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舆论发酵
叶枫说道。
“爷爷让我们先离开这边……我不，我不走，坏人会伤害爷爷的，爷爷年纪大了，小欣儿要保护爷爷，我不走！”
听到妹妹的话之后，叶枫也不再说什么了。
他也决定不走了，不能丢下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何况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丢下自己的爷爷呢！
哪怕是爷爷的交代也不可以！
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与此同时，绿云县最高档的私人会所顶层包厢。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街景，包厢内弥漫着雪茄的醇香和昂贵的红酒气息。
天海集团掌权人王强，一个梳着油亮背头、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正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实时传回的现场混乱画面。
画面里，张大龙正揪着那个残疾老人的衣领。
“蠢货！
猪脑子！”
王强低声骂了一句，雪茄灰掉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也浑然不觉。
王强对着手机那头的亲信李秘书，声音冷得像冰窖，“告诉张大龙那个没脑子的东西，别真搞出人命！
特别是那个老东西，看着有点邪门，别节外生枝！
把场面控制住，把人弄走就行！”
王强顿了顿，眼神锐利，“记住，不准上报，不准节外生枝，更不准让那老头身上的破布包里的东西曝光！
就当没看见！
赶紧把钉子给我拔了！
媒体那边给我盯紧了，有任何不利于我们天海集团的苗头立刻掐掉！
花多少钱都给我压下去！
不能让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听见没有？！”
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仿佛在处置一件亟待清扫的垃圾，唯一在意的只是效率和不要惹出不可控的舆论风波。
至于那个老人胸口藏着什么？
他王家不在乎，也不想知道，只当是故弄玄虚的穷酸把戏，别碍事就行。
李秘书的声音带着敬畏从电话那头传来：“是，王总！
我马上通知张大龙！
媒体那边己经加派人手监控了！”
叶海天对王强的指令一无所知。
他依旧沉默。
这无声的平静，比山更沉重，比雷霆更震慑人心。
像一块无形的万钧巨石，沉沉压在张大龙的心头，也压在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人的心上。
人群中压抑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动，瞬间变成了压抑不住的愤怒低吼：“叶老爷子胸口那是什么？！
张大龙你眼瞎了吗？
那肯定是要命的东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指着张大龙，气得胡子都在抖。
“天海集团！
你们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连九十多岁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一个中年汉子双眼通红，拳头捏得咯咯响，若非被人拉着，几乎要冲上去。
“看看！
看看欣丫头吓成什么样了！
你们这帮畜生还有没有人心！”
几个大妈围拢在叶欣身边，对着打手们怒目而视，声音带着哭腔。
“邪门？
我看是正气！
张大龙你个狗腿子，老爷子一个眼神你就怂了？
刚才的威风呢？
啊？！”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再也忍不住，指着跪地的张大龙破口大骂。
“报警！
必须报警！
光天化日强拆打人！
不给活路啊！
还有王法吗？！”
学生模样的青年掏出手机就要拨打。
“报什么警？
没看见他们就是一伙的吗！”
旁边的人悲愤地拉住他，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这些愤怒的指责和质问，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张大龙和他手下的脸上、心上。
张大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仿佛想从王强的命令里汲取一丝力量来对抗这汹涌的民愤和心底那无边的恐惧。
这叶老爷子这漠视，比最凶狠的眼神都更让张大龙毛骨悚然！
仿佛他所有的嚣张、所有倚仗的“天海集团”背景，在那双阅尽沧桑、看透一切的眼睛里，都成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笑话。
天海集团老总王强的命令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毫无征兆地、如同冰冷的海水般瞬间淹没了张大龙！
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勇气。
他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所有伪装，***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里，暴露在那无声却如同天威降临的审判目光之下。
膝盖处传来一阵无法抗拒的酸软。
“噗通！”
在所有人惊愕到极点的目光中，在手机首播镜头无声的记录下，在叶欣含泪的注视和邻居们难以置信的吸气声中，张大龙双膝一软，竟不受控制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一般，重重地跪倒在了满是碎石瓦砾的冰冷地面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清晰可闻，甚至能听到碎骨渣挤压的声音。
“***！
什么情况？”
“老天爷，开眼了……”而在距离现场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树后，主播小雅早己泪流满面，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呜咽声传出，手机镜头却稳如磐石地对准了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发出压抑着巨大悲愤、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家人们！
宝子们，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这就是绿云县只手遮天的天海集团！
这就是他们豢养的恶犬张大龙！”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变调，如同淬火的钢铁，“九十多岁的残疾老爷爷，为了保护他仅存的家园，为了保护他相依为命的孙子孙女，用血肉之躯挡在了推土机前面！
而他们做了什么？
揪衣领！
撕衣服！
威胁恐吓！
甚至扬言要连小姑娘也要一起收拾！”
镜头死死锁住跪地颤抖的张大龙和如山岳般挺立的叶海天，尤其是老人胸口那露出一角的、被旧布包裹的硬物轮廓。
“看到了吗？！
老爷爷贴身藏着的是什么？
是勋章？
是信物？
是他用一生守护却不愿轻易示人的荣光？！
张大龙！
你这个欺软怕硬的畜生！
你刚才的嚣张气焰呢？
你不是‘天海集团就是天理’吗？
你跪什么？！
你怕什么？！”
小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刺破苍穹，“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是因为你知道你冒犯了不该冒犯的人！
冒犯了这片土地真正的守护者！”
她的话像点燃了炸药桶，首播间弹幕彻底疯狂：“草泥马张大龙！
草泥马天海集团！”
“老爷子胸口绝对是军功章！
只有真正的英雄才有这种气势！”
“看得我浑身发抖！
是气的！
也是心疼老爷子的！”
“天海集团王强！
***躲在哪里看戏呢？！
滚出来！”
“@龙国纪委 @最高检 @龙国日报 你们都看到了吗？！
这就是基层的黑暗！”
“主播保护好自己！
我们马上人肉张大龙！
曝光所有黑料！”
“绿云县的官老爷们！
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
还是收了黑钱？！”
“哭了…老爷子至死都在守护…守护家，守护这片土地…欣妹子别怕！
全国网友都在！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叶老爷子！
您是我们心中的定海神针！
您挺住！”
“转发！
扩散！
让这黑暗曝晒在阳光下！
天海集团必须付出代价！”
“太嚣张，太特么嚣张了……曝光，转发！”
无数愤怒的声讨、揪心的疑问、滚烫的泪水、坚定的誓言，化作滔天的文字海啸，席卷了整个网络空间。
这汹涌的民愤，如同燎原之火，正以不可阻挡之势，烧向那试图掩盖一切的黑暗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