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嘶吼声撞在山洞岩壁上，震得火堆火星乱溅。
宋松刚把林梅扶起来，就见洞口雪地里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往前挪 —— 青紫色的变异者胳膊上暴起的青筋像蚯蚓般扭动，螳螂怪的镰刀前肢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还有三只浑身长骨刺的变异狗，红眼睛死死盯着山洞，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滴，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该死！
怎么会这么多？”
宋松抓起身边的钢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背的伤口被动作牵扯，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林梅死死抓着他的胳膊，身体抖得像筛糠，却强撑着没哭出声：“别慌，我们之前能打赢变异猪，现在也能……” 话没说完，一只变异狗突然扑到洞口，爪子在岩石上抓出深深的痕迹，吓得她瞬间闭了嘴，脸白得像纸。
洞口的刘莹和陈默也慌了神。
刘莹手里的木棍抖个不停，声音里满是哭腔：“怎么办？
山洞没别的出口，我们要被它们撕碎了！
我还没看到安全的地方……”陈默脸色凝重，盯着外面的变异生物，突然压低声音：“它们是冲着烤肉味来的，而且像是有组织的 —— 你们看，那个高大的变异者在指挥！”
宋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最前面的变异者正挥舞着胳膊，像是在下达指令。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山洞顶部，突然眼睛一亮 —— 角落里有个被灰尘盖住的通风口，虽然小，却够一个人钻进去。
“那里有通风口！
陈默，你的绳子呢？”
陈默赶紧掏出粗绳，一端系在火堆旁的石柱上，另一端往通风口扔 —— 差了半米，没勾住。
变异生物己经越来越近，最前面的螳螂怪己经举起了镰刀，眼看就要冲进山洞。
“我来！”
宋松一把夺过绳子，深吸一口气，身体里的力气突然涌上来。
他记得上次和变异猪搏斗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像是潜藏在身体里的力量被唤醒。
他猛地甩动绳子，“啪” 的一声，绳子正好勾住通风口的边缘。
“林梅，你先上！”
林梅看着狭窄的通风口，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变异生物，咬了咬牙，抓着绳子往上爬。
通风口太窄，她的肩膀被蹭得生疼，却不敢停，费了好大劲才钻进去，探出头喊：“里面能容两个人！
快上来！”
刘莹紧跟着爬上去，陈默也随后跟上。
最后只剩宋松时，一只变异狗突然冲破洞口的阻碍，朝着他扑过来。
宋松抬手一钢管砸在它脑袋上，变异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可更多的变异生物己经涌了进来。
“宋松！
快上来！”
林梅在通风口喊，声音都在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宋松抓住绳子往上爬，眼看就要钻进通风口，一只高大的变异者突然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往下拽。
“啊 ——！”
剧痛从脚踝传来，宋松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身体悬在半空，手死死攥着绳子，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宋松！”
林梅疯了似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刘莹和陈默也赶紧过来帮忙，三人合力往上拉。
变异者的力气大得惊人，宋松的身体被拉得来回晃动，后背的伤口裂开，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衬衫。
“再加把劲！”
陈默喊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终于，在变异者的嘶吼声中，宋松被拉进了通风口。
变异者的手还在外面疯狂抓挠，指甲刮得铁皮 “刺啦” 响，却够不到他们。
几人瘫在通风口里，大口喘着气，浑身的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宋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林梅哭红的眼睛，心里又暖又疼 —— 刚才她抓着自己手腕时，指甲都嵌进了他的肉里，却没松过一下。
“以后不许你最后一个走！”
林梅扑进他怀里，哭得浑身发抖，“太危险了，我不能没有你！”
“好，以后听你的，再也不最后一个走。”
宋松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满是感慨。
他想起就在半小时前，在这个山洞里，林梅还跪在他面前，红着眼眶说要以身相许。
那时火堆的火苗还很旺，映得林梅的脸忽明忽暗。
她放下手里的烤肉，走到他面前，“扑通” 一声跪了下去，破旧的外套下摆沾满雪渣，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宋松，我知道现在说这个荒唐，可我除了你，真的没别的依靠了。
晓儿走了，我只剩下你了……”宋松当时就慌了，赶紧伸手去扶她：“林梅，你别这样。
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给你依靠？”
“我不用你照顾我！”
林梅猛地抬头，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尖一颤，“我可以照顾你！
你后背的伤，我帮你换药；找物资，我跟你一起去；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帮你挡着…… 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
一旁的刘莹当时还忍不住 “哼” 了一声，把木棍重重戳在地上：“林梅，你这话不对！
什么叫只剩下宋松了？
我不是还在吗？
宋松现在伤得这么重，你说这些不是给他添负担吗？”
林梅当时还跟刘莹吵了起来，眼泪掉得更凶：“我只是太害怕了！
晓儿走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宋松救了我，我以为跟他在一起，就能不那么害怕了……”宋松想起这些，心里的防线又软了。
他知道林梅失去晓儿后有多脆弱，也知道她这一路有多坚强 —— 明明自己也怕得发抖，却总把仅有的食物让给别人；他受伤时，她整夜守在旁边，用干净的破布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伤口，生怕弄疼他。
“我答应你。”
当时他蹲下身，把林梅扶起来，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怕委屈你。
以后，我用命护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一点伤。”
林梅当时瞬间破涕为笑，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他以为那会是雪夜里最暖的时刻，却没想到紧接着就是变异生物的围堵，生死一线的逃亡。
通风口里黑漆漆的，只有陈默点燃的蜡烛亮着一点光。
“我们得往前走，找出口。”
陈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里空气不好，待久了会缺氧。”
几人趴在通风口里往前爬，空间窄得只能容一个人，每动一下都要避开壁上的尖石头。
林梅爬在宋松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爬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终于透出微弱的光。
“有出口！”
林梅兴奋地喊，加快了速度。
钻出通风口时，几人都愣住了 —— 外面是山的另一面，山脚下有条蜿蜒的小路，两旁的树林被雪盖着，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连变异生物的痕迹都没有。
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正慢慢爬上山头，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暖得让人想落泪。
“我们逃出来了！”
刘莹激动地大喊，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陈默松了口气，看着小路说：“天亮后沿着这条路走，说不定能找到其他幸存者，或者安全的避难所。”
宋松牵着林梅的手，看着眼前的小路，心里满是希望。
可他没忘，就在昨天，他们还决定要去废弃的实验室 —— 那里有药品，能治他的伤，还有可能找到更多的物资。
“我们还是去实验室吧。”
宋松说，“我的伤不能再拖了，而且那伙抢我们物资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
林梅点了点头，紧紧握着他的手：“你去哪，我就去哪。”
刘莹虽然有些担心实验室的危险，却也知道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三人坐在山脚下，看着朝阳慢慢升起，心里既有逃出生天的庆幸，也有对未来的忐忑。
他们不知道，那栋灰色的实验室大楼里，正隐藏着比变异生物更可怕的危险 —— 刺鼻的气味、紧锁的大门，还有实验室深处未知的东西，正等着把他们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