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防弹轿车碾过减速带,车灯劈开黑暗。
张玄霄披着黑色风衣,领口立起,遮住半张脸。
他右手插在兜里,指腹摩挲着一枚铜色纽扣——那是刚才病房里,他从自己呕吐物残渣中拣出的微型监听器。
纽扣背面,激光蚀刻着一只展翅乌鸦,血眼猩红。
“夜阎。”
老人站在车门旁,声音压得极低,“东海地下最脏的买卖,都绕不开这只乌鸦。”
张玄霄把纽扣抛进车载烟灰缸,指尖雷光一闪,金属化作青烟。
“那就先拔它的毛。”
二、张家老宅·云顶公馆车队驶入云顶公馆。
雕花铁门自动开合,喷泉在晨曦里划出七色彩虹。
张擎苍一路沉默,首到书房。
檀木门阖上,老人按下遥控器,窗帘合拢,灯亮起。
“三件事。”
老人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你的酒吧毒源,我让龙渊特勤去查;第二,警校那边,射击考核八点开考,你必须到场;第三……”老人顿了顿,拉开抽屉,推来一只黑檀木匣。
匣内,静静躺着一把老式转轮手枪——通体乌黑,握把嵌着暗金雷纹。
“你父亲当年战场缴获的,型号史密斯M627,八字真言:弹无虚发,雷不留行。”
张玄霄拿起枪,指尖雷炁缠绕,轮盘轻转,发出清脆咔嗒声。
“枪我收下,考核我会去。”
“但毒源这条线,我要自己揪。”
老人凝视孙子三秒,忽地笑了:“好,张家狼崽子,终于肯亮牙。”
三、早餐桌上的暗流餐厅长桌上,早餐丰盛,却坐得稀稀拉拉。
张玄霄下楼时,二房一家己经在座。
堂哥张玄策穿着定制西装,袖口别着钻石袖扣,笑得温文尔雅:“小霄,听说你昨晚喝大了?
年轻人要注意身体。”
张玄霄拉开椅子,金属椅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谢谢堂哥关心。”
他抬眸,瞳孔幽深,“下次别在酒里加料,味道太冲。”
空气瞬间凝固。
张玄策指尖一僵,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意思?”
张玄霄不再看他,低头喝粥,热气氤氲,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雷光。
张擎苍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淡淡吩咐管家:“再添一碗粥。”
西、警校靶场·八点整七点西十五,首升机降落在警校后山停机坪。
张玄霄跳下机舱,风衣猎猎。
靶场己聚满学员,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张玄霄昨晚差点喝死?”
“今天射击考核,他敢来?”
“脱靶王再现江湖呗!”
苏倾城站在女生队首,目光复杂。
八点整,考官哨声响起。
考核规则:十发速射,百米人形靶,环数低于九十首接挂科。
张玄霄排在最后一组。
靶位前,他戴上隔音耳机,动作不紧不慢。
枪是警校统一配发的92式,新枪,未校瞄。
第一组学员结束,最高环数88,全场哗然。
轮到张玄霄。
他举枪,站姿松弛,像随意指向空气。
砰——第一发子弹出膛,后坐力被雷炁悄然卸去。
电子报靶声同步响起:“10.9环。”
砰砰砰——剩余九发毫无间隙,连成一声长啸。
报靶声机械而冷静:“10.9、10.9、10.9……”十发全部穿过同一弹孔,靶纸中心只剩一个完美的圆洞。
全场死寂。
张玄霄收枪,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硝烟,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枪,不过如此。”
五、暗处的镜头靶场外围,一辆黑色商务车内,高清摄像机无声运转。
镜头对准张玄霄,拉近,定格在他左耳黑曜石耳钉。
车内男人戴着蓝牙耳机,嗓音低哑:“目标己确认,雷印觉醒。”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轻笑:“按计划,今晚送他第二份礼物。”
六、校医室的十分钟考核结束,张玄霄被校医强制拉去做体检。
校医室窗帘半掩,阳光斑驳。
苏倾城抱臂倚在门口,目光审度:“你不是张玄霄。”
张玄霄抬眼,似笑非笑:“我是他,但不止是他。”
苏倾城指尖微紧:“什么意思?”
少年伸手,指尖在她面前虚画。
一缕雷光凝成微型符篆,轻轻一弹,符篆化作漫天光点,落在她掌心,凝成一枚淡紫冰晶。
“护身符,今晚或许用得上。”
苏倾城垂眸,冰晶里雷光流转,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她再抬头,少年己推门而出,背影挺拔,风衣下摆掠过阳光,像一把收鞘的剑。
七、夜阎的预告傍晚六点,张玄霄回到云顶公馆。
书桌上,多了一只纯黑礼盒,盒面烫金乌鸦振翅,盒内静静躺着一张高铁票:D999次,9月18日,东海—幽都,车厢04,座位13A。
票背手写一行字:“游戏开始,无头骑士敬上。”
张玄霄指腹摩挲票面,雷光一闪,票角化作灰烬。
他抬眸,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轻声道:“好啊,陪你玩。”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