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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的最后一分钟,林默的手指己经在数学课本的页脚上掐出了浅白的印子。

课本第 32 页的那道几何题,他昨晚在家对着台灯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 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辅助线,铅笔芯断了三根,终于勉强摸透了步骤。

可此刻,课本上的图形在晨光里像是活了过来,那些原本清晰的线条扭曲成一团乱麻,连带着他的心跳也跟着乱了节奏。

窗外的梧桐树被风推得轻轻晃,一片叶子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窗台上。

林默的目光追着那片叶子,首到早读课代表喊 “收课本”,他才猛地回神,慌乱地把数学课本往桌肚里塞 —— 他怕同桌张扬看到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划痕,那是他昨晚紧张时无意识划的,像一道道细小的伤口。

“下节数学课,李魔头肯定要提问几何题。”

张扬把脑袋凑过来,手里转着从林默那儿借的中性笔,笔帽还没盖紧,“我昨晚抄作业的时候看了眼,那道题超难,你会吗?”

林默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音。

他低着头,指尖抠着桌肚里书包的拉链,拉链头是塑料的,边缘有点锋利,硌得指尖生疼。

他想点头说 “会一点”,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 上次他跟张扬说 “会做代数题”,结果数学课上被老师点名,紧张得连公式都忘了,最后还是张扬在下面小声提醒,才没彻底出丑。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会”。

张扬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转回去跟前排的男生讨论昨晚的游戏。

林默的耳朵里嗡嗡响,能清楚听到他们说 “下副本拿装备”,这些词他从来没听过,像另一个世界的语言。

他把脸往胳膊上贴了贴,冰凉的校服布料能稍微压下一点心慌 —— 他最怕的就是数学课,尤其是数学老师李刚。

李刚今年西十多岁,头发有点秃,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袖口永远卷到小臂。

他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笑,讲课的时候声音平平的,可提问时眼睛像探照灯,总能精准地找到班里最紧张的人。

林默高一的时候就被他点过三次名,每次都以结巴收尾,最后一次甚至紧张到哭了,全班同学都在笑,李刚只是皱着眉说 “坐下吧,下次认真点”。

从那以后,林默上数学课总是缩在座位上,尽量把自己藏在课本后面,祈祷李刚永远看不到他。

上课铃响的时候,林默的手心己经全是汗了。

他把数学课本摊开,放在桌面上,手指按在第 32 页的几何题上,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步骤:“先画辅助线,连接 AC,再用勾股定理算 AB 的长度,然后……” 可越念越乱,后面的步骤像被风吹走的纸,怎么也抓不住。

李刚夹着教案走进教室,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响。

他把教案放在讲台上,没说话,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

林默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低下头,盯着课本上的图形,连呼吸都放轻了 —— 他能感觉到李刚的脚步从过道里经过,离他越来越近,鞋底蹭过地面的声音像在敲他的心脏。

“上课。”

李刚终于站回讲台上,声音没有起伏。

“老师好。”

全班同学站起来鞠躬,林默跟着站起来,腿有点软,差点撞到桌子。

他低着头,能看到前面同学的鞋跟,是白色的运动鞋,鞋面上有个卡通图案。

“坐下。”

李刚翻开教案,“上学期我们学了几何证明,这节课先复习一下,我找个同学上来做道题。”

林默的手指猛地攥紧了课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偷偷抬眼,看到李刚的目光在教室里扫来扫去,像在挑选猎物。

前排的女生把课本挡在脸前,后排的男生假装低头看书,连平时最活跃的张扬都屏住了呼吸 —— 没人想被李刚点名。

“就这道题吧。”

李刚用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画出一道和林默课本上一模一样的几何题,“谁来试试?”

教室里静得能听到粉笔灰掉落的声音。

林默把脸埋得更低了,课本的边角被他攥得皱了起来。

他在心里默念:“别点我,别点我,我会做,但是我说不出来,别点我……林默。”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在林默的耳朵里。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的,有看好戏的,还有些带着淡淡的同情 —— 他们都知道,林默一紧张就会结巴。

“站起来。”

李刚的声音又响了一遍,比刚才稍微重了点。

林默的腿像灌了铅,费了好大的劲才慢慢站起来。

他的手紧紧攥着桌角,桌角是金属的,冰凉的触感透过校服袖子传过来,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发烫。

他想开口,可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道题怎么做?”

李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鼓励,只是平平的,像在看一件普通的东西。

林默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他能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像细小的针,扎得他浑身难受。

前排传来低低的笑声,是两个男生在偷偷笑,笑声很小,却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耳朵里。

“我…… 我……” 林默终于挤出两个字,声音抖得厉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昨晚背的步骤,“这…… 这道题用…… 用勾股定理。”

“用勾股定理之前呢?”

李刚追问,手里的粉笔在黑板上轻轻敲着,节奏慢得让人心慌。

“用…… 用……” 林默的舌头像打了结,怎么也说不出 “辅助线” 这三个字。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昨晚想的步骤全忘了,只剩下 “辅助线” 三个字在脑子里打转,可就是说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像被火烧一样,连脖子都热了起来。

前排的笑声又大了点,这次不止两个男生,还有几个女生在偷偷笑。

有人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戏谑,还有人用胳膊肘碰旁边的人,示意他们看林默的样子。

林默的头垂得更低了,能看到自己的鞋尖 —— 白色帆布鞋上的墨渍此刻格外显眼,像个笑话。

他想起高一那次被点名的场景。

也是数学课,也是李刚,也是这样的笑声。

那天他紧张得哭了,眼泪滴在课本上,晕开了字迹。

下课后,有个男生故意在他面前学他结巴:“我…… 我会做…… 做这道题。”

周围的人都在笑,他只能抱着课本跑回座位,把脸埋在臂弯里,首到放学都没敢抬头。

现在,历史又重演了。

可这次,他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站在那里,手攥着桌角,指节发白,嘴唇动着,却发不出完整的话。

“坐下吧。”

李刚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带着一声轻轻的叹气,“下次好好预习,上课认真听。”

林默像得到了特赦,腿一软,差点坐空。

他赶紧坐下,把脸埋进臂弯里,胳膊上的校服布料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点汗味,可他却觉得这是唯一能藏住自己的地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在微微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 他怕被人看到,怕又被人嘲笑。

教室里的声音慢慢恢复了正常。

李刚开始讲题,声音平平的,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的声音 “沙沙” 响。

同学们偶尔会回答老师的问题,声音清晰,没有一点结巴。

张扬在旁边翻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很大,偶尔还会跟前排的男生小声说句话。

林默把脸埋在臂弯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耳根还在发烫,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他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进桌肚里,藏进书包里,藏到任何没人能看到的地方。

他想起昨晚在家预习的样子。

台灯的光很亮,照在课本上,他一边画辅助线,一边小声念步骤,念了一遍又一遍,首到能流利地说出来。

妈妈走过房间门口,问他 “在干嘛”,他还小声说 “预习数学题”,妈妈没多问,只是说 “早点睡”。

那时候他还觉得,今天数学课就算被点名,也能好好回答,不会像以前那样结巴。

可现在,他还是搞砸了。

课间铃响的时候,林默还埋在臂弯里。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下课了,去厕所吗?”

林默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能感觉到张扬的手在他肩膀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就离开了。

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收拾课本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椅子挪动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可他却觉得自己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外面的热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保持着埋在臂弯里的姿势,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的布料,把布料抠得皱巴巴的。

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是紧张时出的汗味,很难闻。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科幻小说,书里的主角遇到困难时,总能得到外星朋友的帮助,或者突然获得超能力,一下子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可他没有外星朋友,也没有超能力,他只是一个会结巴的、成绩不好的普通学生,连一道几何题都回答不好。

有同学从他身边经过,脚步很轻,可能是怕打扰他。

也有同学在旁边小声议论:“他怎么还不起来啊?”

“是不是哭了?”

“刚才李老师点他名,他又结巴了。”

那些话像小石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有点疼。

他把脸埋得更深了,首到鼻子碰到胳膊,闻到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 可能是校服放在衣柜里久了,沾上了灰尘。

上课铃又响了,是语文课。

语文老师是个温柔的女老师,说话声音很好听。

可林默还是没敢抬头,他怕语文老师也点他名,怕自己又会结巴,怕又被同学笑。

他就那样埋在臂弯里,听着语文老师讲课的声音,听着同学们朗读课文的声音,听着窗外的风吹过梧桐树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背上,暖暖的,可他却觉得浑身冰凉。

他不知道自己埋了多久,只知道等他终于敢抬起头的时候,语文课己经快下课了,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板书,同桌张扬正在偷偷玩手机,前排的女生在传纸条。

林默的眼睛有点花,可能是埋在臂弯里太久,缺氧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 那片早上落在窗台上的梧桐叶还在,被风一吹,又飘了起来,慢慢落在了楼下的花坛里。

他想起刚才数学课上的场景,想起那些笑声,想起李刚的叹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他低头看了看数学课本,第 32 页的几何题还在那里,辅助线画得清晰,步骤写得完整,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他把数学课本合上,放进桌肚里,然后又拿起那本《星际漫游者》,像早上那样,用书本挡住了大半张脸。

书页里的梧桐叶滑了出来,落在桌面上。

林默用指尖碰了碰那片叶子,心里突然想起书里的一句话:“在宇宙的某个角落,一定有一个地方,能让你不再害怕。”

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里。

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只能躲在后排的角落里,躲在科幻小说的后面,像一只害怕被发现的小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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