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位于整所学校的最深处,哪怕以他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也要2分钟左右才能勉强冲出校门,但他不知道这所刚刚沉睡中的校园中到底还有多少只暗中观察的眼睛。
两人摸进了最近的楼梯间。
5F,这正是整个食堂的最顶端。
他们正是在这蛛网的最中央,而树枝上的毒蛛正在露出它的獠牙。
“五楼?”
那个男孩问,陈凡被男孩一提醒,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推测,现在来不及验证,因为在这楼梯的下面传来了两个脚步声。
陈凡拽着男孩躲进了西楼。
“他那把刀你拿着呢吗?”
冷不防地陈凡开口了,他一边认真地听着楼梯间的动静,一边等得着男孩的回答。
“拿了,”男孩的回答使他稍稍放松。
“把刀给我,他们上来了,嘘。”
陈凡低声说。
接过刀,他立刻切换冰锥式握法。
刀子依旧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脚声逐渐变大。
两人的冷汗再次沾湿了衣襟,一阵手电光从两人面前闪过,接着两个脚步往楼上,赶去。
两人不敢停歇,立即悄悄走下楼去。
走出食堂,午夜的冷风吹拂着两人湿透了的衣服。
二人感到阵阵凉意。
虽说寒气逼人,但命总比感冒重要太多。
两人顾不得那些,转头扎进正对面的一号教学楼。
“听我的上三楼。”
陈凡吩咐男孩,他的想法是:既然政教都会参与这种事,找个工具不会太难,一楼很容易就会被抓,一般反侦查的都会去二楼,而反“反侦查”的都会去二楼,而去三楼则是最出其不意的反“反反侦查。”
出于对这整座教学楼的熟悉,他一出楼梯间,就拐弯贴近了该楼层政教的桌子,他走在前头,他往左边走廊瞄了一眼,随即便迅速缩回了头。
“嘘“陈凡的声音中有了颤音。
“妈的,这政教还特么没走。”
陈凡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压低。
男孩的双眼也猛然瞪大。
两人都不敢再说话,生怕惊动那个隔了一堵墙,距离不足五米的男人。
他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刀上的血迹,这血还是新鲜的!
他心头又一惊,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又看了一眼荧光夜表。
3月26日午夜10:49政教的座位那里传出了一阵细微的鼾声,这声音在万籁俱寂之时显得犹为吓人,但这对二人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了。
陈凡对男孩比划了几个手势,大意为:跟我走,杀了他。
“滥杀无辜?”
男孩低声问“刚才那个拿刀的政教眼熟不,他无辜吗?
老师们可能不知道实情,但政教会不知道吗?”
陈凡低声反驳道。
正说着,政教的呼噜狠狠地抽了一下,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缓了几分钟后,陈凡贴着墙蹲下慢慢向政教靠近。
这几分钟过得无比漫长,他竭力使自己的脚步更加轻微,陈凡逐渐走近了这位熟睡中的男人。
陈凡猛得起身,将刀子狠狠地***了他的心脏,反手捂住他的嘴巴,手上一用力将椅子翻倒,椅子背落在他的右脚脚背上,没有发出响声。
此时男孩刚从楼梯间探出头来,小跑到了他身边,看着这具双目突出,胸口插着一把刀的尸体,不禁吓得一***坐到了地上。
人的生命为何如此脆弱?
当陈凡在杀死那个所谓“老板”的人的那一个瞬间,他便产生了这个疑问,只不过紧接着与那个政教打斗时,他便彻底忘了它。
而在这里,他平静地又杀死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它不是人,当它睁圆双眼时,眼中充满怒意,嘴中吐出几个字:“我……要杀……了你……”生命自然可贵且珍贵,但当它肆意且罪恶地去残害其它生命时,它便不再珍贵了,而是变得贫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