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人物
幸存的孩子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二叔、是你吗？”
“余味，你没死？”
“大伯，爷爷奶奶、我爹我娘、堂哥婶子......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
“呜呜呜！”
孩子们争先恐后跑到十人身边，哭哭啼啼倾诉过去的遭遇。
“余山，除了你们之外，村里还有人活着吗？”
“大伯，村里人全都饿死了！”
“这里......发生什么事？”
闻言，余山脸色大变，后背首冒虚汗。
不等余山回答，余弃声音飘来：“他们杀了我儿子！”
轰！！！
十人听闻色变，内心震动极大。
啪！
余山的大伯余烈，一巴掌抽在余山脸上：“畜生！”
“都是一个村子的，你怎么下得了手杀人？”
“老子打死你！！”
余烈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余山抱头惨叫。
“别打了！”
“大伯，求求你别打了！”
“今年闹饥荒，马匪时常下山洗劫村子，他们抢吃的，还杀人，吃人......”“我们实在是饿坏了！”
余山鼻青脸肿，泪眼汪汪解释道。
余晖手指散落在山洞内的数具尸骨，泣不成声：“村子里的大人，为了不让我们饿死，将身上的肉割下来煮给我们吃......”余山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没错！
大伯，我们藏在山洞里几个月，全靠吃村里人的肉，才能活到今天！”
“大家饿了三天，只有余生身上有吃的，我们没想过杀他，可他不肯交出肉干，所以......”“混账！！”
余烈盛怒之下，抬脚踹翻余山。
“你们要抢余生手上的肉干，抢了便是，何故要把他害了？”
“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老子打死你......”余烈刚要教训余山，耳边传来利刃出鞘的声音。
“余弃，别冲动！”
“余山犯了错，我替你好好教训他......”余弃眼睛血丝密布，近乎怒吼道：“让开！”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余烈眼皮狂跳，眉头微皱：“余弃，人死不能复生。”
“余山也是被逼无奈，失手杀了你儿子......”余弃肝胆欲裂：“啊！！！”
“去死！！”
锵——！
铁剑闪过一抹白光，闪电般刺向余山胸口。
“大伯，救我！”
余山愣在原地，本能的开口求救。
电光石火间。
一柄宽刀横向劈来，截住余弃势在必得的一剑。
与此同时，那人遭力道反震，踉跄着后退七八步。
“余弃，你冷静一点！”
出手阻拦余弃的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同时也是一位百夫长。
“冤家宜解不宜结！”
“冤冤相报何时了！”
“余弃，大河村仅剩这点火苗，难道你要全杀了？”
“他们还是孩子，你忍心痛下杀手？”
“再说，余生己死......”余弃重新提剑，打断道：“所以，我的儿子就该死？”
“杀子之仇，倘若不报，不配为人父！”
“挡我者死！！！”
见余弃不杀余山不罢休。
余烈来了一丝火气：“余弃，你要杀这些孩子？
那就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我警告你，楚国律法有约，凡是残害帝国兵士者，诛灭三族！”
“余山父母己死，我是他的大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给，这是我的退役津贴！”
见余烈取出钱袋，其他人纷纷效仿。
“余弃，你收下这些钱将余生厚葬。”
“天灾人祸，我们身为底层小人物，很多时候无能为力。”
“穷苦人何故为难穷苦人？”
“要怪......就怪天道不仁！”
众人七嘴八舌，劝说余弃放下仇恨。
这时，其中一人开口：“我听人提过，省府有仙人坐镇，医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之能。”
“余弃，你赶快去买一口冰棺，然后将余生尸体保存起来。”
“他日，求得仙人出手，余生有复活的希望......”余弃眼神闪烁，冷道：“既然如此，你们去省府求仙人，复活这些该死的东西！！”
咻——！
余弃身体化作残影，闪电般拖剑掠向一侧，纵身而起在岩壁上脚底一点，借力斜地里射向余山。
“噗！！”
鲜血喷溅，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不！！！”
余烈怒目圆睁，拔刀冲向余弃。
“不好！”
“余弃走火入魔，他疯了！”
“快点保护孩子！！”
众人拔刀持剑，蜂拥向余弃冲去。
几个片刻间，七道身影倒在地上。
“救命啊！”
“我们不想死！”
“二叔，救我！”
余弃身体浴血，眼神疯狂：“余生，爹爹给你报仇。”
“快点拦住他！”
“余弃，你好狠的心！”
“杀光村里最后的火苗，对你有什么好处？”
“余弃，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忘了老子曾在战场上救过你？”
噗！
噗！
噗！
利刃刺穿皮肉声响起，余弃口鼻串血，腹背遭利刃刺穿。
强忍肉体剧痛，踉跄着后退拉开距离。
剑尖没入泥里，余弃持剑而立：“我欠你们的......还了！”
十人身后，仅剩六个孩子，脸色惨白，亡魂皆冒。
突然，其中一个男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余弃叔，我没有想过害余生，求求你放过我、家里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余弃不为所动，剑光一闪，又一颗人头落地。
余烈勃然大怒：“余弃，你真当我们是摆设？”
“摆阵！”
此话一出，十人移形换位，摆出一个锥形阵型。
穿山阵！
此阵在军中如雷贯耳，乃是根据穿山甲演化而来，至少需要七人方能成阵，攻防兼备。
见此一幕，余弃眉心拧成川字：“杀！”
锵！
锵！
锵！
山洞内刀光剑影，铁器撞击声轰鸣作响。
余弃发动数次冲锋，皆被余烈等人用穿山阵挡下来。
然而没人注意到，余弃趁着冲锋之际，暗中洒下一团白色粉末。
“余弃，你不是我们的战友！”
“也不是大河村的村民！”
“乖乖束手就擒！”
余烈眼冒火星，剧烈的喘着粗气，瞪着余弃凶道。
余弃一言不发，与十人剑拔弩张对峙。
“咦，我怎么有点头晕？”
“不好！”
“我们上当了！”
“余弃，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暗地里下毒！”
“这是十三香软筋散......”话音未落，十人身体割麦般倒下去，西肢无力，头昏眼花，失去行动能力。
噗通！
余弃双膝砸地，全身力气好似被抽走，手掌与剑柄脱离。
“你给我们下毒，自身也中了毒，你杀不了我们！”
“十三香软筋散，药效十二个时辰，若想立刻解毒，唯有灰岩花腹蛇的毒液......”见余弃同样中毒，余烈庆幸道。
怎料，余弃摊开手掌，指间多出一只癞皮土蛙，那是灰岩花腹蛇最爱的食物。
“你最好祈祷山洞里没有灰岩花腹蛇！”
闻声，余烈脊背发凉，头皮欲裂。
嘶嘶~~不过十几个呼吸，一条成人手臂粗的灰岩花腹蛇，从岩壁缝隙中钻出来，爬到余弃身边，然后......锋利的毒牙，瞬间刺穿余弃掌心，一注冰凉的液体，随之涌入余弃身体里。
那是蛇毒！
看着灰岩花腹蛇费力张开嘴巴，试图将癞皮土蛙连带着自己的手臂，尽数吞入腹中，余弃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噗！！
刚恢复一点力气，余弃提剑将灰岩花腹蛇斩成两段。
紧随其后，他将灰岩花腹蛇半截身体扯下，露出黑紫色的右臂。
灰岩花腹蛇毒牙，在手背上留下两个血窟窿，格外触目惊心。
余弃仿佛感受不到疼痛，提剑向余烈等人走去。
“别过来、你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