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跪在地上，雨水混着他的泪水，狼狈不堪。“婉婉，回来好不好？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林婉撑着一把黑伞，高跟鞋踩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她俯视着他，

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嘲弄：“沈总，你跪错人了。你以为你失去的，

只是一个爱你的女人吗？不，你失去的是你的一切。”她转身，背影决绝，“至于我，你，

不配。”01“任务失败，攻略进度清零。”“警告：宿主林婉，即将抹杀。

”冰冷的机械音，像生了锈的刀片，一刀一刀割在我的脑子里。

我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浑身都凉透了。眼前，沈煜正小心翼翼地捧着苏梦的脸。

他俯下身，在苏梦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那是我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柔情。

这是第三次了。为了他，我替人挡过刀，鲜血浸透白衬衫时，

他只是皱着眉叫我别弄脏他的车。为了他，我跪在地上求他的生意对手，放弃了所有尊严，

他却说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为了他，我付出了我能付出的一切。可到头来，

苏梦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吻。我的所有努力，就瞬间化为乌有。剧烈的疼痛，

像是从灵魂最深处炸开，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撕扯我的意识。

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崩溃。又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生长。耳边，

是沈煜对苏梦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梦梦，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月光。

”唯一的月光啊。那我是什么？疼痛中，我好像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带着极致的疲惫，和浓得化不开的不甘。“够了。”就是这一声。

一股我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的、强大的力量，在我身体里轰然炸开。

那是被我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的愤怒和恨意。我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陷进了掌心。

血肉模糊。可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楚。我抬起头。视线穿过奢华的客厅，

精准地落在不远处那对璧人身上。我看着沈煜，看着他怀里的苏梦。眼神里，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卑微和爱慕。他们在我眼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和需要仰望的月光。

而是两只，可笑又可悲的跳梁小丑。我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警告！警告！”脑海里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颤抖和恐慌。

“宿主意识异常强大，抹杀程序启动失败！”“系统控制权被强行剥离！

”02脑海里那道尖锐的警报声，终于消失了。世界，前所未有的安静。我能听见的，

只有自己平稳的心跳，和不远处沈煜压抑着不耐烦的呼吸声。我慢慢地，

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站了起来。膝盖早就麻了，可我感觉不到。

我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整理一件昂贵的礼服。然后，我抬起头，

再次看向沈煜。他怀里的苏梦，像只受惊的兔子，正用一种戒备又带着点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而沈煜，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滚出去。”他开口，声音里是我听了三年的厌恶。

要是以前，我早就该哭着跑开了。但现在，我只是看着他，唇角缓缓向上，

勾起一个极尽卑微，又带着点讨好的笑。“阿煜，我错了。”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哭过的沙哑，和他记忆里那个林婉一模一样。“你别生气，也别不要我……”我一边说，

一边朝他走过去。沈煜的眼神更烦躁了。他下意识地将苏梦护得更紧了些。我没看他，

我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苏梦身上。那眼神，

充满了以往那种疯狂的、不加掩饰的嫉妒和痴恋。“苏小姐，对不起，”我垂下眼，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都是我不好，是我惹阿煜不高兴了，你千万别怪他。”这番话，

我说得情真意切。苏梦眼底的戒备果然松懈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她靠在沈煜怀里，柔柔弱弱地说：“阿煜，你看，婉婉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她的气了。

”沈煜冷哼一声，没说话，但也没再赶我走。他以为，我还是那条离了他就会死的狗。

他不知道，我已经换了颗心脏。一颗，只为复仇而跳动的心脏。从那天起，我不再哭，

不再闹，也不再试图用各种愚蠢的方式去博取沈煜的关注。

我变成了他别墅里一个近乎透明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吃饭，安安静静地睡觉。

他对我视若无睹，正合我意。我开始像个真正的幽灵，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关于他的一切。

他书房里那些被我整理过无数遍的商业文件，过去在我眼里只是废纸，

现在却成了最有价值的情报。他从不避讳我接听的那些商业电话，

过去我只听得到他的不耐烦，现在却能拼凑出他商业帝国的每一个薄弱环节。他眼盲心瞎，

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而苏梦，就更好对付了。我用一种近乎病态的“崇拜”，

主动向她示好。“苏小姐，你的画真好看，我能跟你学学吗？”“苏小姐，

你这条裙子是高定吧？真配你的气质。”我的吹捧，极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她开始把我当成一个无害又可怜的跟班，甚至会主动跟我分享她和沈煜的“甜蜜”日常，

字里行间都是炫耀。我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冷笑。很快，我就发现，

这位沈煜心中纯洁无瑕的“白月光”，私生活可比她的画要“精彩”多了。

她嘴上说着不爱名牌，背地里却有好几个专门的衣帽间，塞满了沈煜送的奢侈品。

她嘴上说着喜欢安静，却几乎每周都会去本市最高档的私人会所。我找了个机会，

借口给她送她落下的披肩，跟了过去。会所里灯光昏暗，音乐迷离。

我看见她穿梭在不同的男人之间，笑得花枝乱颤，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那模样，

和在沈煜面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判若两人。我的心，平静如水。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机会很快就来了。

苏梦要在城中最有名的画廊举办个人画展，沈煜为她一掷千金，包下了整个画廊，

还请来了各路名流和媒体。画展当天，我特意穿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服，混在人群里。

我“无意”中走到了画廊的休息区，那里人少。隔着一道磨砂玻璃屏风，

我看见苏梦正和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拉拉扯扯。“王总，

这次画展多亏了您帮忙……”苏梦的声音娇滴滴的。“帮你当然可以，

”那男人的声音油腻又猥琐，“但我的规矩，你懂的。”说着，

他的咸猪手就不安分地摸上了苏梦的腰。苏梦半推半就，脸上没有半分不情愿。

我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躲在拐角处的绿植后面。举起手机，

对准了屏风上那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模糊身影。“咔嚓。”快门声，轻得像一声叹息。

看着手机里那张足以引爆舆论的照片，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沈煜对苏梦的宠爱，

或许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爱情。更像是一种交易，或者，他有什么把柄握在了苏梦手里。

一个大胆而缜密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型。我要的，从来不是沈煜回心转意。我要的，

是让他亲眼看着，他引以为傲的“白月光”，是如何变成一滩人人唾弃的烂泥。我要的，

是让他坚信不疑的爱情，是如何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最后，我要亲手把他拉下神坛，

让他尝遍我曾受过的所有痛苦。让他，一无所有。复仇的第一步，是试探。

我利用整理沈煜书房的机会，在他电脑上发现了一个他用来处理私人账务的小公司账户。

这个账户管理松散，似乎是他用来走一些灰色账目的。凭着过去为他整理资料时记下的密码，

我轻易就登录了进去。我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利用一个财务流程上的小漏洞，

将一笔数额极小的采购款，转入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空壳公司。金额不大，就算被发现，

也只会被当成一次普通的财务失误。两天后，我听见沈煜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对着电话那头的财务总监破口大骂。“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骂了几句，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视为蝼蚁的林婉，

已经在他坚不可摧的帝国大厦上，找到了一条可以撬动地基的裂缝。

我删掉手机里的转账记录，看着窗外沈煜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03游戏，

才刚刚开始。而我，是唯一的庄家。想要彻底摧毁一个人，就要先成为她最信任的影子。

我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苏梦身边。在她画展筹备最忙乱的时候，我端着一杯温水，

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面前。“苏小姐，我看阿煜最近为了公司的事焦头烂额，

你这边又这么忙，他肯定很担心你。”我垂着眼，声音放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她。

“要不……让我帮你打理一些杂事吧？我笨手笨脚的，但端茶倒水总还能做。

”我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比尘埃还低。“也算是，为阿煜分忧了。”最后这句话，

是点睛之笔。果然，苏梦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和优越感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只努力讨好主人，却又无能为力的宠物。她矜持地点了点头。“也好，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成功地，成了她最贴身的助理。我帮她整理画展的宾客名单，

帮她应付那些她不屑一顾的媒体。我见识了她是如何在不同的富商和权贵之间周旋，

也看清了她艺术圈子里那些虚伪又肮脏的交易。有一次，我帮她整理画稿，无意中发现，

有好几幅署名是她的作品，在角落里，都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签名缩写。

——“L.Z.”这个缩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沈煜书房里的一份慈善捐款记录。

受捐人里，有一个叫李哲的落魄画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里浮现。我需要证据。

机会很快来了。画展前一天，苏梦要去现场做最后的确认，临走前，

她忽然想起一份文件落在了画室。“婉婉，我画室桌上那个蓝色的文件夹，你帮我拿一下，

我在这里等你。”她把钥匙扔给我，语气颐指气使。我心头一跳，面上却恭顺地应下。

“好的，苏小姐。”这是我第一次，独自进入她的画室。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混合气味。几幅半成品的画作立在画架上，笔触凌乱，

毫无章法，和我之前看到的那些“L.Z.”作品，简直天差地别。

我迅速找到那个蓝色文件夹，却没有立刻离开。我的目光，

落在了她那台没有关机的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亮着，是一个聊天界面。

我能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每一下，都像在擂鼓。但我知道，我不能慌。我走到电脑前，

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滑动。聊天记录不堪入目。有她和好几个男人的私密照片，

还有她向一个备注为“王总”的男人撒娇，索要名牌包包的露骨语音。我的手很稳，

迅速将这些东西打包，发送到了一个匿名的云端账户。做完这一切，

我的目光在画室里飞快地扫视。在一个不起眼的画具箱底层，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夹层。

我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份薄薄的合同。《代笔协议》。甲方：苏梦。乙方：李哲。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上面详细罗列了李哲需要为苏梦创作的作品数量，以及每幅画的报酬。

报酬少得可怜。而附加条款里，有一条是，李哲终身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协议内容。否则，

他将面临天价的违约金。我拿出手机，将这份协议的每一页，都仔仔细细地拍了下来。证据，

确凿。我拿着文件夹下楼，苏梦还在不耐烦地催促。我将东西递给她，低着头，

一如既往的卑微。她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那天晚上吃饭时，沈煜也在。他心情似乎不错，

难得地没有对我冷着脸。我看着他对面，正小口喝汤的苏梦，

状似无意地开口：“今天在苏小姐的画室，看到一幅画的笔触好特别，

跟她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呢，感觉像是换了个人画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苏梦拿汤匙的手，微微一顿。沈煜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林婉。”他连名带姓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