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以后宿舍自然也就大洗牌,秦苒与现在的舍友们彼此还不太了解,加上秦苒的反抗和成绩的进步,宿舍内的关系也算的上和谐。
宿舍里有一个不爱说话的女生,她总是独来独往,因此秦苒跟她就没有太多的接触。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苒跟宿舍里其他的舍友,也就是杨慧、李茜茜、王萱之间的关系日渐密切。
美术集训的日子就像一杯没有加糖的咖啡,苦涩而又漫长。
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照进画室时,学生们就己经早早地坐在画板前,开始了一天的绘画练习,比上课***最先传出去的,是齐刷刷的排线声。
画室内因为日复一日不间断的绘画练习,弥漫着难以消散的颜料和纸张的味道,只有传进封闭画室的***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集训的课程安排得十分紧凑,从素描到色彩,从速写到构图,同学们要不断地学习和练习各种绘画技巧。
在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秦苒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而变得酸痛 ,她的肌肉也因为长时间的久坐而酸痛不己,但秦苒却因为与王萱三人的相处而十分珍惜这段时间。
“今天速写作业好多,要画五张单人,天呐,最后剩余的20分钟你画多少了” “我就画了一张,时间哪够啊,等回宿舍挑灯夜战呗那你今天不吃泡面了?”
“吃啊,夜宵为啥不吃?”
伴随着清脆的下课***响起,西个女孩如同欢快的小鸟一般,轻盈地从教室向宿舍赶去。
她们手中拎着各式各样的画材,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夏季夜晚的微风轻拂着她们的发丝,带来了一丝土壤的芬芳,她们的笑声与其他人的嬉闹声融为一体,让沉闷的校园染上了青春的气息。
秦苒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的生活开始有了转变呢,不是从那一次反抗开始的,也不是从和王慧三人发展友谊开始的,而是从自己似乎成为了公认的倾听者角色开始的。
尽管秦苒有了自己的朋友,但是有时候晚餐时间也会自己去食堂吃饭,这是秦苒的习惯。
临近晚餐时间,秦苒正收拾桌上的书本,班上的一个女生徘徊在她的周围,秦苒没有在意,毕竟选择留在班级里吃面包、零食的人不在少数,但秦苒起身走出班级门后,这个眼睛时不时盯着地面,带着有些尴尬笑的女生喊住了秦苒,“今天晚上,我们能一起吃饭吗?”
秦苒认识她,是班上人数最多的小团体里面的人,她们常常聚在一起讨论喜欢的明星。
秦苒点头,于是她们便结伴同行。
就像秦苒知道的那样,小团体内部也有矛盾,没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而然矛盾就会因为不可转移而出现排挤现象,这个女生就是被排挤的那一个。
秦苒默不作声,但这个女生实在是有些紧张,秦苒便主动开启了话题,聊了聊今天课上的事情、布置的作业。
女生的肩膀垂了下去,眉眼也打开了,接上了秦苒的话,首到吃完了晚餐,女生才开始说起了真正的心事。
原来小团体内部的矛盾比秦苒想象的还要复杂,说彼此的坏话己经算好了,更有甚者拉踩、背刺,只为了巩固自己在意的友谊,“她们既然都这样对我了,那我就要说出来她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女生因为愤怒拔高了声音,秦苒安抚着她的情绪,越发觉得人心的复杂。
那个女生是第一个找秦苒诉苦的,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这样的女生不在少数,有时是和秦苒一起吃晚餐,有时候是约秦苒一起去厕所,秦苒陪伴的次数多了,自然对各个小团体内部的矛盾有了些了解。
不仅如此,秦苒还知道了程薰在背地里对她的所有诋毁和污蔑,程薰甚至还把这些话发在了校园墙上,但秦苒并没有去看,这些话都不是真的,也就没有看的必要了,但是这件事在秦苒的心里狠狠摸下了一道阴影,秦苒暗自下决心,既然程薰这么想跟自己针锋相对,那就抗争到底吧。
别的同学看到了程薰发在校园墙上对秦苒的诋毁,杨慧、李茜茜、王萱三人自然也看到了。
她们在宿舍里为秦苒打抱不平,给秦苒支招,“她做的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忍这么久,告诉你父母,让他们去解决。”
“对,还有保留证据!”
秦苒迎着她们三个人关切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我爸妈不一定会管这个…”杨慧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哪有父母不在意这个的,自己家小孩都被欺负了!”
秦苒思考再三,点头了。
到了一周一次回家的时间,秦苒拎着行李箱,在门口等待,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学的离开,脑海里有了明确的想法。
“滴滴”父亲来了,秦苒快速跑向车内,放下行李,坐进副驾驶。
秦苒看了看父亲,低声说起程薰的事情。
“人家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
肯定是你的问题,在学校里哪来那么多问题,好好搞你的学习。”
父亲的话像惊雷一般劈在了秦苒的脑海里,把她剩下未出口的所有的话都燃成了灰烬,秦苒不可思议的看向父亲,看向那个本以为只是有些暴躁、有些武断的父亲,秦苒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要让一个孩子接受自己的父亲无法护其免受校园霸凌之苦,甚至与霸凌者沆瀣一气,这无疑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
但更困难的是,这个孩子需要应付霸凌者和作为共犯的父亲的双重施压。
无论是哪一件,带来的心理创伤都是无法逆转的,难以治愈的,所以孩子表现的暴怒、极端、憎恶,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防御行为,并不是家长口中所谓的“疯狗”,这不是孩子的错,秦苒首到上了大学才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