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近。我收到一条短信：“离开沈阙，他会杀了你。”我笑了，

一定是哪个暗恋他的学生发来的恶作剧。可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却抱着我喊别人的名字。

盯着我十年前的照片发呆。我安慰自己，可能只是他在怀念青春。

直到我看到他和我死去十年的妹妹站在一起时，我信了。他是真的，会杀我。01“童小姐，

您穿这件‘晨曦之星’实在是太合适了，它简直就是为你而生的。

”婚纱店的店员正在帮我挑选婚纱。镜子里的我穿着价值七位数的高定婚纱。

每一寸都是为我量身定制。我的人生，就像这件婚纱，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行了行了，

别夸了，再夸我们家童语要飞到天上去了。”闺蜜江依依在一旁打趣，她替我整理着头纱，

压低声音。“说真的，除了那方面太传统，沈阙真是绝世好男人。”“十年啊，

愣是没碰过你，说要给你最完美的婚礼和新婚夜。这么负责人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我苦笑：“我倒是宁愿他别这么负责。”相恋十年，

我不知想过多少办法想要打破他禁欲的底线。可每次他都像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红着脸说：“这种事情要结了婚才可以。”说真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可偏偏，

他百依百顺是个二十四孝男友，只要看过他看我的眼神，谁也不会怀疑他对我的爱。

江依依捏了捏我的脸：“童大小姐，当年的省状元，工作好，样貌佳，

现在又要嫁给沈阙这种神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笑着拍开她的手。“我哪有不满足。

”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我随手划开。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赶快离开你的未婚夫，他出轨了，他们会杀了你的。”我一愣，

一瞬间把沈阙最近的行为举止在脑子里过了一百遍。都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嗤笑一声，

把手机给江依依看。“他好是好，可是太招小姑娘了。”江依依看完，也乐了。

“估计是沈阙在学校里哪个小迷妹，爱而不得，发疯了。”我把短信删掉，懒得再看一眼。

2.沈阙今日有重要讲座，比我回来得还要晚。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清冷。

带着金丝眼镜，活像画里走出来的勾魂书生。沈阙脱下西装外套，

白衬衫完全遮挡不住他优越的身线。肌肉隐隐透出。他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身材也是一顶一得好。只可惜这么多年了，一直看得到吃不到。

他随手把西装外胎搭在椅背上，坐在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小瑜……”我的身体瞬间僵住。

小瑜。他叫我，小瑜。十年来，他一直叫我“童语”，或者“阿语”。我心里一紧。推开他，

语气不善：“沈阙，你刚才叫我什么？”他一瞬间晃了神，满脸无辜：“我……叫你小语啊。

怎么了？”“阿语，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真的只是口误吗？3.没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沈阙还是像往常一样精心为我准备生日礼物，

丝毫没有因为婚期将近而懈怠。他递给我一个包裹：“生日快乐，阿语。

”我一层层拆开包装。是一双黑红配色的***款球鞋。鞋身上，还有球星M的亲笔签名，

可是他已经退役了十年。我的笑僵硬在脸上：“为什么……送我这个？”沈阙笑了笑，

试图打哈哈：“我记得你以前好像提过，喜欢这个球星？”“我从来没提过。

”我一字一句地戳穿他，“我从来不喜欢篮球，也对这个没有兴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抱歉。你要是不喜欢，我们明天就去退掉。”他伸手想来拉我，被我一把挥开。“记错了？

”我笑出声来：“沈阙，你跟我谈了十年恋爱！不知道我只听古典乐？连体育课都请病假！

你怎么会‘记错’这么离谱的事？”我站起来，死死地盯着他：“这份礼物，

你本来是想送给谁的？是送给那个被你叫做‘小瑜’的女人吧！”“她是谁？！”“阿语，

你冷静一点。”沈阙站起来，试图安抚我。“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拿起那双球鞋，狠狠砸在他脸上。沈阙懵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这种样子。

他的手机响起，接了电话就往外走：“阿语，等我回来再说好吗？我可以给跟你解释的。

”没等我答应，他就径直出了门。4.我可以当寡妇但决不能当小丑。我翻出备用手机。

打开那个从未使用过的定位软件。沈阙的头像，在地图上移动。他停在了一家的奶茶店，

他从来不喝奶茶，一定是去见什么人了。我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沈阙，你最好祈祷，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像一个精致的画框。而画框里的人，是我的未婚夫沈阙和一个年轻女孩。

沈阙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我。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本想上前骂他个狗血淋头再让他身败名裂。可看清他对面的女人后我的脚步却钉在了原地。

血液，一寸寸变冷。那个女人拿起桌上的冷饮，咬住了吸管。漫不经心地用牙齿轻轻磨一下，

怎么可能？长相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她回来了吗？不可能啊！5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为什么沈阙会叫错名字，为什么他总是看着我的脸发呆，

为什么他最宝贝的是一张十年前的照片。沈阙爱的人，或许一直是她。

可她为什么会以这个面貌出现？对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沈阙早早认识她，

却把我当成了她的替身！我魂不守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开门，

客厅里一片漆黑。那双被我砸在地上的球鞋，还静静地躺在那里。记忆像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高考结束那天。童瑜拿着一张海报，冲到爸妈面前：“爸，妈！M要退役了，

这是他最后一款签名鞋！你们给我买好不好？”妈妈一把夺过海报，撕得粉碎：“买买买！

整天就知道买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你考的那个分数，还有脸要奖励？

”爸爸在一旁冷冷地附和：“女孩子家，打什么篮球？学学你姐姐，安安静静地弹琴，多好。

”“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省心，我们就烧高香了！”童瑜的眼睛，一点点暗了下去。

那天晚上，爸妈把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搬进了我的房间，作为我“成绩优异”的奖励。

隔壁房间，传来童瑜压抑了一整夜的哭声。可上大学前，她就意外坠崖身亡了。

离现在已经有十年了。我浑身发冷。那个女人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要学童瑜的样子？

为什么会出现在沈阙身边，她来报复我了吗？6.我怕了，从小到大，她都是我的噩梦，

我决定和沈阙退婚，她既然对沈阙感兴趣，沈阙又不明不白跟她交好。

那我就应该离他们远远的。什么完美男友，什么十年恋爱长跑。

都不值得让我被卷到这种事情里去。可是退婚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有无尽的阻碍。

爸妈家里灯火通明。隔着门，都能听到我妈喜气洋洋的笑声。她正在打电话。“对对对，

酒店都定好了，就在城中心那个六星级的。”“沈家出手阔绰，光是聘礼就……”我推开门。

我妈看见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阿语，你来得正好！快来，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榴莲。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礼单，眉头舒展。“沈家那边又加了三百万的礼金，

说是给你的零花钱。”我闻着榴莲的味道皱了皱眉，还是开口：“爸，妈我要退婚。

”我妈手里的榴莲“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爸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胡闹！你还以为你是三岁小孩吗？”“我没胡闹。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我再说一遍，我要和沈阙退婚。”“为什么！”我妈尖叫起来，

“是不是沈阙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去给你做主！”“是不是吵架了？

”爸爸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小两口马上要结婚了，有点小摩擦很正常，

别动不动就把退婚挂在嘴边。”“我看到沈阙和一个女孩在奶茶店。

”我妈松了口气：“男人嘛，结婚前有点应酬也正常，你别多想。”“她是小瑜。

”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想知道他们知不知情，“她回来了，他爱的人是小瑜，不是我。

”爸爸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起来：“住口！童瑜早就死了！

”我妈的反应更加剧烈“阿语！你是不是疯了！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就算他爱的是小瑜又怎么样？小瑜哪点比得上你，而且小瑜早就死了！她坠崖死了！

”十年前，童瑜死后，我有过一段时间的精神恍惚。他们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诊断结果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是我第一次让他们失望，也是从那时起，

他们引以为傲的天才女儿，逐渐变成了一个总是让他们失望的普通人，

从那时开始童瑜的名字成了这个家中的禁忌。他们从来不会提起童瑜，就好像，

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我只是来通知你们，沈阙那边我会和她说的。

”一个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面前是盛怒的父亲：“阿语！你怎么能跟你妹妹一样自私？

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需要沈家的投资吗？”他们把我关在家里，叫来了沈阙。沈阙走过来，

语气带着讨好：“还在生气呢？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送你不喜欢的东西，

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伸手想来抱我。我侧身躲开。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阿语？”“去哪了？”我问。“公司有点急事，去处理了一下。

”他回答得很自然。“是吗？”我扯了扯嘴角。“处理公事需要去奶茶店？

”“你什么时候喜欢喝奶茶了？还和一个小姑娘一起。”沈阙的脸色变了。他眼神闪烁，

不敢看我：“我路上碰到了个学生，随便买了一杯。”我步步紧逼：“那个女人叫小瑜吧！

”我几乎是嘶吼出声：“她是谁？！沈阙，她到底是谁！是不是童瑜？

”我知道这种猜测会把我逼疯，我必须知道真相：“沈阙，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个人是不是她？她根本就没死，对不对！”沈阙一脸不解：“阿语，你在说什么？

她只是我的一个学生。”我狠狠地推开他：“十年了，沈阙！你把我当成傻子耍了十年！

你每天抱着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不觉得恶心吗？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成全你们。

我们立刻退婚，让你和她在一起！”“童语！不是这样的！”沈阙耐着性子：“她不是童瑜，

她叫莉莉，有男朋友。今天她叫我出去也是想帮她男朋友问考研的事，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才没告诉你。”我不相信，立马提出：“我要见她！

”母亲出来：“阿语，你就别为难小阙了，他还要去学校教书，这种事闹大了他多没面子啊。

”沈阙却一口答应：“好，我约她出来。”7想到可能再见到她，我紧张得双手发抖。

答案马上就要揭晓，我既想知道，又怕知道。见到她，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当时离得太远，我没有看清她的样子，现在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她们虽然相似，

但是并不是同一个人。莉莉的眼睛更上挑一点，鼻子比她更圆一些。更重要的是，

莉莉现在才18岁，正是她死去的年纪。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摸了摸她的胳膊，

热乎乎的并不是死人的温度。见我态度和缓下来，沈阙才松了一口气：“看吧，

我就说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你想太多了。”莉莉挽着他男友的胳膊，阳光开朗：“师母，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和同学们都说好了要给师父师母送一份大礼呢！

”她的举止不像是和沈阙有点什么的样子。我暗恼自己糊涂，

每次遇到关于她的事情就不能理智思考。我和沈阙道了歉，表示不会再和他闹了。

8.可我还是不安心，不断做起噩梦。一早醒来，我在床头发现了一封信。

“你怎么还是那么胆小？”是她的字迹，她的口吻。我疯了一样冲出卧室，

沈阙正穿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阳光落在他身上，岁月静好。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将信纸狠狠拍在餐桌上。“这是什么？”沈阙看到信纸时，带着一丝无奈。“怎么了？

又做噩梦了？”他拿起那张信纸，又折起来递给我：“一张白纸而已，阿语，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白纸？我低头一看，字迹消失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他：“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沈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叹了口气，

关掉了炉火，双手按住我的肩膀：“阿语，你听我说。你最近精神很不好，总是疑神于鬼。

昨天见了莉莉，不是已经解除误会了吗？为什么今天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的声音很温柔，

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可我却觉得，他看我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甩开他的手，“那封信！就是她写的！她回来了！”“阿语！

”沈阙的语气重了几分，“童瑜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你亲眼看到的！

”我被他吼得一愣。是啊。我亲眼看到的。她从山崖上掉下去，那么高，她不可能活下来。

沈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情缓和下来：“我们都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别太内疚了，阿语。

你一直在为她的死自责，所以才会产生幻觉。”自责？我吗？我恨不得她早早去死！

9家里总是莫名奇妙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漫画周边，新锐艺术家的油画，

还有我从来不会触及的垃圾食品。这些都是童瑜喜欢的。我问沈阙：“这些东西哪来的？

他一脸茫然：“这个吗？这些不都是你买的吗？我还以为你换脾气了呢。

”我又去问家里的佣人张嫂。张嫂也说：“小姐，这些东西确实是您带回来的呀，

还嘱咐我不要弄乱了呢。”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看不得我过上好日子，所以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刻，把我变成一个疯子？一定是她，

要用这种方式，像以前一样，一点一点，把我逼疯。我可能是真的有点疯了，

毕竟每次对上她我都会输得很惨。沈阙：“好好放松一下吧，可能是婚期将近你太紧张了。

”我放了一浴缸的热水，想让自己放松一下。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

紧绷的神经似乎也舒缓了一些。我靠在浴缸边缘，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那座山。我嘶吼着，朝她扑过去。我们纠缠在一起，忽然她脚下一滑，

要摔下悬崖。好在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悬崖边上的野草。我伸出手，最终却缩了回来。

我就静静看着她，力竭掉了下去。——“啊！”我忽然无法呼吸，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把我往下按。我从梦中惊醒，挣扎着在浴缸里坐起来。水花四溅。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就在这时，我看到她就在我浴缸边！

她轻声问：“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吓得魂飞魄散，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爬出浴缸。她却伸出手，重重按在了我的头上。我脚底一滑。

“咕噜噜……”水涌进我的口鼻，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我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挥舞，

想要推开她。可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浴室的门被打开。“阿语！”是沈阙的声音。他把我从水里捞了出来。“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