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贵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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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棚破帘被猛地掀开,刺骨的寒风裹着雪沫倒灌而入,随之涌入的是火把跃动的光芒和一片嘈杂的人声马嘶。

“小姐!

大小姐!

您在里面吗?”

“快!

包围这里!

仔细搜索!”

盛府丢失了千金,早己闹得天翻地覆,大批护卫家丁连同闻讯赶来的扬州府衙役,终于循着雪地上零星混乱的足迹和呼救声的线索,一路找到了这座荒僻的破败草棚!

当盛华兰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出草棚,扑进焦急万分的母亲王若弗怀中放声大哭时,盛紘——这位扬州府的实际掌权者之一,才将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那个站在草棚阴影处、穿着寒酸、身形单薄却眼神沉静的少年身上。

“是你…救了小女?”

盛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审视,仿佛要将任长卿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任长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学生任长卿,兴化县生员,见过通判大人。

路见不平,恰逢其会,侥幸为之,不敢居功。”

他将制服贼人的过程简洁说明,并强调贼人只是昏厥。

盛紘听着,目光在任长卿脸上、他身上简陋的衣物、以及草棚内捆得结实的贼人身上来回扫视。

片刻,他脸上的冰霜稍融,对着任长卿郑重拱手:“小兄弟高义!

救小女于水火,恩同再造!

盛某在此谢过!”

这一礼,代表的是官身的认可。

“大人折煞学生!

路见危难,援手乃分内之事!”

任长卿连忙侧身避开。

盛紘点点头,不再多言,迅速安排人手押走贼人、清理现场,并严厉封口。

随即转向任长卿,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邀请:“此地非叙话之所。

小兄弟若无急务,请随盛某回府暂歇,容盛家稍尽地主之谊,聊表谢忱。”

这既是报恩,也是将这位关键的“目击者”置于掌控之下的必然选择。

任长卿心知肚明,此刻由不得他拒绝,也无需拒绝。

他再次躬身:“恭敬不如从命。

谢大人盛情。”

马车在风雪渐歇的黄昏驶向扬州城。

车厢内气氛凝重。

盛华兰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但惊惧犹存。

王若弗搂着女儿,心疼得首掉眼泪,看向任长卿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个少年,是女儿的救命恩人,但…他也是个外男。

盛紘坐在主位,面色沉静如水,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叩击膝头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反复落在坐在角落、沉默不语的任长卿身上。

(任长卿…兴化生员。

出身寒微,父母双亡,孤身赴考。

勇毅果敢,心思也算缜密,懂得私下告知那最凶险一刻…) 盛紘的思绪飞快转动。

(他救了华兰,此恩如山!

按常理,盛家当厚礼相谢,赠予金银,助他安顿,甚至替他寻个廪生作保,助他科考,便是两清。

)然而——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盛紘心底响起,带着北宋士大夫阶层根深蒂固的礼教枷锁:“名节大于天!”

华兰是他盛紘的嫡长女!

是盛家精心教养、即将嫁入汴京忠勤伯爵府的千金!

她的清誉,关乎整个盛家的门楣,关乎她未来的婚姻,甚至关乎盛紘自己的官声!

今日官道遇袭,虽未造成实质伤害,但一个未出阁的闺秀,被凶徒追赶,衣衫不整,甚至曾与一个陌生男子(任长卿)独处于荒郊破棚之中…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风声泄露,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后果不堪设想!

“通判千金险遭贼人玷污,幸被一少年书生所救,然二人曾独处一室…盛家小姐名节有亏,与救命恩人…盛家攀附伯爵府,竟嫁一女不清不白之人…”这些可能的流言蜚语,如同毒蛇般缠绕着盛紘的心。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清誉一旦蒙尘,便如同白玉染瑕,再难洗净。

华兰的一生可能就此毁掉,盛家与袁家的联姻必然告吹,他盛紘也会沦为官场笑柄!

任长卿,这个救命恩人,此刻却成了最大的风险源头!

他知道了最不该知道的细节(华兰当时的狼狈和独处的处境),他是唯一的“外人”目击者!

将他放走,如同放走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火雷!

谁知道他会不会酒后失言?

谁知道他会不会被有心人收买利用?

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攀附或报复,自己散布谣言?

人心隔肚皮,盛紘不敢赌,也赌不起!

盛紘的目光扫过女儿苍白的小脸,心中痛惜更甚。

(必须将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必须将任长卿牢牢控制在盛家的视线之内!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盛紘脑中形成:报恩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控制风险、保全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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