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被江砚洲捡回去,七岁握刀,十岁拿枪,十六岁便能替他扫清商业障碍。
成人礼那天,她孤身一人从仇家手里护回江砚洲,断了两根肋骨。
自那以后,江砚洲把她护得滴水不漏。
刚满二十岁就攥着她去领了证,在她耳边发誓:”霜降,我会护你一辈子。”
她满身深浅疤痕,夜夜被他捂在怀里。
温热的掌心抚过每道伤痕,在极致缠绵时轻哄:"霜降,你是最干净的,永远不能离开我。
"她曾深信不疑。
直到撞见他藏在温室里的 "白月光"。
他自以为藏得密不透风,却不知林霜降早瞒着他考上大学,而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孩,正是她关系最好的同学。
……拖着受伤的腿回到学校那天,林霜降撞见一场盛大求婚。
校门口通往住宿区的林荫道缀满水晶灯,中间粉白色地毯像落满了春日樱花的碎瓣。
苏幼微一袭长裙站在地毯尽头,像一朵不染尘埃的栀子花。
而半跪在地,捧着钻戒的男人,正是说要去外地考察新市场的江砚洲。
林霜降压低帽子,躲在香樟树后,看着他们交颈拥吻,大热的天却像坠入冰窟,冷了身子,寒了心。
昨夜还跟她抵死缠绵说要 "和你共度余生" 的人,此刻正满眼温柔地等待另一个女人回应。
她这才惊觉,江砚洲本就一直打算将她藏于黑暗中。
他们的相处总在私密角落,关系永远藏在无人知晓的暗处。
。
四年前,她曾离开过。
江家和身边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说她这个没背景的孤儿,配不上江家继承人。
是江砚洲动用所有力量,不眠不休找了五天,终于把她带回身边。
她还记得他当时的模样,偏执中带着恐慌,声音沙哑:“霜降,你想带着我的心跑到哪里?”他甚至让淋着大雪在她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直到发烧昏厥过去。
“霜霜,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错,你罚我。”
林霜降看着他被冻的出血的双膝,身子却烫的像火炉的上位者,心疼地忽略了曾经那些刺耳的声音。
也就是那时,江砚洲给了她M国银行卡和一份股权转让书。
“霜霜,这是我在M国的全部资产。
如果我负了你,就把这些都给你,让我一无所有,任你处罚。”
林霜降接过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是要嵌入自己的灵魂:“霜降,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用到它们。”
可如今,背叛***裸地出现在眼前。
原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
林霜降失魂落魄走到江砚洲的私人公寓,还没来得及敲门,先听见屋内他发小们的起哄:“恭喜洲哥抱得美人归!”江砚洲带着酒气,眼神骤然变冷。
"守好你们的嘴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霜霜知道……"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几个兄弟瞬间闭嘴,却还是有人试探性地问:"洲哥,陆奶奶那边催得紧,要不要跟霜降把真证领了?"林霜降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见江砚洲勾了勾嘴角,甩出本结婚证:"奶奶对幼微很满意,孙媳妇的股权都交出去了。
"林霜降僵在原地,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江砚洲和苏幼微登记了?那她手里的结婚证算什么?几个发小也愣了神,拿起红本翻看:"那霜降怎么办?"江砚洲把结婚证锁进保险柜,晃着酒杯半晌才开口:"当年奶奶见我对霜霜有感情,说是让我们领证,但那证都是假的,她早就让人做了手脚。”
他轻描淡写,"这样也好,奶奶那边满意,我这边也能哄好霜霜,一举两得。
何况霜霜性子太野,不适合做江家主母,私下我也不会亏待她。
"发小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洲哥,霜降姐手段厉害,要是让她知道了…… 再跑了怎么办?”江砚洲眼眸突然锐利:"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
告诉陈墨,盯紧霜霜。
"林霜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舌尖尽是苦涩。
原来她一次次 “意外” 受伤,全是江砚洲的安排。
怪不得今天去学校的路上,陈默故意撞她的车,为了躲开他,出了点小车祸她的腿才伤得更重。
原来江砚洲是怕她回学校撞见这场求婚啊。
还没等她从刺骨的真相中缓过神,就听发小问了个她也想问的问题:“砚洲,你到底喜欢谁?”江砚洲像是想到什么,眼里漾起柔情:"当然是霜霜。
不过今后几年,我也会全心全意对幼微。
"他指尖摩挲着杯壁,"现在 的幼微单纯干净,像极了以前的霜霜。
要不是为我闯李家那趟,霜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不能把霜霜再养一遍,那就养幼微吧,这样对霜霜也没遗憾了。
"兄弟沉默着灌了口酒,又问:"洲哥你跟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还介意霜降为救你,闯李家那三天三夜?"林霜降的心沉到谷底。
。
李家那三天三夜,确实如噩梦。
没人信她清清白白走出,只有江砚洲说相信她。
后来无数个夜里,他吻掉她的泪,说 "我的霜霜最干净"。
这次江砚洲没说话,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沉默,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林霜降狠狠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他根本不信她,甚至嫌弃她……江砚洲低沉的嗓音又响起:"一周后的婚礼,想办法满住霜爽,最好让她 “意外” 受伤,能在医院躺一阵子。
"林霜降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江砚洲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胸腔直到刺进心脏。
原来她的痛苦,在他眼里早成了可以利用的筹码,成了困住她的枷锁。
叮——手机弹出来三条信息。
一条来自苏幼微,附带着结婚证照片和股权转让书:霜霜,我已经领证啦!你看我婆婆他们家对我真好,以后姐照你呀~一条来自江砚洲:霜霜,忙完就回去陪你,乖。
一条来自导师:霜降,你真要放弃法国美院的录取通知吗?你是老师见过天赋最高的,老师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吧。
林霜降盯着那张结婚证,配着他那句 “乖”,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脸上,嘲笑着她这些年的痴心。
她忽然想起,江砚洲那天在床上含糊喊的那声 "喂",根本就是苏幼微的"微"。
曾经的一切都变成了负面情绪排山倒海朝她涌去,胃和心脏都在痉挛,脏器都在剧烈地收缩。
她颤抖着双手点开对话框,开始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