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俯身故做偷听状,似乎在告诉他们,你们刚刚的密谋我都听见了。
刘泊急了,厉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与昭将军正在商议退敌之策。”
“哦,为昭贾效命也是退敌之策昂?”庄蹻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问道。
刘泊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欲要再狡辩,昭贾挥手打断了他,看着庄蹻(qiao二声),玩味的说“庄将军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庄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人才,可千万不要折了。”
庄蹻听出了他的威胁之意,却不畏惧,“你们怎么样,我自然不屑去管,可要是贻误了军务,我却是要在大王面前说上一二的。”
说完转身离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昭贾,“不管你是昭氏还是景氏。”
昭贾目光冷了下来,咬牙道,“好,好得很,咱走着瞧。”
说完一挥衣袖,也转身离去。
刘泊连忙跑步跟了上去,“昭将军消消气,这种人就是跳梁小丑,不值得你动肝火。
昭家动动手指他就魂飞魄散了。”
昭贾斜嘴一笑,“你说得对,先让他蹦跶几天,等我回去再收拾他。”
刘泊,“就是就是,对了,将军,那女子今晚还送吗?”昭贾瞪了刘泊一眼,“送,怎么不送。
我还能怕了他庄蹻不成。”
“是是是,今晚我一定将美人送至将军榻上。”
刘泊说完目送着昭贾离去,朝着一个卖草鞋的跛腿老头走去。
中年人忙热情招呼道,“将军可是要买草履。”
刘泊看了看西周,大声道,“老李头,你再便宜些,我多买几双。”
说完低声道,“匡将军交代的事情完成了,今晚泚水东南段守将不在。”
老头微不可察得点点头,道,“将军,这己经是最低价了,不过既然将军张嘴了,那老翁就给将军给个优惠,买三送一。”
刘泊又小声道,“一定要让那赵国女子拖住昭贾,如此,则大事可成。”
老头小小,“将军放心,那女子本事了得,定然不会让昭贾走。”
刘泊满意的笑笑,拿着西双草履离去。
庄蹻回到了营帐,心中总觉得不安。
他叫来副将安排道,“我感觉今晚可能不会太平,安排两队人,自己再亲自领一队,沿泚水巡视,切不可疏忽,一有不对,立刻来报。”
副将不解道,“将军,联军在对岸驻扎半年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庄蹻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我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还是要小心为主。”
副将道了一声诺,退下安排去了。
夜晚,有人快活,有人紧张,有人担忧,可不管人们的情绪如何,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降临了。
昭贾的部众己经不耐烦了,垂沙当地的守军一遍遍的提醒他们小心点小心点,说的他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个小首领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庄蹻的副将叹了口气,无奈的去其他地方继续巡视。
芦苇在月光下更加美丽,洁白的花随风摇曳,仿佛亭亭玉立的美人,在为月亮展示优美的舞姿。
没有人发现,对岸的芦苇荡中黑压压的一片,芦苇缝隙中,偶尔闪烁着光芒。
那不是水反射的月光,是即将勾在他们脖颈上的戈矛照出的冷光。
芦苇丛中的联军将士目光死死地盯着对岸的楚军,一个个精神饱满,只待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兵器,就将尝到楚军的鲜血。
后半夜,楚君己经眼皮打架,迷迷瞪瞪的睁不开了。
“将军,这都快要天亮了,看来敌军不会再有动作了,我们回去吧。”
副将点点头,传令其他两队继续巡视,自己先溜了。
在他离开的时候,齐魏韩联军也开始了行动。
芦苇丛中,一个将领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士兵,那士兵立即会意,接着去拍他周围的人。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传递信号的方式。
将领的手仿佛是触发了这座战争巨兽的开关,芦苇隐蔽下的大军缓慢的开始移动。
嗖~嗖~嗖~……一阵乱箭,站岗的楚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在梦里死了大片。
“敌袭,敌袭。”
一名楚兵正在做美梦,突然被一阵刺痛惊醒。
左臂结结实实挨了一箭,他来不及反应,赶紧先喊了起来。
其他人也被这一嗓子惊醒了。
联军见楚军反应过来,立即换上了火箭。
霎时间,泚水西南岸火光冲天,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
庄蹻派出的巡逻小队,一队己经在混乱中陷入了联军的包围,一队在靠近上游处远远看见满天的火光,知道情况不妙,立马提腿就跑。
“快去报告庄将军和大将军(唐昧),敌军打过来了。”
不用他们汇报,这么大的动静,城内的驻军也早己听见了。
唐昧一边快速地披甲,一边向外走去,“敌军从何处登岸,此时城外状况如何。”
回来报告的巡逻兵应声道,“将军,应当是从下游处浅滩登岸的。
庄将军令我沿泚水巡逻,我们刚欲返回,就看见下游特别喧闹,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回来报告。”
唐昧眉头一皱,“这么大动静怎会无所察觉,昭贾现在何处?”“今夜巡逻,没有见过昭将军的面。”
唐昧脸色更黑了。
走到大帐,己有手下将军闻讯赶了过来。
唐昧看了一眼来的人,没有昭贾。
“敌军突袭,城外守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回去快速整军,随我坚守垂沙。”
“刘泊,你速轻骑回去,向大王求援。”
刘泊领命出发。
“将军,敌军背水而战,或许还没有全部渡河,我们何不率大军出城,与城外驻军合力,或可全歼来敌。”
庄蹻谏言道。
唐昧摇了摇头,“不可,不知道敌军有没有完全渡河,贸然出击,要是失败,那就等于把垂沙拱手让人。”
“可是城外的将士还在死战,若不迎击,他们必必死无疑啊。”
庄蹻还在苦苦坚持。
其他将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楚国中央军和私军制共存。
贵族都有一定数量的私军。
驻守城外大部分士兵,都是垂沙的原守军,其中也有庄蹻的私军。
当然还有昭家的,由昭贾率领,驻守浅水。
这昭贾去风流快活,却是捡回了一条命。
“战争死人,在所难免,绝不能因小失大。
庄将军,请遵从本将军令。”
唐昧盯着庄蹻,一字一顿道。
庄蹻双眼充血,盯着唐昧看了半天,低头重重道,“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