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清纯实习生递给我一张房卡。她说:你老婆,每周二都去这个房间。我走近一听,
她又补了一句,像在我心里引爆了一颗炸弹。她说:开房的人,好像是我们部门的高副总。
从此,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瞬间崩塌。1我叫林伟,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IT公司项目小组长。周五晚上九点,办公室里空得能听见回声,
只有我工位上的键盘还在噼里啪啦地响。桌上的盒饭早就凉透了,我胡乱扒拉了两口,
冰冷的饭菜***着胃壁,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老毛病了。为了下个月的项目奖金,
为了给老婆徐莉买那台她念叨了一个月的新手机,我必须拼。我总觉得,只要我再努力一点,
就能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很清甜,
和这个充满了代码和外卖味道的办公室格格不入。我一抬头,看见了新来的实习生苏雅。
她端着一杯热牛奶,轻轻地放在我的桌角。“林哥,别太拼了,身体要紧。”她的声音很轻,
像羽毛,挠得人心痒。灯光下,她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白色T恤,
脸颊上还有一点没褪尽的婴儿肥,看着特别干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清澈得像山泉水。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那清澈里,还藏着别的东西。一丝怜悯,
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决心。我被看得有些局促,一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关心,脸有点发烫。“谢……谢谢。”我端起牛奶,话都说不利索。
她却没走。反而俯下身,凑到我耳边。一股温热的气息混着栀子花的香味,
瞬间钻进我的耳朵,让我身体猛地一僵。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林哥,有件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神秘和紧张。我心里咯噔一下。职场里,
这种话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她飞快地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四周,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闪电般地塞进了我的手里。那触感,冰冷又坚硬。我低头一看。
是一张五星级酒店的房卡。卡面上,还有一个用黑色水笔写的房间号:1608。
我脑子嗡的一下,懵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问完,
她的话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这是我捡到的,
好像是你爱人徐莉姐掉的。”徐莉?我的老婆?怎么可能!“我听酒店的保洁阿姨说,
她每周二下午,都去这个房间。”她顿了顿,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投下了最致命的一击。
“而且……开房的人,好像是我们部门的高副总。”高鹏!我的顶头上司!轰!
我大脑里像有惊雷炸开,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尖锐的耳鸣。手里的房卡,
瞬间变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差点扔出去。荒谬!我的第一反应,
就是彻头彻尾的荒谬!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你胡说!”我压低了声音,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但我自己都能听出声音里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随口造这种谣?你知道这是诽谤吗?!”我以为她会被我吓住。
但她没有。苏雅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
此刻满是同情。“林哥,对不起。”“但我不想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你自己看吧。”我的目光,
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那块小小的屏幕上。照片的背景,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车库,
那标志我认识,就在我们公司附近。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车牌号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我顶头上司高鹏的座驾。一个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人,正从副驾驶上下来。那身段,
那侧脸,那头***浪卷发……是我老婆,徐莉。化成灰我都认得。驾驶座的车门也开着,
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侧脸虽然模糊,但那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和金丝眼镜,
错不了!就是高鹏!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全身的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全部凝固,
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库里捞出来。苏雅收回手机,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默默地离开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一室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将我死死地困在原地。我呆呆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一个小时。不可能。我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莉莉那么爱我,
她怎么会背叛我?当年,她可是她们家那一片有名的美女,追她的人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而我呢?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没钱没背景,除了会写几行破代码,什么都没有。
她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决然地嫁给了我。她说,她就看中我老实,对她好。
我把这句话当成圣旨,刻在了心里。结婚五年,我没让她洗过一次碗,做过一顿饭。
我的工资卡,从领证第二天就交到了她手上,我自己每个月只留公司发的500块餐补,
连抽烟的钱都省了。她妈,她弟,他们一家人的开销,几乎都是我在负担。我心甘情愿。
我觉得我亏欠她,是我没本事,让她跟着我这个凤凰男受了委屈。可是现在……这张房卡,
这张照片,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辣地疼。疼得我几乎要窒息。
不行,不能就这么怀疑她。也许是个误会呢?对,肯定是误会!
也许只是高总顺路送她去酒店见客户?也许……我拼命地为她找着借口,
可那些借口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每周二下午?固定的时间,固定的房间,固定的……男人。
这他妈的叫什么误会!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猛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我要回家!我要当面问清楚!我要让她给我一个解释!
可刚冲到电梯口,我的脚步又硬生生地停住了。我能问吗?我该怎么问?
拿着实习生给的房卡和照片去质问她?万一……万一真的是个误会呢?那我们这个家,
不就彻底毁了?徐莉的脾气我知道,她最恨别人不信任她。到时候,她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一想到她哭闹的样子,我就头皮发麻,心里的那股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半。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内心,在疯狂地天人交战。
愤怒、怀疑、恐惧、不甘……无数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
刚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饭菜香就扑面而来。岳母和小舅子徐浩都在,
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水果。老婆徐莉则在厨房里忙碌着。看到我回来,
岳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哟,我们家的大忙人回来了?
钱没挣多少,架子倒是不小,天天这么晚回家。”小舅子更是直接,
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核往茶几上一扔,冲我伸出手。“姐夫,我新看上那款游戏机,八千八,
你什么时候给我转钱?”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得像是在命令自己的下属。
我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火,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但我还是忍住了。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这个月……项目奖金还没发。”“废物!
”小舅子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我的拳头,在口袋里死死地攥紧,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这时,徐莉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里出来。她看到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妈和弟弟都等着你吃饭吗?赶紧去洗手!”她的语气里,
充满了不耐烦和责备。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依旧漂亮的脸,
看着她身上那条我从没见过的真丝围裙。我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
这张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脸,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吃饭的时候,我像个木偶一样,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满脑子都是那张房卡,
那个房间号,还有那辆黑色的奥迪。我味同嚼蜡。岳母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我。
“林伟我跟你说,我们家莉莉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小张,
跟你们差不多时间结的婚,现在都开上宝马了!你呢?”“要不是我们莉莉心善,
不嫌弃你这个农村出来的,你现在还在哪儿漂着呢!”句句诛心。以往,听到这些话,
我只会低下头,默默地把委屈咽下去,心里还觉得是自己没用。但今天,
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变成了莫大的讽刺。心善?不嫌弃?我看着正低头玩手机,
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微笑的徐莉,心里一阵阵地发冷。她到底在跟谁聊天?
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我必须证实它!我放下碗筷,装作不经意地站起来,走到她身后,假装去拿纸巾。
趁她不注意,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心,在那一刻,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她的微信置顶,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头像。那头像,是一个奥迪车的标志。
聊天记录的最后一句是:宝贝,今晚的汤真好喝,可惜不能在你身边陪你。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逆流。如坠冰窟。2汤?我看着桌上那锅她亲手煲的汤,
岳母和小舅子喝得赞不绝口,我却一口都没碰。原来,这锅汤,
根本就不是为我们这个家煲的。徐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
警惕地抬起头看我。“你站我后面干嘛?跟个鬼一样,吓死我了!”她的眼神里,
闪过一丝慌乱。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那张漂亮的脸上,
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被窥探了秘密后的恼怒和心虚。
“看什么看?赶紧吃饭!”她被我看得发毛,语气变得更加恶劣。
岳母也帮腔:“莉莉说得对,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吃个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心,已经冷了。彻彻底`底地冷了。最后的侥幸心理,
被那条微信彻底击碎。这顿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或者说,根本没吃。
我只是把米饭在嘴里反复咀嚼,却尝不到任何味道。眼前这三个人,我所谓的“家人”,
此刻在我眼里,就像是三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贪婪地吸食着我的血肉。而我,
就是那只被温水慢煮的青蛙。水温一点点升高,我却麻木地,浑然不觉。直到今天,
实习生苏雅,那个带着栀子花香的女孩,像一个残忍的信使,
一把将我从这锅滚烫的温水里捞了出来。皮肤已经被烫得血肉模糊,痛彻心扉。晚上,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徐莉早早就睡了,背对着我,呼吸均匀。睡得真香啊。是啊,
一个下午的“辛勤劳作”,能不累吗?我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曾经,
这个背影是我奋斗的所有动力。我觉得,只要能让她睡得安稳,我再苦再累都值得。现在,
我只觉得无比讽刺。我悄悄地伸出手,想去拿她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我的指尖,
离手机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只要拿到手,输入那个我烂熟于心的密码,
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可我的手,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怎么也落不下去。我在怕什么?
怕看到更多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怕看到更多让我崩溃的照片和视频?不。我是在怕,
怕那最后一点点的夫妻情分,也在我亲手点开屏幕的那一刻,彻底烟消云散。我收回了手。
还不是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一个血淋淋的、彻底破碎的家。周末。
岳母和小舅子依旧赖在我家。一大早,岳母就把我叫到客厅。“林伟,你过来,
我跟你说个事。”她指着电视上一个楼盘广告,唾沫横飞。“你看这个小区,环境多好,
还是学区房。莉莉她舅舅的儿子就在那买了,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我没吭声,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是这么想的,”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图穷匕见,
“你们现在住这个破两居室,又小又旧,将来有了孩子怎么办?不如趁早换个大的。
”我心里冷笑。换大的?拿什么换?我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还房贷,
剩下的全被他们一家子榨干了,我连给自己买件新衬衫都舍不得。见我不说话,
岳母的脸拉了下来。“你别装哑巴!我知道你小子前阵子发了一笔项目奖金,有十万块吧?
”我心里一惊。这事我只跟徐莉说过!我那笔钱,是准备存着应急的,谁都没告诉。“妈,
那钱不能动,是留着……”“留着什么?留着下蛋啊!”她粗暴地打断我,“你弟弟徐浩,
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姑娘要求了,必须先买辆车才肯结婚!你当姐夫的,不得表示表示?
”小舅子徐浩叼着牙签,从房间里晃出来,一脸的理所当然。“就是,姐夫,人家姑娘说了,
最低也得是辆二十万的合资车。你那十万块,正好给我当个首付。
”我简直要被这母子俩的***给气笑了。我的血汗钱,凭什么给你买车娶媳妇?“我没钱。
”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你说什么?!”岳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林伟你个白眼狼!我们莉莉嫁给你,你就是这么对我们娘家人的?
你那点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没钱?!”徐浩更是直接走过来,
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姓林的,我警告你,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
我就让我姐跟你离婚!看你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光蛋,离了婚还能找到谁!”就在这时,
徐莉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出来。她一听这情况,立刻站到了她妈和她弟那边。
“林伟你发什么疯?我妈和我弟说得不对吗?那钱本来就该给我弟买车!”“你一个大男人,
怎么这么小气?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这个家?我环顾着这个我用尽心血,
一砖一瓦撑起来的家。墙上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徐莉笑得那么甜。可现在,
我只觉得刺眼。我看着眼前这三个理直气壮的“家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恶心涌上心头。我什么都没说,转身摔门而出。我需要冷静一下。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手机响了,是苏雅发来的微信。林哥,
你还好吗?简单的几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原来还有第二个人在关心我。哪怕,她的关心背后,
可能藏着别的目的。我回了句没事。她很快又发来一条。对了林哥,
我昨天整理高副总的报销单,看到一张XX西餐厅的发票,两个人吃了三千多。
他备注写的招待客户,可我查了客户来访记录,那天根本没有客户来啊。真奇怪。
XX西餐厅!我的心猛地一抽。上个月徐莉生日,我本想带她去那家餐厅庆祝,
可一看人均一千多的价格,我就退缩了。最后,我只是在家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
她当时什么都没说,我还以为她能体谅我的难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没过多久,
苏雅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张消费收据的照片。正是那家西餐厅的。消费时间,
是上周二晚上。我点开大图,一个细节让我浑身僵硬。收据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口红印。
那个色号,我记得。是上个月我刚给她买的,迪奥999。证据,又多了一个。
像一把把钝刀子,在我心上来回地割。我麻木地走着,不知不怎么,就走到了我们公司楼下。
我看到了高鹏那辆黑色的奥迪A6。它就停在路边。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我透过车窗,
往里看。副驾驶的座位上,静静地躺着一只耳环。那是一只珍珠耳环。是我去年结婚纪念日,
用攒了半年的私房钱给她买的。她当时说款式太老气,不喜欢,一次都没戴过。原来,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戴给我看而已。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一个卑微又可笑的小偷,
正在窥探着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是如何被别人肆意占有的。就在这时,公司大门开了。
高鹏和徐莉,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徐莉的手,亲密地挽着高鹏的胳膊。她的脸上,
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那种笑容,比她在我面前的任何一次,
都要灿烂,都要真实。他们向车子走来。我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猛地躲到了一旁的绿化带后面。我蹲在灌木丛里,浑身发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我听见徐莉娇嗔地说:“讨厌,都跟你说了,别在公司门口等我,
被人看到怎么办?”高鹏的笑声,充满了得意和占有欲。“怕什么?你老公那个废物,
就算看到了,他敢放一个屁吗?”废物……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
狠狠地刺进我的耳朵。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上了车。看着徐莉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
看着高鹏发动车子,绝尘而去。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几米开外的灌木丛里,
藏着一个被他们称之为“废物”的男人。一个,即将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男人。
我从灌木丛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3我没有立刻回家。我怕我一回去,
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在外面游荡,像个孤魂野鬼,直到深夜。
回到家时,岳母和小舅子已经走了。徐莉坐在沙发上,敷着一张昂贵的面膜,家里灯火通明。
她在等我。看到我进门,她“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伟,你长本事了啊?”她的声音,隔着那层面膜,
听起来有些失真,但那股子尖酸刻薄,分毫未减。“敢摔门了?敢夜不归宿了?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那十万块钱,你必须给我弟!”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那张被面膜覆盖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下午她挽着高鹏的胳膊时,
那幸福又娇媚的笑脸。同一个女人,怎么能有这么多副面孔?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她。
她一把扯下面膜,露出一张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你装什么哑巴?
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事就能过去?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就是个废物!
除了会挣那点死工资,你还能干什么?”废物。又是这两个字。今天第二次听到了。
一次从奸夫嘴里,一次从妻子嘴里。还真是……夫唱妇随啊。“你给过我什么?
”她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连个像样的包都买不起!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出去有多丢人?!
”“当初那么多有钱的追我,我真是瞎了眼才选了你这么个窝囊废!”这些话,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我的胸膛。但我感觉不到疼了。心,已经麻木了。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表演。她骂累了,喘着粗气,抛出了最后的通牒。
“林伟我告诉你,明天,你要是敢不说一个不字,我们就立刻去民政-府!”“离-婚!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卧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我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真好。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第二天,周一。我在公司,像往常一样工作,写代码,开会。
没人看出我的异样。只有苏雅,在茶水间碰到我时,递给我一杯温水,
低声问了一句:“林伟哥,你还好吗?”我看着她清澈又带着担忧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没事。”是的,我没事。我前所未有的好。下午,岳母给我打来了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撕心裂肺。“林伟啊!你快来医院!你弟弟……你弟弟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赶到医院,我看到小舅子徐浩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岳母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他赌-博,
欠了二十万的高-利-贷……”岳母看到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那些人说,三天之内再不还钱,就要……就要卸他另外一条腿!”“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