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储物柜第三层抽屉卡住了，用力摇晃时，隔壁工位突然传来金属坠地的脆响。
"老李？
"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隔间。
浸满福尔马林的拖把歪斜倒地，半开的抽屉里露出暗红色封皮的本子。
林默用镊子尖挑开封皮，瞳孔骤然收缩——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标注着价格："车祸颅骨修复58000""跳楼躯干重塑92000"，在"特殊要求"栏里甚至写着"瞳孔着色每只2000"。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行政部小陈的微信跳出来："速到馆长室，VIP客户。
"林默将笔记本塞回原处时，注意到某页边缘用红笔写着"苏"字，墨迹新鲜得像是昨夜刚写就。
馆长室的沉香熏得人头晕。
赵世昌的鳄鱼皮鞋尖有节奏地敲击地板，投影仪蓝光映着他浮肿的眼袋："盛世集团苏总的千金，三天后要办追思会。
"幻灯片切换成少女遗体照片，腕部伤口像被野兽撕咬过，碎玻璃渣在皮下闪着微光。
"基础整容费三万，创伤修复另加八万。
"赵世昌转动着尾戒上的翡翠，"苏总要看到女儿像睡着那样躺在水晶棺里。
"林默喉结滚动，想起妻子昨天发来的化疗账单，数字后面跟着四个零。
停尸房的冷气刺得鼻腔发酸。
林默掀开尸袋时，金属拉链突然卡住。
少女乌青的指尖垂在台沿，美甲上镶着碎钻，在无影灯下折射出星芒。
当他用酒精棉擦拭伤口，镊子尖突然碰到硬物——玻璃碎碴里嵌着米粒大小的金箔。
"小林，用3号缝合线。
"周师傅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点在少女肩胛处，"这胎记...入库记录上可没写。
"紫红色蝶形斑痕在惨白皮肤上妖异绽放，边缘渗着细密血珠。
林默穿针的手突然顿住。
缝合线穿过皮肉的瞬间，尼龙线竟像活物般扭动起来，转眼溶解成黑色黏液渗入伤口。
冷藏室警报突然炸响，他踉跄后退撞翻器械车，手术剪扎进小腿也浑然不觉。
"当心栀子香。
"周师傅按住他血流如注的腿，浑浊的眼球蒙着层白翳，"闻到这个味道，就离冰柜远点。
"老人指甲缝里沾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