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发现老公有个怪癖——每次出差都带回一枚旧硬币。
>闺蜜刷着星座APP尖叫:“你老公的星座轨迹和貔貅重合度99%!
”>当晚超市促销广播响起“第二件半价”,他瞳孔突然变成金色竖瞳,货架瞬间清空。
>我抱着山高的卫生纸发抖时,他叹气:“其实我穷得只剩钱了。
”>“貔貅天生聚财却破财即死,娶你是为了有人帮我花钱续命。
”>直到我在他珍藏的硬币里,发现一枚印着“天地银行”的冥币。
---冰箱门被我拉开又关上,冷气扑在脸上,带着点剩菜和牛奶混合的寡淡气味。
厨房里没开主灯,只有抽油烟机底下那圈幽暗的光晕勉强撑着场面,
把流理台照得像个简易手术台。我盯着冰箱门内侧,那枚新来的硬币又被磁铁冰箱贴吸住了,
紧挨着之前那些“同伴”,排成一溜沉默的见证者。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里格外扎眼。
又是它。一枚旧得发乌、边缘被磨得圆钝的硬币,正面刻着模糊的外文字母,
背面是某种我不认识的花纹图腾,像纠缠的荆棘。
它来自顾云深上周刚去过的那个国家——一个以旅游闻名、却在两周前突发七级强震,
登上了全球新闻头条的地方。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塞进了一块刚从冷冻室拿出来的硬石头,
又冷又沉,坠得我有点喘不上气。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排硬币冰冷的表面:海啸过后的岛国纪念币,火山喷发前的小城流通币,
还有更早的,
举世震惊空难发生地机场的候机厅找零……它们像一串用灾难淬炼出的、冰冷而诡异的勋章,
牢牢吸附在我家这个最日常不过的电器上。每一次顾云深出差归来,
这诡异的收藏就增加一枚。每一次,都精准地踩在某个举世震惊的悲剧之后。
“叮咚——”微信提示音尖锐地刺破了厨房里黏稠的寂静,吓了我一跳。是周晓晓,
我的发小兼首席八卦兼玄学顾问。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手指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拍下了冰箱门上那排硬币的“全家福”,发了过去。几秒死寂。随即,
周晓晓的语音通话请求像警报一样疯狂震动起来。“喂?”我的声音有点发干。“林!小!
满!”周晓晓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又尖又利,
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她家那只胖猫受惊的喵呜,“你发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家顾云深是去出差还是去给阎王爷打卡签到啊?!集齐七枚是不是能召唤神龙…哦不,
召唤死神?!”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亢奋,但深处,我听得出来,
是和我一样的、被未知攫住的惊惶。“闭嘴!”我压低声音吼回去,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里面传来顾云深平稳规律的呼吸声——他今天回来得晚,
此刻睡得正沉。“我也不知道!他就…就有这么个习惯,
每次回来都带一枚当地的硬币……”“习惯?!”周晓晓的音调拔得更高了,
“谁家好人专门收集天灾人祸纪念币啊?!这比集邮变态一万倍好吗!你等等!别挂!
”听筒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夹杂着她急促的自言自语:“星座…星盘…对!
顾云深的生日…输入…查他最近的星轨能量场…靠!什么玩意儿?!”“怎么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满!”周晓晓的声音抖得厉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诞感,
量场精准占星’APP给他测的…结果显示…他近期的能量波动轨迹…和…和传说中的貔貅,
重合度高达99.99%!APP还弹了个红色警告框,写着‘非人能量特征异常活跃’!
这破软件是不是中病毒了?!”貔貅?那只神话里只进不出、吞尽天下财宝的神兽?顾云深?
荒谬感像冰水一样浇了我满头满脸。我捏着手机,指尖冰凉,厨房昏暗的光线里,
冰箱门上那一排硬币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混乱的思绪。
周晓晓还在电话那头语无伦次地分析着APP的BUG可能性,
夹杂着各种星座术语和玄学名词,吵得我脑仁疼。“行了行了,晓晓,”我打断她,
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虚假的平静,“肯定是你那APP抽风了。什么貔貅,
他可能就是…有点收集癖,巧合而已。我困了,先睡了啊。”不等她再嚷嚷,
我迅速掐断了通话。厨房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冰箱压缩机启动时沉闷的嗡鸣。
我靠在冰冷的流理台上,目光却无法从那排硬币上移开。周晓晓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却诡异地不断扩大。貔貅?只进不出?顾云深平时对钱的态度……确实,
他从不乱花钱,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节俭,但家里的进账又总是莫名其妙地很丰厚,
他总说是项目奖金丰厚……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各种离奇古怪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不行,不能自己吓自己。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最近赶稿压力太大,
加上顾云深这奇怪的癖好凑在一起,才让我疑神疑鬼。就在这时,
卧室的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我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开,心脏狂跳。门开了,
顾云深揉着眼睛走出来,睡眼惺忪,柔软的额发耷拉着,
身上是那件洗得有点发旧的灰色棉质睡衣,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居家无害的温和气息里。
“老婆?还没睡?”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目光扫过厨房,“在干嘛呢?
”他的视线很自然地落在我身后的冰箱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哦,找点喝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侧身挡住冰箱门,“有点渴。吵醒你了?”“没,”他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眼神依旧清澈温和,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也渴了。一起喝?”他走过来,
很自然地打开冰箱上层的门,拿出两盒牛奶,完全没在意门内侧那排诡异的硬币,
仿佛它们只是普通的冰箱贴。他把一盒牛奶塞到我手里,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明天晚上,”他拧开自己那盒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下班一起去趟超市吧?
家里日用品好像快没了。”“好…好啊。”我捏着冰冷的牛奶盒,
指尖的寒意似乎顺着血液流遍了全身。他的样子太正常了,
正常得让我觉得自己刚才那些疯狂的联想简直像个精神病。
可周晓晓那99.99%的重合度和刺眼的红色警告框,
还有冰箱门上那一枚枚来自灾难现场的冰冷硬币,像幽灵一样在我脑海里盘旋不去。去超市。
也好。人多,光亮,烟火气。也许到了那里,我就能摆脱这该死的胡思乱想,
证明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和巧合。---第二天傍晚,
超市明亮的白炽灯光和嘈杂的人声像一层温暖的薄膜包裹上来,
稍稍驱散了盘踞在我心头一整天的寒意和疑虑。推着购物车,
穿梭在摆满琳琅满目商品的货架之间,听着周围顾客讨价还价、小孩嬉闹的声音,
那种脚踏实地的现实感终于回来了一些。也许周晓晓的APP真的抽风了。
也许顾云深只是有点独特的、不太吉利的收藏癖。我偷偷瞄了一眼走在我身边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侧脸在超市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专注地看着货架上的商品标签,神情平静温和,
推着购物车的手臂稳健有力。怎么看,
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称得上赏心悦目的英俊丈夫。“纸抽在那边。
”他指了指前方日用品的区域,声音平稳。“嗯。”我应了一声,
心里那点荒谬的疑云似乎又消散了一点。对,就是这样,柴米油盐,日常琐碎,这才是生活。
我们走到堆满各品牌卫生纸、纸巾的货架前。巨大的货架像一面高墙,
五颜六色的包装看得人眼花缭乱。顾云深停下脚步,目光在几种常用品牌间逡巡,
似乎在比较价格和克重,神情专注得像在分析一份重要的商业报告。就在这时,
超市那无处不在、音质有点失真的广播系统,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一个语调异常热情洋溢、语速飞快的女声,
如同打了鸡血般瞬间压过了超市里所有的背景噪音:“——尊敬的顾客朋友们!特大好消息!
特大好消息!xx牌原生木浆抽纸,原价29.9一提!现在!惊爆活动价!买一送一!
第二件!半价!半价!仅限今晚!仅限一小时!手快有!手慢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xx牌原生木浆抽纸,第二件半价!第二件!半价!……”“第二件半价”这四个字,
被广播员用近乎嘶吼的音调,重复了不下五遍,
像魔咒一样在宽敞的超市空间里猛烈回荡、撞击,带着一种强制洗脑的疯狂意味。
“半价……半价……半价……”魔音穿脑。
就在那刺耳的“半价”声浪冲击耳膜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
清晰地捕捉到了顾云深身上的变化。他原本平静温和、甚至带着点居家气息的侧脸,
线条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弦。
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看人时显得格外专注深情的眼眸,在超市惨白明亮的顶灯照射下,
瞳仁深处猛地掠过一道极其锐利、极其冰冷的金光!那不是错觉!绝对不是!
那道金光快如闪电,一闪而逝,但就在那不足零点一秒的瞬间,
他黑色的瞳仁边缘似乎极其诡异地收窄、拉长,
变成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非人类的……竖瞳!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冰寒刺骨的恐惧感,
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我死死攥住购物车的金属把手,冰冷的触感刺入掌心,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那诡异的竖瞳金光隐没的刹那,顾云深动了。不是走,不是跑。
是消失!不,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失。而是他的动作快到了超出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
我只感觉到身边刮起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猛烈的风!吹得我鬓角的碎发猛地向后扬起!
然后,眼前那个堆满了卫生纸、原本还有不少顾客在挑选的巨大货架,空了!不是部分空了。
是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连一卷备用厕纸都没剩下的——空了!
刚才还堆得像小山一样、五颜六色包装的卫生纸,此刻,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贪婪到极致的大手瞬间抹去!只剩下光秃秃的、银白色的金属货架底板,
在超市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眼的光。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围嘈杂的人声、小孩的哭闹、背景音乐……所有的声音都诡异地消失了,或者说,
被一种更巨大的、死一般的寂静吞噬了。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仿佛生了锈的脖颈。
购物车。我们推的那辆原本空荡荡的购物车。此刻,堆满了!
刺破超市天花板的、由无数提卫生纸组成的、五颜六色的、散发着原生木浆气味的……纸山!
最高的几提,因为堆叠得太高太不稳,正在危险地左右摇晃,
发出轻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轰然倒塌,
将渺小的我彻底埋葬在这荒诞的“纸墓”之中。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连一丝惊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睁大眼睛,
看着那座恐怖的“纸山”在我眼前晃动,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而顾云深,
就站在这座他亲手堆砌的、荒谬绝伦的“纸山”旁边。
他脸上那种紧绷的、非人的冰冷感已经消失了。竖瞳不见了,金光也隐没了。
他又恢复成了那个英俊温和的丈夫。只是此刻,他的表情有点……呆滞?或者说,
是一种刚被自己干出的事情惊到了的茫然?他甚至还抬起手,
有些困惑地、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离他最近的一提正在摇晃的卫生纸,似乎想确认它的真实性。
那动作,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无辜和不解。这巨大的反差,比刚才那非人的一幕,
更让我毛骨悚然!超市的寂静只维持了极其短暂的几秒。“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属于中年妇女的、饱含震惊、愤怒和极度不解的尖叫声猛地炸响!
一个推着购物车、正准备拿纸的大妈,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空了的货架,
又看看我们购物车里那座“纸山”,发出了灵魂质问:“抢……抢劫啊?!年轻人不讲武德!
你们开超市进货的吗?!”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瞬间引爆了周围所有被这离奇一幕惊呆的顾客。“我的天!卫生纸呢?那么大一堆呢?
”“***!这什么手速?!”“拍视频!快拍视频!发抖音!”“神经病吧!
买这么多纸回去糊墙吗?!”“老公!快来看神仙!”“超市保安呢?管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