的是，草莓牛奶全洒了。
粉色的液体染白了对方的白衬衫。
林溪吓了一跳。
剩下的半盒牛奶也掉在地上，滚远了。
她看着对方衬衫上的污渍，脸一下子红了。
“完了，”她想，“开学第一天就惹祸，还是在图书馆。”
她急忙蹲下捡书。
但手指发抖，越急越捡不好。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想到，对方并没有生气。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没关系，先捡书吧。”
林溪抬起头。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男生身上。
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戴着眼镜。
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林溪认出他了。
是顾言洲。
开学第一天，他就因为成绩好和长相帅气出了名。
没想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顾言洲己经帮她捡起了几本书。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修长干净。
他还捡起了她的草莓笔记本，轻轻擦掉灰尘，放在桌上。
林溪这才回过神来。
她慌忙在口袋里找纸巾，却只摸出橡皮和铅笔头。
“天哪，”她觉得更尴尬了。
顾言洲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用这个吧。”
“谢谢！”
林溪接过纸巾，想帮他擦衬衫，又不敢伸手。
“我帮你擦？
或者我赔你一件新的？
我拿回去洗也行！”
顾言洲却退后一步。
“不用了，”他说着，看了眼她的草莓笔记本，“草莓味的，挺好闻。”
林愣住了。
洒了人家一身牛奶，他不但不生气，还说好闻？
顾言洲擦了几下衬衫。
污渍虽然变大了，但他似乎不在乎。
他指着桌上的书：“这些是你的？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
我自己来！”
林溪赶紧说。
她低头整理书本，脸还是发烫。
顾言洲安静地站在一旁。
图书馆里很安静，林溪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这让她更加紧张。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正把眼镜推回原位，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影子。
衬衫湿了一片，贴在他身上。
“那个……清洗费我赔给你吧。”
林溪小声说。
“说了不用赔。”
顾言洲微微一笑，“你是来赶作业的？”
林溪点点头：“忘了带笔记本，被老师罚来补错题。”
说着，她懊恼地皱眉，“都怪我太着急了。”
“这里还有空位。”
顾言洲指着窗边的桌子，“你用吧，我也要在这里看书。”
林溪惊讶地问：“可是你的衬衫……没关系，己经湿了。”
他平静地说完，走到桌对面坐下，拿出一本物理书。
林溪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坐下。
椅子发出轻微声响。
她小心地放好书。
桌子很大，但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像阳光下的青草香。
她偷偷抬眼，发现他己经专心看起书来。
阳光照在他的书页上，字迹工整有力。
林溪深吸一口气，开始写题。
但她的字写得歪歪扭扭。
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对面，听着他翻书和转笔的声音。
“完了，更写不完了。”
她想着，不小心碰掉了橡皮。
橡皮滚到桌子中间。
两人同时伸手去捡。
指尖轻轻相触。
林溪猛地缩回手，心跳加速。
顾言洲捡起橡皮，放在她面前。
“专心做题。”
他的声音温和却坚定。
林溪低下头，脸又红了。
夕阳西下，图书馆里越来越暗。
管理员提醒闭馆时间快到了。
林溪才发现，一下午只写了三道题。
看着只完成三分之一的作业，她绝望地捂住脸。
明天肯定要挨批评了，还弄脏了别人的衬衫。
顾言洲合上书看向她：“还没写完？”
“嗯……肯定写不完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顾言洲看看她的本子，又看看窗外。
“我家离学校不远，”他突然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我家写。”
林溪惊讶地抬起头。
“我妈妈今天不在家，书房很安静。”
他补充道，“而且，我可以帮你讲讲这些数学题。”
夕阳照在他的侧脸上，镜片反射着微光。
林溪觉得他的眼神很真诚。
去男生家？
这太奇怪了。
可是不去的话，明天肯定要罚站。
而且，她还欠他一件衬衫……林溪看着干净的书桌，又看看对面认真的少年，心里很纠结。
她咬着嘴唇，手指绞着衣角。
这时，闭馆铃响了。
管理员催促大家离开。
林溪的心跳更快了。
她看向顾言洲，他嘴角带着一丝鼓励的微笑。
去，还是不去？
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