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弹指光阴千余载,看尽王朝兴衰事

>>> 戳我直接看全本<<<<
桂州城西,一家名为“青江药庐”的小小铺面,今日悄然挂上了“东主有喜,歇业归隐”的木牌。

街坊邻里路过,无不驻足唏嘘。

“哎呀,顾大夫和阿青娘子这就走了?

真是好人不长留啊!”

“谁说不是呢!

十年前他们来的时候,我爹的风湿就是顾大夫几副药给治利索的,收费还便宜!”

“阿青娘子更是菩萨心肠,我家娃上次发烧惊厥,深更半夜去拍门,她二话不说就起来施针,愣是从阎王爷手里把娃抢回来了!”

“奇怪,这都十来年了,顾大夫和阿青娘子咋一点没见老呢?

还是跟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似的……许是人家心地善良,得老天爷眷顾吧!

你看他们那气度,哪像寻常郎中?”

议论声中,两位当事人早己身如轻烟,消失在城外的青山绿水间。

顾寒江一袭青衫,步履从容,身旁的阿青依旧穿着那身浅绿色的衣裙,岁月仿佛在他们身上按下了暂停键,留下的只有眼眸中沉淀了一千五百余载的温润与深邃。

“夫君,你我相识己有一千五百余载了……”阿青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却无半分沧桑,反倒像少女回忆昨日趣事般轻盈。

顾寒江侧头,看着道侣依旧明媚的侧脸,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是啊,青儿,时间过得真快。

快得那些王朝更替,在你我眼中,都成了走马灯似的戏码。”

“若非夫君引我入这仙途,青儿早己化作尘土,消散于天地间了。”

阿青这话说得淡然,却蕴含着对身边人最深沉的感激。

顾寒江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望向悠远的天际:“若非有青儿陪我一同走过这漫长的千余年,看尽繁华起落,我就算真能飞升成仙,长生久视,也不过是独坐云端的顽石,又有何意义?”

两人相视一笑,一千五百余年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他们就像一对寻常的游山玩水的小夫妻,只是这“游历”的时间跨度,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

离开官道,步入一片名为“野人林”的密林。

林深叶茂,光线晦暗,倒是平添了几分野趣。

正走着,忽然从几棵大树后跳出几条彪形大汉,手持明晃晃的钢刀,为首一人满脸横肉,声如洪钟:“呔!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敢说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台词倒是挺溜,一看就是专业班子。

顾寒江和阿青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无奈和……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一千五百多年了!

从战国诸侯打到五代十国,他们见过王翦灭楚的铁血,见过项羽乌江自刎的悲壮,见过赤壁烈焰燎天,也见过五胡乱华的血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今天居然在这西南边陲的小树林里,遇到了业务如此“传统”的盗匪?

“几位好汉,”顾寒江拱了拱手,语气平和,甚至带着点商量的口吻,“我夫妇二人乃是行脚的郎中,身无长物,只有几包应急的药材。

可否行个方便?”

那强盗头子上下打量他们,见二人衣着朴素,气质倒是不凡,但确实不像携带重金的样子。

不过,那强盗目光落到阿青身上,顿时一亮:“嘿嘿,没钱?

这小娘子倒是标致!

跟了个穷郎中有什么出息?

不如跟俺回山寨,做个压寨夫人,吃香喝辣!”

阿青闻言,不仅没怒,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顾寒江道:“夫君,你听见没?

一千五百多岁了,还有人想抢我去做压寨夫人呢。

看来我这驻颜术,效果还真不错。”

顾寒江无奈地摇头,对那强盗头子道:“好汉,我劝你慎重。

我家娘子……脾气不太好。”

强盗头子哪听得进这个,大手一挥:“弟兄们,男的砍了,女的带走!”

几名强盗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具体过程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在顾寒江和阿青看来,大概就是:几个动作慢得像蜗牛、下盘虚浮如柳絮、破绽多得像筛子的凡人,挥舞着几片破铜烂铁,试图靠近他们周身三丈之内。

阿青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灵力波动以她为中心散开。

那几个冲上来的强盗顿时觉得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棉花墙上,然后以比冲上来时快三倍的速度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那强盗头子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手下确实都躺了,而那一男一女还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乱。

“妖……妖怪啊!”

强盗头子怪叫一声,丢下钢刀,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手下都顾不上。

阿青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强盗,屈指弹出一缕清风,将他们穴道封住,废去了几人的武功,免得他们再去害人。

然后对阿青笑道:“青儿,你这‘脾气太好了’,竟然仅仅只废去他们的武功!”

阿青撇撇嘴:“一千五百余年的修养,总不能真跟几个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不过,‘压寨夫人’这词,倒是千余年没听过了,还挺新鲜。”

两人说说笑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几只嗡嗡叫的蚊子,继续踏上了前往大理国的路程。

离开野人林,路途变得平坦起来。

两人也不急着赶路,索性悠哉游哉,一边欣赏着西南独特的山水风光,一边回忆着这一千五百多年“围观”历史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阿青掰着手指头算,“我们从那个山谷修炼出来,最先看到的是……嗯,好像是田氏代齐之后?

那时候诸侯打得更热闹了。”

顾寒江点头:“没错。

那时候咱们修为尚浅,只能躲在云头看,看着那些所谓的战国名将们排兵布阵,打得山河变色。

当时你还感慨,说凡人战争太过惨烈。”

“是啊,”阿青回忆道,“后来出了个嬴政,好家伙,气吞山河如虎,弹指间覆灭六国,那阵仗……咱们在咸阳宫上头看了好久,你还说此人身上有紫气,可惜戾气太重,王朝难以长久。”

“结果真被我们说中了,”顾寒江笑道,“二世而亡,楚汉相争。

记得在乌江边上,你看项羽自刎,还偷偷抹眼泪来着。”

“谁让他唱《垓下歌》那么悲壮!”

阿青嗔道,“还有那个刘邦,脸皮真厚,逃跑的时候连儿子女儿都能踹下车!

不过他能成事,也确实有他的道理。”

“后来汉朝建立,休养生息,文景之治,咱们还在洛阳开了段时间的药铺呢,生意不错。”

顾寒江补充。

“对对对!

结果到了汉武,又开始穷兵黩武。

咱们只好关门,继续游历。

再后来,外戚宦官,党锢之祸,黄巾起义……乱糟糟一片,看着都头疼。”

阿青摇头,“最后三分天下,诸葛亮七星灯续命那晚,咱们是不是就在五丈原附近?”

“嗯,感受到了强烈的魂魄波动和逆天之意,我还想出手相帮,可惜天道难违。”

顾寒江语气中有一丝惋惜,“后来司马家篡魏,三家归晋,本以为能消停会儿,结果没几十年,八王之乱,永嘉之乱……北方彻底乱了套,那些胡人政权你方唱罢我登场,名字都记不全。”

“十六国嘛,跟赶集似的。”

阿青接口,“那时候咱们主要在南方待着,看衣冠南渡,看王谢堂前燕。

再到后来北魏统一北方,孝文帝改革,然后分裂成东西魏,又变成北齐北周……最后杨坚摘了桃子,建立隋朝。”

“杨坚是个能干事的,开皇之治国库充盈。

可惜儿子杨广太能折腾,修运河,征高丽,三下江都,首接把家底败光。

咱们在洛阳看龙舟的时候,你就说这隋朝怕是要步秦朝后尘了。”

“果然又是二世而亡!”

阿青一拍手,“李渊李世民父子趁机起兵,建立唐朝。

这唐朝倒是热闹,贞观之治时万国来朝,咱们还在长安西市摆过摊卖过丹药呢,当然,卖的都是些强身健体的‘糖丸’。”

“开元盛世更是极尽繁华,”顾寒江眼神悠远,“李白斗酒诗百篇,贵妃霓裳羽衣舞……确实堪称盛世。

可惜啊,安史之乱一来,繁华梦碎,从此藩镇割据,宦官专权,牛李党争……大唐的气数就这么一点点耗尽了。”

“朱温那个叛徒篡唐建梁,开启五代十国,更是乱得没眼看。”

阿青总结道,“还好咱们那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深山老林里闭关冲击化神,不然看着都嫌闹心。”

“首到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北宋,这天下才算又有了个主心骨。”

顾寒江道,“如今听说朝堂上新旧党争得厉害,不过民间倒是挺富庶,文化也兴盛。”

阿青叹了口气:“一千五百余年,看来看去,无非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兴衰轮回。

有时候我都怀疑,咱们这仙修得有什么意思?

长生不老,就是为了看这些重复的戏码吗?”

顾寒江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戏码或许相似,但每一次的悲欢离合,都是真实的人生。

你我超然物外,却能以悲悯之心观之,以微薄之力助之,这本身就是修行。

更何况,”他顿了顿,看着阿青,眼中满是柔情,“有你在身边,这漫长的时光,便不再是冰冷的旁观,而是温暖的相伴。

看戏也好,修行也罢,重要的是和谁一起看,一起修。”

阿青心中一暖,将头轻轻靠在顾寒江肩上:“就你嘴甜。

好吧,那接下来,咱们去往哪里?”

“这里距大理国较近,我们去看看吧。

要不是我们师父临别前叮嘱我不可干预俗世王朝更替于兴衰!

不然你说由我两建立个永恒国度,让普天下的劳苦大众均过上富庶生活,不再有战乱纷争,不再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多好!”

顾寒江感叹道!

“这样的国度或许只存在幻想之中吧,以我们的能力就算能建立起来,管理起来也绝非易事,人性之中最难断的就是贪念,得了温饱想权势,大权在握又想帝位,当真龙袍加身,又想求长生超脱生死轮回!

真正能看破生死的又有几人,就算你我这修行之人,不也在与天争那一线天机吗!”

阿青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感叹!

“青儿说的是!”

顾寒江牵着阿青的手,继续向着大理国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他们没有御剑飞行,而是像最凡人一样徒步行于山川河流之间,沿途欣赏着这久违的绝美风景!

大理国,地处西南,此时虽为宋朝藩属,但自成一体,信奉佛教,王室段氏,国内山川秀丽,气候宜人,颇有异域风情。

顾寒江和阿青一路行来,但见苍山如屏,洱海如镜,山茶花开得漫山遍野,空气都带着甜香。

路上行人衣着与中原略有不同,色彩更为鲜艳,脸上也多带着平和的笑容。

“这里倒是个好地方,”阿青深吸一口气,“灵气似乎也比中原某些地方浓郁些。”

顾寒江点头:“西南之地,山高林密,少经战乱,灵脉保存相对完好。

难怪南诏、大理等国能在此立足数百年。”

两人收敛气息,化作一对从中原游历而来的寻常夫妇,进入大理城内。

城内街道整洁,商铺林立,梵钟声声,檀香袅袅,果然一派祥和景象。

他们找了间临街的客栈住下,客栈名“风花雪月”,倒是应景。

安顿好后,两人信步走在古城街道上,感受着与中原迥异的文化氛围。

随处可见身披绛红色袈裟的僧侣,以及虔诚礼佛的民众。

“夫君,你看那边,”阿青指着远处一座宏伟的佛寺,“香火鼎盛,愿力凝聚,看来此地的佛法颇为兴盛。”

“嗯,”顾寒江感应了一下,“寺中似乎有几位武功不低的高僧,气息中正平和。”

正说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子弟,正围着一个卖山货的老农争执,似乎是在强买强卖,甚至动手推搡。

“啧,看来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这等事。”

阿青皱了皱眉。

顾寒江轻轻拉了她一下,低声道:“莫急,看看再说。

此地情况不明,不宜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白色锦衣,腰佩短刀的年轻男子快步走来,朗声道:“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欺凌老弱,成何体统!”

那几个贵族子弟一看这白衣男子,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为首一人悻悻道:“段……段公子,我们只是跟这老倌开个玩笑。”

“玩笑?”

那被称为段公子的年轻人剑眉一挑,“我瞧这老伯吓得脸色都白了!

还不快道歉,付了钱走人!”

那几个纨绔似乎颇为忌惮这段公子,只得乖乖照办,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老农千恩万谢,段公子温和地安抚了几句,便转身离去,身影挺拔,步履从容。

“倒是位侠义心肠的公子哥。”

阿青赞道。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