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上,他们为假千金哭得撕心裂肺。>没人注意角落真千金遗像落满灰尘。
>直到我的日记本被公开——>他们说我脏,不配用和她一样的棺材。
>可明明是他们,亲手把我送进地狱。>大哥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疯了般刨开我的坟墓。
>棺材里,只剩我初来时那件粗布衣。---灵堂正中,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
被层层白菊簇拥着。苏婉,苏家养了十八年的明珠,哪怕死了,排场也是顶格的。水晶棺椁,
乌木棺椂,香烛纸钱烧出的烟熏火燎,几乎要把来吊唁的那些西装革履的身影都熏出眼泪来。
大哥苏哲站在最前面,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肩膀微微发抖。二哥苏昀红着眼圈,
一遍遍抚摸着冰棺,像是要隔着冷冰冰的玻璃留住里面的人最后一点温度。
养父苏国栋和养母周敏相互搀扶着,哭声压抑又绝望,赚足了在场所有人的同情。
“小婉…我的女儿啊……”周敏一声泣血般的呜咽,引得更多人跟着抹眼泪。真吵。
角落的边几上,另一个相框蒙了层薄薄的灰。
照片里的女孩眉眼间与正中的苏婉有几分依稀的相似,却更枯瘦,眼神怯怯的,
带着一股没被这座城市浸染过的局促。那是我,苏念。真正流着苏家血,
却刚被认回来三个月的女儿。没人给我点香,也没人给我烧纸。
我的“骨灰坛”——一个最廉价的白色陶罐,还是警察送来的——孤零零摆在相框前,
寒酸得像是个摆错了地方的赠品。他们说我死得不体面,车祸,支离破碎,
火烧得只剩一把灰,不吉利,别冲撞了苏婉的哀思。反正意思就是,我不配。“啧,
那就是那个乡下来的?”“可不,听说没福气,接回来没几天就出事了,
倒是把婉婉给克没了……”“小声点!不过也是怪,同一天出事,怎么一个全须全尾,
一个就……”窃窃私语像潮水,漫过来,又退下去,没人真正关心答案。我飘在半空,
看着底下这出闹剧,心里平静得很。甚至有点想笑。如果他们知道,
他们哭得撕心裂肺的苏婉,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会是什么表情?如果他们知道,
我死的那个晚上,真正想去见谁……“阿哲,节哀。”一个低沉的男声介入哀乐。
陆廷深来了,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气场压得住整个灵堂的喧哗。他是苏婉的未婚夫,
也是我之前…偷偷用尽全力喜欢过的人。他给苏婉的棺椁上了香,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沉痛。
然后,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我这个角落。只是一瞬,快得没人捕捉到,
就又落回了苏婉那边,仿佛那一眼只是瞥向一件碍眼的杂物。
但我看见了他眼底深处那一掠而过的,冰冷的厌弃。看吧,连多看一眼都嫌脏。
苏昀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过来,眉头立刻拧紧,大步走过来,抄起我的相框和那个陶罐,
毫不客气地塞进了旁边储物柜的最底层。“嘭”的一声,柜门关死,黑暗吞噬了一切。也好,
清静。我的葬礼,没人替我哭一声。*我的房间在三楼走廊尽头,
原本是个堆放杂物的储藏室。苏婉死后,这里更没人来了。东西还没搬,
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就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一本我藏得很好的日记本。
警察来例行公事地问过几次话,调查那晚的车祸。苏家人众口一词:我嫉妒苏婉,性格偏激,
大概是自己想不开,飙车出了意外。他们翻过我的东西,粗略地,
带着一种检查垃圾似的嫌弃。日记本被从枕头底下摸出来过,但那锁是老旧的那种小密码锁,
他们试了试苏婉的生日,没打开,便不耐烦地扔回了抽屉,
认定里面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无非是村姑的呓语。他们错了。苏婉头七过后,
家里气氛依旧压抑。苏哲把自己关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眼神比以往更冷。苏昀天天不着家,
说是在外面疯狂追查车祸的“另一个肇事司机”——他们坚信有个害了苏婉的凶手还没落网。
只有周敏,悲伤之余,开始指挥佣人收拾遗物。主要是苏婉那些琳琅满目的奢侈品,一件件,
小心翼翼,打包封存,像是博物馆在处理出土文物。我的东西,
则被粗暴地塞进几个大垃圾袋,准备扔出去。“夫人,这个……大小姐的日记?
”一个年轻佣人拿着那个本子,犹豫地问。周敏正对着苏婉的一条项链垂泪,闻言头也没回,
语气满是不耐和厌恶:“烧了!或者随那些垃圾一起扔了!别让我再看见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晦气!”佣人噤声,拿着日记本退出去,想了想,没敢烧,
顺手塞进了要扔掉的那个黑色垃圾袋里。bag被扔在了别墅后门的大垃圾箱旁,
等着明天清晨环卫车来收走。但那天晚上,陆廷深来了。他像是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
眼神却是骇人的清醒和偏执。他不知道发什么疯,不去祭奠他的完美未婚妻,
却径直走向后门,疯了一样开始翻那几个刚从家里清出来的、属于我的垃圾袋。
他把我那几件粗布衣服扯出来扔在地上,最终,找到了那本日记。小小的密码锁,
在他手里脆弱的像纸糊的。他盯着那锁,眼神阴鸷地试了我的生日。“咔哒。”锁开了。
他愣住,似乎没料到会成功。在他的认知里,我这种人的生日,不值得被记住。
他站在后门惨白的感应灯下,翻开了第一页。*X月X日。晴。今天,我‘回家’了。
房子好大,亮晶晶的,地板干净得我不敢踩。他们看着我,好像看一件不小心沾上的污泥。
妈妈……周女士说,浴室在哪边,让我先把自己洗干净。她递过来的毛巾很香,
但擦在脸上有点疼。好像我怎么洗都洗不干净。X月X日。雨。吃饭了。好多碗碟,
我不知道先用哪个。苏婉姐姐笑得很温柔,教我怎么用刀叉。
可是我不小心把汤汁滴在了桌布上。二哥说,‘你能不能好好吃?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大哥没说话,只是让佣人换了他的盘子。爸爸……苏先生叹了口气。我把头埋得很低,
嘴巴里的肉一点味道都没有了。X月X日。阴。他们叫我去书房。
说陆家和苏家的联姻不能断。说既然我回来了,按理说……该是我去。我心里跳了一下。
我看见过陆廷深,在财经杂志上,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可是苏婉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她说她和廷深是真心相爱的。妈妈立刻抱着她心肝肉地哄。大哥皱着眉看我,
说:‘小婉身体不好,受不了这个***。况且,陆家那边也只认小婉。
’二哥嗤笑一声:‘难道让这个土包子去?别开玩笑了,不够丢人的。’星星碎了。
原来是这样。X月X日。大雨。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抢?
我只是穿了一件妈妈不要的旧裙子,她说我偷东西。
我只是在院子里种了一棵从老家带来的兰草,他们说我把杂草带进来,丢人现眼,拔掉了。
苏婉哭了,所有人就都去哄她。那我呢?我的难过呢?我不是你们的亲人吗?X月X日。
晴。陆廷深警告我,离苏婉远一点。他说:‘苏念,别耍花样,苏婉少一根头发,
我让你后悔回来。’他的眼睛真冷啊。我想说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抢什么。
可他根本不听。他眼里只有苏婉。全世界都只有苏婉。陆廷深翻页的手指开始发抖。
酒精带来的那点红晕从他脸上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僵冷的白。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眼球不受控制地快速颤动,
一个字一个字地啃噬着那些歪歪扭扭、却带着血气的字句。X月X日。阴。
他们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去‘澜悦会所’找个姓张的老板,说只要陪他喝喝酒,
就能帮家里拿到那个很重要的项目。我很怕,我说我不去。大哥说:‘苏家不养闲人,
你总得证明你有点用。’二哥笑得轻佻:‘你不是挺能吃苦吗?这点事算什么?打扮打扮,
也没那么见不得人。’妈妈哭着求我,说小婉心脏不好,不能受这种委屈,
只有我能帮这个家了。爸爸沉默地抽着烟。最后是陆廷深开的车送我去的。
路上他说:‘识趣点,别给苏家丢脸。’那地方好黑,那个张老板的手像蛇一样冰…我吐了,
跑了出来。雨好大。我没地方去。X月X日。我病了,发烧。没人知道。
或者知道了也没人在意。苏婉好像因为我那天晚上跑掉的事情受了惊吓,病了,
家庭医生来了好几次。我听到佣人偷偷说,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金贵着呢,不像某些人,
野草一样,命硬得很,死了也没事。X月X日。他们说我脏。说我从根子上就坏了,
不配和苏婉用一样的东西,不配和她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可是,把我变成这样的,
难道不是他们吗?这个家,才是吃人的地狱。日记一页页翻过,
记录着那些细碎的折磨、冰冷的言语、看似无意却锥心刺骨的排挤。
记录着我是如何从最初那点小心翼翼的期盼,变得沉默,变得绝望。陆廷深的呼吸越来越重,
额角有青筋跳起。他像是第一次被迫看清一个他一直刻意忽略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残酷性,
正在缓慢地、却坚不可摧地碾碎他固有的认知。他或许看到了某次他当众给我难堪后,
我写下的无地自容;或许看到了他因为我“不小心”碰倒了苏婉的水杯而厉声斥责我时,
我写下的百口莫辩。终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车祸前一天。
纸页上满是凌乱的水渍晕开的字迹,有些地方被笔尖狠狠划破,
透露着书写者濒临崩溃的情绪。又是我。总是我。她的订婚戒指丢了,所有人都在看我。
妈妈打了我一巴掌。***辣的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看见……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陆廷深说,让我滚出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他说,『苏念,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
所有人就都清净了。』他说得对。我好像真的撑不下去了。这个家,太冷了,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流血,看着我挣扎,然后笑着说,看啊,
她果然上不得台面。如果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清净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
他们才会……看我一眼?日记到这里,突兀地中断。最后一行字,力透纸背,
带着一种绝望的颤栗,狠狠砸进陆廷深眼里——可我不甘心。就用我的血,
来弄脏你们所有人吧。尤其是你,陆廷深。我在地狱里,等着看。“啪嗒。
”日记本从他脱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陆廷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他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急促喘息。
眼球剧烈地凸出,血丝瞬间爬满眼白。那不是悲伤,
是一种更恐怖的、信仰崩塌和真相屠戮之后带来的极致惊骇与崩溃。
“不是……不是这样……”他终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完全变了调,
“那晚……那晚她打电话……她是想……”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车祸那个雨夜,
他接到过我的电话。信号很差,我的声音被雨声和哭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哀求:“……廷深哥……求你……来接我……就一次……好不好……”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正忙着安抚因为“找不到”订婚戒指而情绪失控、哭倒在他怀里的苏婉。
他极其不耐烦地对着手机低吼:“苏念!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没空陪你发疯!离我远点!
”然后他挂了电话,甚至关了机。
如果……如果那时他去了……如果他能稍微……稍微对我有一点点的耐心……“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哀嚎猛地从陆廷深喉咙里爆发出来,
凄厉地划破了苏家别墅死寂的夜。他像是被无形的烈焰灼烧,双手死死抱住头,
指甲抠进头皮,身体沿着墙壁滑瘫下去,剧烈地抽搐。*这声惨叫太骇人,
惊动了灵堂和书房里的人。苏哲第一个冲出来,皱着眉:“廷深?
你怎么……”他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看见了瘫倒在墙根、状若疯魔的陆廷深,
也看见了掉在陆廷深脚边、摊开的那本日记。苏哲的心没来由地猛地一沉。他快步上前,
捡起了日记本。“什么东西?”苏昀和周敏他们也闻声围了过来。苏哲没回答,
他的目光已经被那些字句牢牢吸住。越看,脸色越白,
捏着日记本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微微颤抖。周围安静下去,
只剩下陆廷深压抑不住的、痛苦到极致的呜咽。苏昀不耐烦,
一把抢过日记本:“搞什么鬼……”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目光快速扫过几行,
脸色瞬间变了,由疑惑到震惊,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慌乱。“这……这胡说八道什么?!
”周敏凑过去看,只看了一页,就尖声叫起来:“假的!这是诬蔑!
是她自己心理阴暗编出来的!我们什么时候让她去陪酒了?
明明是她自己不懂规矩得罪了张老板!小婉那么善良,怎么会……”她试图去抢日记本撕掉,
被苏哲猛地抬手挡住。苏哲抬起头,
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风暴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他死死盯着周敏,
声音冷得掉冰渣:“妈,澜悦会所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张老板那个合同,
是怎么突然又签成的?”周敏被他看得一哆嗦,眼神闪烁,声音下意识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