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影子有了自我意识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指节发白，拿铁表面已经结出褐色的脂膜。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玻璃上的水痕将街景切割成扭曲的色块。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四十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我的私人号码。

这是三天来我第四次看见"自己"坐在街对面的星巴克。

那个穿着我上周刚买的米色风衣的女人，此刻正用我的脸对着手机整理鬓发。

她调整耳坠的角度时，右手小拇指会不自然地向外翻折——和我十五岁骨折留下的后遗症一模一样。

咖啡杯突然发出细微的裂纹声，我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店内的暖黄灯光将我的影子投在橡木桌上，本该安静蛰伏的黑色轮廓，此刻正如水母般缓慢蠕动。

当我的余光瞥过去时，它立刻恢复成正常形状，但桌布边缘的流苏分明还在无风自动。

"您的蓝山。

"服务生放下咖啡时，我的影子突然暴涨。

原本只延伸到座椅下的阴影瞬间覆盖了整张桌子，服务员胸牌上的反光材料突然迸出刺目白光，他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成麻花状。

年轻男孩踉跄着后退，托盘上的糖罐摔得粉碎。

我听见自己用陌生的声音说"小心"，可我的嘴唇根本没有动。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7:03，窗外最后一丝天光正在死去。

"方小姐？

"我猛地抬头，穿驼色大衣的男人已经坐在对面。

他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让我想起手术刀。

这是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但当他解开大衣纽扣时，我看见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位置——和三天前我在古籍中找到的倒五芒星图案完全吻合。

"陈教授说你会来。

"我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关于《影鉴》里记载的虚渊之民..."男人竖起食指抵在唇间，这个动作让他的影子在墙壁上分裂成三头六臂的怪物。

他从公文包抽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某种腥甜的气息立刻在空气中弥漫。

当我的视线聚焦在那些蠕动的楔形文字上时，桌下的影子突然发出高频震颤，咖啡杯里的液体开始逆时针旋转。

"它们不是简单的二维生物。

"男人的指甲划过纸面，暗红色粉末簌簌落下，"这些来自虚渊的寄生体，会通过模仿宿主的量子态来获取实体化能量。

当同步率达到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