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在无尽隧道里没油了深夜误入无尽隧道，墙壁渗出腥臭血字规则。
“不要相信穿反光背心的员工”“隧道没有出口，除非找到第零根路灯”我紧握方向盘，
后视镜里反光背心员工微笑敲窗。“您好，需要加油吗？”---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大的，
砸在挡风玻璃上，密集得让人心慌。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前方能见度低得可怜，
只有被车灯切开的一小片湿漉漉的黑暗。导航屏幕不知何时已彻底熄灭，重启无效，
手机也一样，只剩下无服务的标识和一个微弱闪烁的红电池图标。李默只能凭着感觉往前开，
这条山路似乎永无止境。然后，一个急弯过后，
它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黢黑的、仿佛直接在山体上凿开的隧道口，
像巨兽等待投喂的嘴。没有指示灯，没有标识牌，
甚至连最基本的“隧道名称”或“限速”都没有。
冰冷的、带着浓重土腥气和某种隐约***气息的风，从洞口倒灌出来。他下意识想踩刹车，
但透过后视镜，后方那粘稠如墨汁的黑暗让他脊背发凉，仿佛停下来就会被彻底吞噬。
油门一颤，他还是驶了进去。隧道里是另一种死寂。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单调地重复，
被无限拉长，车灯的光柱像被黑暗吸收了一样，只能照亮前方短短一截路面，
两侧是望不到头的、粗糙的水泥墙壁。开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半小时？
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模糊。里程表上的数字在跳动，但前方的黑暗没有丝毫变化。
不安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勒越紧。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光。不是出口，
是隧道内壁上的一盏老式路灯，发出昏黄、接触不良般闪烁的光。灯柱锈迹斑斑。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灯柱上似乎用红色的东西写着什么。他没在意。第二盏，
第三盏……路灯以不规则的间隔出现，每一次都带来短暂的光明和更长久的阴影。
直到第七盏，或者第八盏？他再次看向灯柱。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那根本不是油漆或张贴的告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粗糙的水泥墙面缓缓渗出，
蜿蜒爬行，构成扭曲的文字，散发着浓烈的、铁锈混杂腐烂物的腥臭。
无尽隧道通行规则1. 隧道内没有穿反光背心的正式员工。如果看到，
不要相信他们说的任何话，不要接受他们的任何帮助。2. 隧道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出口。
除非你找到“第零根”路灯。3. 路灯的编号是混乱的，信任你的直觉，而非数字。
4. 如果你的车辆熄火或燃油耗尽，请立刻下车，沿着右侧墙壁向前走，不要回头，
不要理会任何声音。5. 记住，隧道是活的。它讨厌汽油味。“第零根”路灯？
隧道是活的？讨厌汽油味？李默的脑子嗡的一声，荒谬和恐惧同时攫住了他。
他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死死盯着那几行仍在缓缓流动、仿佛拥有生命的血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不是恶作剧，
这粘稠度，这气味……他强迫自己冷静，重新挂挡，踩下油门。车子发出一阵无力地呜咽，
往前蹿了一下，然后仪表盘上，那个鲜红的油泵指示灯，残忍地亮了起来。没油了。
怎么可能？进隧道前明明还有小半箱！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规则第四条……下车，
沿着右侧墙壁走？在这鬼地方下车？就在这时。“叩、叩、叩。
”清脆的敲击声从驾驶座的车窗传来。李默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冻结。
他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车窗外，贴着一张微笑的脸。标准化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
僵硬得像是用刻刀雕出来的。一张陌生的男性面孔，脸色在昏黄路灯下显得异常苍白。
而最刺眼的，是他身上那件崭新的、明黄色的反光背心，在车灯余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规则第一条，血淋淋地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人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嘴唇翕动，
声音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车窗，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关切：“您好，
需要加油吗？”李默的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他看着那张笑脸，
看着那件规则明令禁止信任的反光背心，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需要加油吗？
他的车确实没油了，规则说不要接受帮助，
可规则也说没油了要立刻下车……哪一条才是生路？
“我…我……”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那穿反光背心的员工依旧微笑着，
耐心地等待着，一只手甚至友好地抬起来，指了指李默车尾的方向，
仿佛那里真的停着一辆满载汽油的救援车。冷汗顺着李默的额角滑下，滴落在方向盘上。
空气凝固了。车窗内外，两个世界在对峙。李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包裹的真皮里，
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需要加油吗？这五个字在他脑子里疯狂回荡，撞在规则的壁垒上，
碎成尖锐的碎片。不能信。规则写了，不能信。可油表灯那刺目的红色，像死神睁开的独眼。
那员工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嘴角扬起的弧度精准得像是用量角器比划过，
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空洞的、反射着车灯的死白。他见李默不答，
又轻轻敲了敲车窗，这次力道稍重，发出“叩叩”的闷响。“先生，您的车似乎不动了。
隧道里很危险，长时间停留不符合安全规定。”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带着那种训练有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礼貌。李默的视线越过他，试图看向车后方。
黑暗浓稠，只有远处另一盏路灯像垂死的萤火虫，微弱地闪烁着。根本看不到什么救援车，
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光亮。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规则第四条：立刻下车，
沿着右侧墙壁走。规则第一条：不要相信穿反光背心的员工。两条规则在他脑海里厮杀。
下车，意味着离开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暴露在未知中，
并且可能违背“不要接受帮助”这一条。不下车，留在这里，等着油彻底耗尽，车灯熄灭，
彻底被黑暗吞噬？或者……等着窗外这东西失去耐心？“我……我自己能处理。
”李默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试图挂挡，假装车子还能动，哪怕只是挪动一寸，
也能证明他不需要“帮助”。变速箱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悲鸣，车子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彻底熄火了。仪表盘上所有的灯，瞬间熄灭了一半，包括那象征希望的车前灯。
只剩下车内顶灯和仪表盘背景光还顽强地亮着，
将他们两人笼罩在一个更小、更绝望的光圈里。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窗外，
员工的笑容似乎更明显了一些，那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过多森白的牙齿。
“看来您的车况很不理想。隧道里熄火是非常严重的事件。请开门，
我需要为您进行安全检查。”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仿佛他真的是这条诡异隧道的维护者，而李默是一个破坏规则的麻烦分子。不能开门！
绝对不能！李默猛地按下中控锁，听到“咔哒”一声轻响，所有车门落锁。
这微弱的机械声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员工的微笑凝固了一瞬，
那双死白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门锁按钮的位置，然后又抬起来，盯着李默。那眼神里，
空洞中似乎多了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先生，拒绝配合是很不明智的。”他慢慢地说，
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李默的神经上。就在这时，李默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副驾驶窗外。
又一件明黄色的反光背心。另一个“员工”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同样苍白的脸，
同样标准化到诡异的微笑，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蜡像。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长长的，
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金属的冷光。是撬棍？还是……李默的心脏骤停了一拍。
他猛地看向左侧后视镜，镜子里，驾驶座这边的员工，那只没有敲窗的手，
也正缓缓地从身后拿出什么——一把巨大的、看起来锈迹斑斑的管道扳手。
他们不是来帮忙的。规则是对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僵直。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疯狂地转动钥匙——熄火状态下，
这只是徒劳地让启动电机发出几声干涩的“咔咔”声，像垂死者的咳嗽。
这声音却像是***到了窗外的“东西”。驾驶座窗外的员工举起了扳手，
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混合着贪婪和暴戾的神情浮现出来。他不再说话，
只是用那双死白的眼睛死死锁定李默，扳手高高扬起，对准了车窗玻璃。副驾驶窗外的那个，
也举起了手中的金属撬棍。他们要强行进来！不能留在车里！
李默的目光猛地扫向规则血字——第四条：“立刻下车，沿着右侧墙壁向前走，不要回头，
不要理会任何声音。”右侧！他像弹簧一样从驾驶座上弹起，身体越过中控台，
扑向副驾驶一侧。几乎在他动作的同时——“砰！！”驾驶座的车窗遭到重击，
钢化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中心点被砸出一个凹坑，但没有立刻破碎。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副驾驶的车窗也被撬棍狠狠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玻璃撑不了多久！李默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下，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
他猛地一拉内侧开门手柄，同时用肩膀狠狠撞向车门！“哐！”车门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被弹了回来。是那个拿着撬棍的员工！他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门！
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李默的喉咙。他扭头看向车后座，后排车门呢？不行，
他们肯定也有人堵着！驾驶座的车窗在又一声重击下，终于不堪重负，
“哗啦”一声碎裂开来，玻璃渣像冰雹一样溅落在驾驶座上。
一只苍白、戴着劳保手套的手伸了进来，摸索着想要打开车门锁！完了！
李默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捕捉到了隧道墙壁上那昏黄闪烁的路灯。编号：13。
一个荒诞的、基于规则的念头闪电般划过他几乎被恐惧填满的脑海——信任直觉，而非数字！
13这个数字让他极端不适，那么……它的对面呢？他猛地抬头，看向隧道另一侧的墙壁。
对面，在几乎对称的位置，也有一盏路灯，散发着同样昏黄、接触不良的光。
它的编号被阴影遮挡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
那盏灯似乎极其微弱地、不同于闪烁规律地，轻轻“嗡”了一声，
光线也似乎稳定了那么一刹那。直觉！就是那里！驾驶座的门锁已经被那只手摸到，
发出了“咔哒”的解锁声！没有时间了！李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再去管车门，
而是用尽全身力气，蜷起双腿，猛地蹬向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砰——哗啦！
”本就遭受重击的副驾驶车窗，在他这拼死一蹬之下，彻底碎裂开来。
堵在门外的“员工”似乎没料到这一手，被飞溅的玻璃渣逼得稍微后退了半步。
就这半步的空隙！李默像一条脱网的鱼，不顾一切地从破碎的车窗窗口向外钻去。
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臂和脸颊，***辣地疼，但他浑然不觉。
身体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路面上，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扑向隧道右侧的墙壁方向。
身后，传来了扳手和撬棍砸在车身上发出的巨大金属撞击声，
以及一种非人的、混合着愤怒和某种奇异兴奋感的低沉嘶吼。不要回头！不要理会任何声音！
李默在心里疯狂地默念着规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沿着右侧粗糙冰冷的水泥墙，
跌跌撞撞地向前狂奔。黑暗如同活物，在他身后追逐。
脚步声、嘶吼声、还有那种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的、充满恶意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死死盯着前方，盯着右侧墙壁上那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的、昏黄闪烁的路灯。
第15盏……第9盏……编号果然是混乱的！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数字，
只信任那一刻的直觉，信任那盏在对面、仿佛给予了他一丝微弱指引的灯所代表的方向。跑！
沿着右边！一直跑！他的肺部***辣地疼，腿像灌了铅，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带着腥臭的风已经吹到了他的后颈。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右侧墙壁上，下一盏路灯的编号。那不是用渗出的血写的。
而是用某种柔和的、仿佛自身在发光的白色颜料，清晰地标注着一个数字：0。
那柔和的、自发光的“0”字，像一枚冰冷的钉子，
瞬间楔入李默几乎被恐惧和疲惫搅成糨糊的脑海。第零根路灯！找到了？！
狂喜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被更深的寒意覆盖。规则二说“除非找到第零根路灯”，
可没说找到之后呢？出口在哪里？这盏灯看起来和别的没什么不同，同样的昏黄，
同样的闪烁，只是编号诡异，书写方式特殊。它静静地立在右侧墙壁上，
投下一小片暧昧的光晕，光晕之外，是无穷无尽的、蠕动的黑暗。
身后的嘶吼声和脚步声已经逼近到了极限，腥风扑鼻，
他甚至能听到金属拖刮在地面的刺耳声响，不止一件。那些“员工”追上来了！
没有时间思考！李默像一颗被射出的子弹，朝着那圈代表着“第零”的光晕猛冲过去。
就在他的脚尖即将踏入光晕范围的刹那——异变陡生。右侧那原本坚实粗糙的水泥墙壁，
在“0”字路灯下方，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突然开始荡漾、扭曲。坚实的物质变得模糊，
光线在其中弯曲、折射，一个漩涡般的通道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墙壁上！那通道内部光影流动，
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旋转的、令人眩晕的灰白色。是出口吗？！
李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他来不及任何思考，求生的本能驱动着他，
朝着那扭曲的、不稳定的通道入口纵身一跃！就在他身体脱离隧道地面，
即将没入通道的瞬间，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身后的景象——至少三个穿着明黄色反光背心的苍白身影，
挥舞着扳手和撬棍，已经冲到了他刚才的位置。它们脸上那标准化的微笑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扭曲的、混合着暴怒和某种……贪婪饥渴的神情，
死死地盯着他跃入通道的背影。它们的速度极快，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脚后跟。而更远处，
他抛下的那辆汽车所在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沉闷而巨大的、仿佛某种活物吞咽般的声响，
紧接着是金属被轻易揉碎、挤压的刺耳噪音。隧道是活的。它讨厌汽油味。
规则五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带着彻骨的寒意。下一秒，天旋地转。他没有落入实地，
而是坠入了一片光的乱流。
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色彩、尖锐的噪音和意义不明的低语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感觉自己被拉扯、被挤压、被撕碎又重组。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混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砰！”他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般剧痛。他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
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这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陈旧的灰尘味，
和隧道里那腥臭***的气息截然不同。他挣扎着抬起头。光。稳定的，白色的荧光灯管的光。
他不在隧道里了。他趴在一段楼梯的拐角平台处。身后，
是向上延伸的、刷着绿色墙裙的楼梯；身前，是向下延伸的、一模一样的楼梯。楼梯间很旧，
墙壁斑驳，贴着早已泛黄、卷边的社区通知和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
头顶的荧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偶尔闪烁一下。这里是……某个老式居民楼的楼梯间？
他逃出来了？从那个无尽隧道？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
他的目光就被钉在了正对着楼梯平台的墙壁上。那里，
贴着一张崭新的、A4打印纸大小的告示，纸张白得刺眼，与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上面是用规整的黑色宋体打印的文字：单元楼梯间安全守则1. 本楼梯间共7层。
如果你看到第8层的标识，无论听到什么，不要进入，立即沿原路返回。
2. 楼梯台阶数恒定。上下行时请默数，如果某次台阶数突然增多或减少，请闭上眼睛，
原地站立一分钟，无论感觉到什么，不要睁眼，不要回应。3. 偶尔会遇到邻居。
可以点头示意，但不要接受他们递来的任何食物或饮料。如果他们邀请你回家做客，
请礼貌而坚定地拒绝。4. 注意脚下。
如果看到不属于楼梯间的物品如玩具、高跟鞋、断手，切勿触碰，绕行即可。
5. 信任穿蓝色制服的管理员。但如果他佩戴的工牌名字是“余烬”，不要与他对话，
并尽快远离。6. 你的家在三楼，右侧，304室。钥匙在你左边的口袋里。记住，
只有304是安全的。李默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斑驳的墙壁，
呆呆地看着这张新的规则告示。
单元楼梯间……安全守则……第七层……第八层……邻居……管理员余烬……家，
304室……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如同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透湿。
他没有逃离规则。他只是从一个规则的牢笼，跳进了另一个。他颤抖着手，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左边的裤子口袋。指尖触碰到了一串冰冷、坚硬的金属。他慢慢地掏出来。
一把略显老旧的黄铜钥匙，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钥匙扣上，
挂着一个小小的、塑料的门牌号：304。钥匙冰冷的触感硌在掌心，
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304。家。这两个字眼在规则里被标注为“安全”，
此刻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的家明明在城西的公寓楼，怎么会是这栋陌生老楼里的304？
李默撑着墙壁，艰难地站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
手臂和脸颊被玻璃划破的地方***辣地疼。他靠在斑驳的墙面上，急促地喘息，
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张崭新的规则告示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试图烙进脑子里。7层。
8层。台阶数。邻居。管理员。余烬。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探着他紧绷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楼梯向上延伸，拐角处挂着金属的楼层标识——“2F”。
他又低头向下看，下方的拐角平台墙壁上，同样挂着一个标识——“1F”。目前看来，
是正常的。他紧紧攥着那把黄铜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规则六说，
只有304是安全的。他必须上去，或者下去？规则里没说304在几楼，
只说了“你的家在三楼”。三楼。他目前所在的平台，是1楼和2楼之间。向上是2楼，
再向上是3楼。他需要往上走。深吸了一口带着灰尘味的空气，李默迈开了脚步。
台阶是老旧的水泥抹面，边缘有些破损，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楼梯间里被放大得格外清晰。他强迫自己开始默数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