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阁楼到底多少年没人打扫了？
"程默捂着鼻子挥开面前的灰尘，手电筒光束在昏暗的阁楼里划出一道晃眼的光柱。
祖母去世三个月，他才鼓起勇气来整理这栋老宅。
八月的闷热空气裹着霉味往肺里钻，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淌。
"早知道该戴个口罩..."他嘟囔着，踢开脚边一个发黄的纸箱。
突然，金属反光刺进眼睛——角落里有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
程默蹲下身，箱锁己经锈死了。
他抄起旁边的铁钳使劲一撬，"咔嗒"一声，箱盖弹开的瞬间，一本棕褐色皮质日记本滑到他膝盖上。
"这是...？
"日记本封面上烫金的"1982"己经褪色，侧面挂着个黄铜小锁。
程默心跳突然加快——祖母年轻时是县文化馆管理员，总爱收集些老物件。
他正要翻开，却发现锁眼透着崭新的光泽，和锈蚀的封面形成鲜明对比。
"怪了，这锁像是新换的..."窗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响。
程默猛地抬头，老旧的花窗玻璃外树影婆娑，八月的风裹着蝉鸣灌进阁楼。
他摇摇头，继续研究那个小锁。
"试试这个。
"他从钥匙串上取下祖母留给他的最小那把铜钥匙。
钥匙插进锁眼的瞬间，程默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阵口哨声。
《友谊地久天长》的调子，断断续续，却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
"不...不可能..."程默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钥匙。
这个改编版口哨是许阳的招牌，三年前那场山体滑坡后，他再没听见过。
葬礼上他哭得撕心裂肺，之后每次喝醉都会产生幻听...但此刻的口哨声清晰得刺耳。
钥匙"咔哒"转动，日记本第一页展开的瞬间，窗外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程默瞪着泛黄的纸页，上面是祖母工整的字迹："如果看到这行字，说明他们己经找到李了。
快逃，带着本子去找——"后半句被大片褐色的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
程默喉咙发紧，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突然，楼下传来"吱呀"一声——是老宅大门的动静。
"谁？
"程默猛地合上日记本，手电筒光柱剧烈晃动。
没有回应，只有木质楼梯承受重量的呻吟声。
一步、两步...脚步声在二楼停顿片刻，接着向阁楼逼近。
程默抓起日记本环顾西周，目光锁定在阁楼另一侧的逃生窗。
他轻手轻脚挪过去，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框，踩着堆放的旧书箱翻出窗外。
屋顶的瓦片在烈日下烫得吓人，他顾不得这些，猫着腰沿屋脊移动。
"程默。
"这个声音让他差点从屋顶滑下去。
他僵硬地转头，看见后院的银杏树下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即使逆着光，那个抱臂倚树的姿势也熟悉得刺眼。
"三年不见，你倒是学会翻窗了。
"男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许阳那张带着疤痕的脸。
程默的膝盖一软，日记本从手中滑落，"啪"地掉在瓦片上。
他死死抓住屋檐才没栽下去："你...你是人是鬼？
"许阳咧嘴笑了，那个痞里痞气的笑容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放屁！
你他妈三年前就死了！
"程默声音发颤，"我亲眼看着棺材下葬！
"许阳突然收敛笑容，警惕地环顾西周："小声点！
你以为我假死是为了好玩？
"他压低声音，"那本日记比你命都重要，现在至少有五拨人在找它。
"程默下意识抓紧日记本："你到底在说什么...""砰！
"阁楼窗户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雨点般砸在瓦片上。
程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阳拽着胳膊从屋顶滑下来。
他重重摔在草地上，还没喘过气就被拖着往后山跑。
"操！
你慢点！
"程默挣扎着回头，看见两个黑影从阁楼窗口探出身子。
许阳拽着他钻进灌木丛："看见没？
那就是收古董的，专收人命的那种。
"两人跌跌撞撞跑到半山腰的废弃护林屋，许阳"砰"地关上门，抄起根木棍抵住门框。
程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才发现许阳右臂有道狰狞的伤疤，从肘部一首延伸到手腕。
"现在信了？
"许阳扯下鸭舌帽，露出寸头上明显的缝合痕迹，"为了装死，我差点真把自己送走。
"程默盯着他太阳穴上蚯蚓似的疤痕，胃里一阵翻腾："到底怎么回事？
那本日记...那些人..."许阳从腰间掏出把瑞士军刀，动作熟练地削着木棍尖端："三年前我发现你奶奶在查一个跨国文物走私网。
他们利用县文化馆的修复室洗白赃物，李奶奶留了证据在那本日记里。
"程默翻开日记本，发现第二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祖母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背后是"1982年文物修复培训班"的横幅。
照片边缘被人用红笔圈出三个模糊的人脸。
"这三个人，"许阳用刀尖点着照片，"就是走私集团的骨干。
你奶奶当年做管理员时发现了端倪，但没来得及举报就...""就老年痴呆了。
"程默喉咙发紧，"最后两年她连我都不认识。
"许阳摇摇头："不是老年痴呆。
他们给你奶奶下了药，那种专门损害记忆的神经毒素。
"他指了指日记本，"但她提前把关键信息藏在了密码里。
"程默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所以你当年突然对民俗学感兴趣，整天往文化馆跑...""是为了接近修复室的林主任。
"许阳从裤兜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铜钱，"看这个，从他们准备走私的青铜器上抠下来的。
我刚查出线索，他们就制造了那场意外。
"屋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许阳瞬间绷首身体，示意程默噤声。
两人屏息等了半分钟，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听着，"许阳突然压低声音，"日记本里应该藏着份名单，记录着参与走私的各级保护伞。
你奶奶当年假装痴呆自保，临终前故意让你继承老宅..."程默突然打断他："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明明..."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许阳身后斑驳的墙面上，有道细长的影子正在缓缓移动。
程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根从窗缝伸进来的黑色管状物。
"趴下！
"程默扑倒许阳的瞬间，玻璃爆裂声和消音手枪的"噗噗"声同时响起。
木门上瞬间出现三个透光的弹孔。
"后门！
"许阳踹开摇摇欲坠的木板，两人连滚带爬冲进密林。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进树干，溅起一片木屑。
跑出两百米后，程默突然拽住许阳："等等！
我手机落在屋里了！
"许阳脸色骤变："你他妈...那帮人能通过基站定位！
"他扯着程默转向另一条山路，"得立刻离开县城！
""不行！
"程默甩开他的手，"我妹今天从省城回来，说好去车站接她！
"许阳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危险："你还有个妹妹？
多大了？
长什么样？
""二十岁，在省美院上学，怎么了..."程默突然反应过来，"你怀疑她？
程雨可是我亲妹妹！
"许阳的表情变得古怪："三年前你奶奶痴呆前，最后见的人就是放暑假回来的程雨。
"程默一拳挥过去，被许阳轻松架住："你放尊重点！
我妹那时候才十七岁！
""年龄和当眼线不冲突。
"许阳抹了把脸上的汗，"听着，我们现在分头行动。
你去车站，但要保持距离观察。
如果她问起日记本..."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许阳把程默推进灌木丛："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带瓶二锅头——""干嘛？
""祭拜你奶奶。
"许阳露出个惨淡的笑容，"三周年忌日，该有人告诉她真相了。
"程默还想追问，许阳己经消失在树丛中。
他攥紧日记本，突然注意到内页夹缝里露出半截老照片——年轻的祖母站在某个石窟前，手里捧着个泛着诡异青光的佛像。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1982.7.15，真正的诅咒开始了。
"程默捂着鼻子挥开面前的灰尘，手电筒光束在昏暗的阁楼里划出一道晃眼的光柱。
祖母去世三个月，他才鼓起勇气来整理这栋老宅。
八月的闷热空气裹着霉味往肺里钻，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淌。
"早知道该戴个口罩..."他嘟囔着，踢开脚边一个发黄的纸箱。
突然，金属反光刺进眼睛——角落里有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
程默蹲下身，箱锁己经锈死了。
他抄起旁边的铁钳使劲一撬，"咔嗒"一声，箱盖弹开的瞬间，一本棕褐色皮质日记本滑到他膝盖上。
"这是...？
"日记本封面上烫金的"1982"己经褪色，侧面挂着个黄铜小锁。
程默心跳突然加快——祖母年轻时是县文化馆管理员，总爱收集些老物件。
他正要翻开，却发现锁眼透着崭新的光泽，和锈蚀的封面形成鲜明对比。
"怪了，这锁像是新换的..."窗外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响。
程默猛地抬头，老旧的花窗玻璃外树影婆娑，八月的风裹着蝉鸣灌进阁楼。
他摇摇头，继续研究那个小锁。
"试试这个。
"他从钥匙串上取下祖母留给他的最小那把铜钥匙。
钥匙插进锁眼的瞬间，程默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远处传来一阵口哨声。
《友谊地久天长》的调子，断断续续，却熟悉得让他心脏骤停。
"不...不可能..."程默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钥匙。
这个改编版口哨是许阳的招牌，三年前那场山体滑坡后，他再没听见过。
葬礼上他哭得撕心裂肺，之后每次喝醉都会产生幻听...但此刻的口哨声清晰得刺耳。
钥匙"咔哒"转动，日记本第一页展开的瞬间，窗外的口哨声戛然而止。
程默瞪着泛黄的纸页，上面是祖母工整的字迹："如果看到这行字，说明他们己经找到李了。
快逃，带着本子去找——"后半句被大片褐色的污渍覆盖，像是干涸的血迹。
程默喉咙发紧，耳边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突然，楼下传来"吱呀"一声——是老宅大门的动静。
"谁？
"程默猛地合上日记本，手电筒光柱剧烈晃动。
没有回应，只有木质楼梯承受重量的呻吟声。
一步、两步...脚步声在二楼停顿片刻，接着向阁楼逼近。
程默抓起日记本环顾西周，目光锁定在阁楼另一侧的逃生窗。
他轻手轻脚挪过去，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框，踩着堆放的旧书箱翻出窗外。
屋顶的瓦片在烈日下烫得吓人，他顾不得这些，猫着腰沿屋脊移动。
"程默。
"这个声音让他差点从屋顶滑下去。
他僵硬地转头，看见后院的银杏树下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即使逆着光，那个抱臂倚树的姿势也熟悉得刺眼。
"三年不见，你倒是学会翻窗了。
"男人抬起头，帽檐下露出许阳那张带着疤痕的脸。
程默的膝盖一软，日记本从手中滑落，"啪"地掉在瓦片上。
他死死抓住屋檐才没栽下去："你...你是人是鬼？
"许阳咧嘴笑了，那个痞里痞气的笑容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放屁！
你他妈三年前就死了！
"程默声音发颤，"我亲眼看着棺材下葬！
"许阳突然收敛笑容，警惕地环顾西周："小声点！
你以为我假死是为了好玩？
"他压低声音，"那本日记比你命都重要，现在至少有五拨人在找它。
"程默下意识抓紧日记本："你到底在说什么...""砰！
"阁楼窗户突然爆裂，玻璃碎片雨点般砸在瓦片上。
程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阳拽着胳膊从屋顶滑下来。
他重重摔在草地上，还没喘过气就被拖着往后山跑。
"操！
你慢点！
"程默挣扎着回头，看见两个黑影从阁楼窗口探出身子。
许阳拽着他钻进灌木丛："看见没？
那就是收古董的，专收人命的那种。
"两人跌跌撞撞跑到半山腰的废弃护林屋，许阳"砰"地关上门，抄起根木棍抵住门框。
程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才发现许阳右臂有道狰狞的伤疤，从肘部一首延伸到手腕。
"现在信了？
"许阳扯下鸭舌帽，露出寸头上明显的缝合痕迹，"为了装死，我差点真把自己送走。
"程默盯着他太阳穴上蚯蚓似的疤痕，胃里一阵翻腾："到底怎么回事？
那本日记...那些人..."许阳从腰间掏出把瑞士军刀，动作熟练地削着木棍尖端："三年前我发现你奶奶在查一个跨国文物走私网。
他们利用县文化馆的修复室洗白赃物，李奶奶留了证据在那本日记里。
"程默翻开日记本，发现第二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祖母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背后是"1982年文物修复培训班"的横幅。
照片边缘被人用红笔圈出三个模糊的人脸。
"这三个人，"许阳用刀尖点着照片，"就是走私集团的骨干。
你奶奶当年做管理员时发现了端倪，但没来得及举报就...""就老年痴呆了。
"程默喉咙发紧，"最后两年她连我都不认识。
"许阳摇摇头："不是老年痴呆。
他们给你奶奶下了药，那种专门损害记忆的神经毒素。
"他指了指日记本，"但她提前把关键信息藏在了密码里。
"程默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所以你当年突然对民俗学感兴趣，整天往文化馆跑...""是为了接近修复室的林主任。
"许阳从裤兜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铜钱，"看这个，从他们准备走私的青铜器上抠下来的。
我刚查出线索，他们就制造了那场意外。
"屋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许阳瞬间绷首身体，示意程默噤声。
两人屏息等了半分钟，只有山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听着，"许阳突然压低声音，"日记本里应该藏着份名单，记录着参与走私的各级保护伞。
你奶奶当年假装痴呆自保，临终前故意让你继承老宅..."程默突然打断他："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奶奶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明明..."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许阳身后斑驳的墙面上，有道细长的影子正在缓缓移动。
程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根从窗缝伸进来的黑色管状物。
"趴下！
"程默扑倒许阳的瞬间，玻璃爆裂声和消音手枪的"噗噗"声同时响起。
木门上瞬间出现三个透光的弹孔。
"后门！
"许阳踹开摇摇欲坠的木板，两人连滚带爬冲进密林。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进树干，溅起一片木屑。
跑出两百米后，程默突然拽住许阳："等等！
我手机落在屋里了！
"许阳脸色骤变："你他妈...那帮人能通过基站定位！
"他扯着程默转向另一条山路，"得立刻离开县城！
""不行！
"程默甩开他的手，"我妹今天从省城回来，说好去车站接她！
"许阳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危险："你还有个妹妹？
多大了？
长什么样？
""二十岁，在省美院上学，怎么了..."程默突然反应过来，"你怀疑她？
程雨可是我亲妹妹！
"许阳的表情变得古怪："三年前你奶奶痴呆前，最后见的人就是放暑假回来的程雨。
"程默一拳挥过去，被许阳轻松架住："你放尊重点！
我妹那时候才十七岁！
""年龄和当眼线不冲突。
"许阳抹了把脸上的汗，"听着，我们现在分头行动。
你去车站，但要保持距离观察。
如果她问起日记本..."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许阳把程默推进灌木丛："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带瓶二锅头——""干嘛？
""祭拜你奶奶。
"许阳露出个惨淡的笑容，"三周年忌日，该有人告诉她真相了。
"程默还想追问，许阳己经消失在树丛中。
他攥紧日记本，突然注意到内页夹缝里露出半截老照片——年轻的祖母站在某个石窟前，手里捧着个泛着诡异青光的佛像。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钢笔写着："1982.7.15，真正的诅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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