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哥,702分!***,你这是要逆天啊!”“京大!必须是京大!
”我看着手机里不断刷新的祝贺消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就在这时,
一条弹幕幽幽地飘过正在直播的屏幕。“陈燃,别去厦大了,
你那青梅竹马早就给你戴了顶天大的绿帽。”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1“陈燃!702分!我的天!你简直就是我们一中的神!”电话那头,
死党张伟的嗓门大得快要震破我的耳膜。我靠在卧室的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鲜红的分数,
心脏还在狂跳。这个分数,比我最乐观的估分还要高出十几分。“稳了,燃哥,
你跟嫂子这下去厦大是板上钉钉了!”张伟嘿嘿地笑着,“到时候可得请客啊。”我笑了笑,
目光落在书桌上和江月的合照上。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依偎在我身旁。我和江月,
从穿开裆裤起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约定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厦大,是她最喜欢的城市,也是我们共同的梦想。“放心,
少不了你的。”我挂了电话,立刻拨通了江月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阿燃!我看到了!
702!你太棒了!”江月的声音里满是雀跃和崇拜,像裹了蜜一样甜,
“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的心彻底软了下来,所有的紧张和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你呢?”我柔声问。“***8分!也超常发挥了!厦大的录取线肯定没问题!
”江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你可不许反悔,必须跟我去一个学校。”“傻瓜,
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笑着承诺。我们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心情大好,我点开了最近很火的一个高考咨询直播间,
主播正在***澎湃地分析着今年的招生形势。直播间里人气很高,弹幕滚得飞快。
恭喜702大神,这分数,清北随便挑了吧?我650,能去厦大吗?好紧张!
前面的,我和我男朋友一个702,一个***8,就准备报厦大了,你应该也稳。
我心情舒畅,也跟着发了一条。看到我的弹幕,很多人都在下面回复,一片羡慕和祝福。
哇,神仙情侣啊!锁死锁死!从校服到婚纱,太甜了!我看着这些祝福,
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了在厦大美丽的校园里,和江月牵手漫步的场景。就在这时,
一条与众不同的弹幕突兀地飘了过去,那黑色的加粗字体,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睛里。
“陈燃,别傻了,还真要去厦大给江月当垫脚石?她爸就是当年害死你爸的包工头,
她全家就等你考上厦大,好让她在那边嫁给真佛。”嗡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播间主播的声音,窗外的蝉鸣,瞬间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一行黑色的,
带着恶毒气息的字。什么意思?什么叫……害死我爸的包工头?我的父亲,在我十岁那年,
因为工地脚手架坍塌事故去世。当年,这事被定性为意外,施工方赔了一笔钱,
签了保密协议,事情就算了了。这些年,母亲独自一人把我拉扯大,其中的艰辛,
我全都看在眼里。而江月的父亲江卫东,不就是个做工程的包工头吗?巧合?
还是……我浑身发冷,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恶作剧!
是有人嫉妒我!我和江月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我试图安慰自己,
可那句“她全家就等你考上厦大,好让她在那边嫁给真佛”却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真佛”是谁?我猛地想起,上个星期,我撞见江月在跟一个陌生男人打电话,语气亲昵,
我问她是谁,她支支吾吾地说是远房表哥。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
却觉得处处都是破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我颤抖着手,
关掉了直播间,打开了搜索引擎。我输入了父亲的名字,以及当年的事故日期。网页跳转,
一条尘封多年的本地新闻跳了出来。“本市城南在建楼盘发生脚手架坍塌事故,致一人死亡,
项目负责人江卫东已被控制……”江卫东!真的是江卫东!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名字,
眼睛充血,几乎要滴出血来。原来不是意外!原来我父亲的死,和他有关!而我,
竟然爱了仇人的女儿这么多年!我竟然还傻乎乎地计划着,要和她去同一个城市,
开始我们“美好”的未来!多么可笑!多么讽刺!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是江月打来的视频电话。我看着屏幕上她那张甜美无辜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我没有接。
她又发来消息:“阿燃,怎么不接电话呀?你是不是太累了?要早点休息哦,
明天我们一起去学校填志愿。”填志愿……我冷笑一声,点开了高考志愿填报系统。
第一志愿,厦门大学,赫然在列。我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最顶端的那个选项上。
北京大学。那条弹幕的后半句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想报仇,就去京大,
你爸的真相在那里。”真相……我的手指,在鼠标上悬停了很久很久。手机又响了,
还是江月。我猛地按下接听键,却没有说话。“阿燃,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电话那头,江月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关切。我听着她滴水不漏的表演,
心中一片冰冷。“江月,”我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爸,
是叫江卫东吗?”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2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电话那头,江月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
“阿燃……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爸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没什么,”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就是随便问问。”我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的剧痛和翻涌的恨意,
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我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恨她的欺骗,恨她全家的歹毒,
更恨我自己的愚蠢。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们一边享受着我父亲用命换来的赔偿款,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的付出,
甚至还计划着榨干我最后的价值,给我的人生画上一个耻辱的句号。报仇!这两个字,
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心上。我再次点开志愿填报系统,毫不犹豫地删掉了“厦门大学”,
然后在第一志愿的位置,重重地填上了“北京大学”。不管那条弹幕背后的人是谁,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京大,我必须去。我要亲自去揭开所有的真相,让那些害死我父亲,
欺骗我感情的人,付出血的代价!按下“提交”按钮的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枷锁,也背负上了一个更沉重的使命。第二天一早,
我妈看我眼下一片乌青,担忧地问:“小燃,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太激动了?”我摇了摇头,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不能告诉她真相。她为了我,已经承受了太多,
我不想让她再为当年的事担惊受怕。这件事,由我一个人来扛就够了。“妈,我志愿改了。
”我平静地说。我妈愣了一下:“改了?不跟小月一起去厦大了?”“嗯,”我垂下眼眸,
掩去眼底的恨意,“我报了京大。”“京大?”我妈又惊又喜,“好!好啊!京大好!
我儿子有出息!可是……小月那边……”“我们分手了。”我打断她的话,
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妈脸上的喜悦僵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看到我冷硬的侧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问。她了解我的脾气,我一旦做了决定,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去学校确认志愿的时候,我迎面撞上了江月。她眼睛红肿,
显然是哭过了,看到我,立刻冲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阿燃!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为什么要关机?你昨天问那话是什么意思?”她一连串地发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可我只觉得恶心。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冷冷地看着她:“江月,别演了,你不累吗?”江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演?阿燃,你在说什么?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演戏吗?
”“十几年的感情?”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你告诉我,你爸江卫东,
是不是当年害死我爸的那个包工头?”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
狠狠地插在江月的心上。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周围渐渐有同学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江月看到周围的目光,眼泪流得更凶了,她上前一步,想再次抓住我,哭着说:“阿燃,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够了!”我厉声喝道,后退一步,
与她拉开距离,“我不想听你那些恶心的谎言。从今天起,我们之间,一刀两断!”说完,
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江月声嘶力竭的哭喊,但我没有回头。我的心,
已经死了。走出校门没多远,一辆黑色的奥迪A6突然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是江月的父亲,江卫东。他比我记忆中胖了些,也苍老了些,
但那双精明市侩的眼睛,却一点没变。“上车,我们谈谈。”他沉声说,
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倒要看看,
他想谈什么。3车里的空气很压抑,
弥漫着一股昂贵的香水味和江卫东身上劣质的烟草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息。“小子,
开个价吧。”江卫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那张油腻的脸。“什么意思?”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跟我装傻。
”江卫东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我知道你都知道了。不就是当年你爸那点破事吗?
一条人命而已,我当年已经赔了钱,你妈也签了字,这事早就了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仿佛在谈论一只不小心踩死的蚂蚁。我的拳头在身侧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所以呢?”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所以,
你现在想怎么样?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江卫东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警告,
“我知道你和小月感情好,但你们不合适。你这种穷小子,给不了她想要的。我劝你识相点,
拿一笔钱,滚得越远越好,别再来纠缠我女儿。”说着,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到我腿上。“这里是二十万。
够你这种家庭花半辈子了。拿着钱,忘了小月,也忘了你爸那点事。以后我们两家,桥归桥,
路归路。”我低头看着腿上那个沉甸甸的信封,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
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怒,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江卫东被我笑得有些发毛,
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嫌少?”我止住笑,抬起头,目光如刀,
死死地盯着他:“江卫东,你以为钱能买到一切吗?能买到我爸的命?
能买到我被你们欺骗的这十年?”“一条人命?”我重复着他刚才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在我眼里,你和你全家的命加起来,都抵不过我爸的一根头发!
”江卫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考上个京大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能让你爸死得不明不白,
就能让你在京大待不下去!你信不信?”“我信。”我点了点头,眼神却愈发冰冷,
“我也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我会一笔一笔记着,然后,
连本带利地讨回来!”我拿起那个信封,当着他的面,缓缓地,用力地,将它撕成两半。
红色的钞票像雪花一样散落一地。“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说完,
我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身后,传来江卫东气急败坏的咆哮,但我连头都懒得回。
这场战争,从我撕碎那个信封开始,就正式打响了。回到家,我妈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
看到我回来,她连忙擦干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燃,你回来了。
妈……妈就是替你高兴。”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妈,当年的事,
你是不是都知道?”我轻声问。我妈的身体猛地一僵,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妈!”我加重了语气,
“江卫生的女儿,就是江月!我跟她在一起十年!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妈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她抱着我,失声痛哭起来。
“妈知道……妈一直都知道……”她哽咽着,“可是我能怎么办?你爸走了,
就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他们有钱有势,我们斗不过啊!我只能拿着那笔钱,签了那份协议,
只求他们能放过我们,让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我看到你和小月在一起,
我心里也跟刀割一样,我劝过你,可是你那么喜欢她……我怕告诉你真相,
你会受不了……我怕你去做傻事……”母亲的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我紧紧地抱着她,眼眶通红。原来,我所以为的平静生活,
不过是母亲用尊严和血泪为我筑起的一座脆弱的城堡。而我,却在城堡里,
爱上了毁掉我们一切的仇人的女儿。“妈,对不起。”我沙哑地说,“是我太傻了。
”“不怪你,不怪你……”我妈摇着头,泪水打湿了我的肩膀,“小燃,听妈一句劝,
算了吧。我们惹不起他们。你现在考上了京大,以后有的是好前程,忘了过去,好好过日子,
好不好?妈不想再失去你了……”我看着母亲苍老的容颜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如刀绞。
我多想答应她,但我不能。如果连杀父之仇都能忘记,那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妈,
你放心。”我扶着她的肩膀,眼神无比坚定,“我不会做傻事。但我爸的仇,必须报。真相,
也必须大白于天下。”“我之所以选择京大,就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翻盘的希望。
”我将那条弹幕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母亲。她听完后,愣了很久,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迷茫。“这……这是谁发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既然指引我去了京大,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不管他是敌是友,这都是我唯一的机会。”录取通知书很快就下来了。
我收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江月,如她所愿,去了厦门大学。听说,
她收到通知书那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整天。后来,她又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发了很多信息,但我一个都没接,一条都没回。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人命的鸿沟,
再也回不去了。出发去北京那天,母亲把我送到火车站,千叮咛万嘱咐,
让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冲动。我一一应下,让她放心。踏上北上的列车,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我的心中没有一丝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和喜悦。
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京大,我来了。江卫东,还有他背后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4北京,
这座承载了无数梦想与野心的城市,用它独有的恢弘与厚重迎接了我。踏入北京大学的校门,
看着眼前古朴典雅的建筑和朝气蓬勃的学子,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里,
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府。也是我复仇之路的起点。我拖着行李箱,
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新生报到处。办理完手续,领了宿舍钥匙,
我找到了自己的宿舍——302。推开门,宿舍里已经有两个人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正在埋头整理床铺,他叫赵明,来自山东,是个标准的学霸。
另一个则是个自来熟的话痨,顶着一头时髦的卷发,一见我进来就热情地打招呼,他叫林风,
北京本地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我们就算认识了。我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新生没什么两样。但我知道,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求知,为了未来,而我,是为了复仇。“哎,哥们儿,你哪个系的?
”林风凑过来,递给我一瓶可乐。“法学院。”我接过可乐,道了声谢。选择法学院,
是我的第一步。我要用法律的武器,将那些***送进他们该去的地方。“法学院牛啊!
”林风竖起大拇指,“以后就是政法大佬了!对了,我听说咱们这届法学院有个超级大神,
高考分数吓死人,好像就是你们宿舍的。”赵明推了推眼镜,也加入了话题:“我也听说了,
叫陈燃,对吧?全国卷702分,省状元。”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你就是陈燃?”林-风怪叫一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我没心情跟他们开玩笑,只是淡淡地应付着。
我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发弹幕的人。他是敌是友?他为什么要把我引到京大来?
他说“真相在这里”,又是指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像乌云一样压在我的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是新生军训。枯燥而艰苦的训练,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解脱。身体的疲惫,
可以暂时麻痹心里的痛苦和仇恨。我几乎是疯狂地训练,各项科目都做到了极致,
很快就成了教官眼中的标兵,也成了整个新生营的焦点。但我不在乎这些虚名。我只是在等。
等那个神秘人再次联系我。然而,一连半个多月,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联系我。那条弹幕,
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
他只是想告诉我真相,然后就撒手不管了?我的心里,开始生出一丝焦躁。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军训结束的那个晚上,学校举办了迎新晚会。
晚会很热闹,但我却没什么兴趣,一个人悄悄溜了出来,在未名湖畔散步。月光如水,
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我的心情,却比这湖水还要冰冷。“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
不像省状元该有的行为。”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我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
看到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及腰,
五官精致得像一幅画,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我不认识她。“你是?
”我警惕地问。女孩缓缓向我走来,月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影。“我叫苏芒。
”她在我面前站定,目光直视着我,“你应该在找我。”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条弹幕,
是你发的?”苏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厦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应该很漂亮吧?
撕掉的时候,心疼吗?”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竟然知道!
她竟然连我撕了通知书都知道!她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我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没有目的。”苏芒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我只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帮你?”我皱起眉头,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芒的眼神,在提到“自己”的时候,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悲伤。“陈燃,你父亲叫陈建国,
十年前死于城南工地事故。对吗?”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我的父亲,叫苏振华。
”苏芒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他是你父亲的工友,也是最好的兄弟。十年前,
他们死在了同一天,同一个地方。”5苏芒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苏振华……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父亲在世时,经常提起他,说苏叔叔是他过命的交情。
我记得,父亲出事后,母亲也曾想过去找苏叔叔家,但得到的回复是,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
不知去向。没想到,十年后,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他的女儿。“所以……那场事故,
也不是意外?”我艰难地开口。“意外?”苏芒冷笑一声,
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悲凉,“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谋杀?
”我被这两个字惊得后退了一步。“没错。”苏芒的眼中燃起两簇复仇的火焰,
“江卫东只是一个替罪羊,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小角色。他背后,
还有一个更庞大、更黑暗的势力。当年,我父亲和你父亲,
就是因为发现了他们偷工减料、使用劣质建材的秘密,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
伪装成意外事故!”苏芒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偷工减料、杀人灭口……我一直以为,江卫东只是为了节省成本,操作不当导致了事故。
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和血腥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看着她,眼神复杂。“因为时机到了。
”苏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当年事发后,我妈带着我连夜逃离了老家,
隐姓埋名。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但对方势力太大,我们根本无法撼动。
直到我考上京大,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京大?”我立刻抓住了关键词,
“你说真相在京大,是什么意思?”“因为,当年那个项目的真正主谋,他的儿子,
现在就在京大。”苏芒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他叫赵挺,是经管学院大三的学生会主席,
一个在学校里呼风唤雨、光芒万丈的人物。”赵挺!这个名字,我听过。开学典礼上,
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风度翩翩,口才出众,引得台下无数女生尖叫。
我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天之骄子,竟然会是杀父仇人的儿子!“他父亲是谁?”我追问。
“赵世杰。”苏芒吐出一个名字,“宏远集团的董事长。当年那个夺走我们父亲生命的楼盘,
就是他们宏远集团开发的。”宏远集团!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是国内顶尖的房地产巨头。
难怪江卫东一个小小包工头,敢如此嚣张。难怪我母亲当年只能忍气吞声。
在宏远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我们普通人,真的就像蝼蚁一样,可以被轻易碾死。
“你想怎么做?”我看着苏芒,我们的命运在这一刻紧紧地绑在了一起。“赵世杰老奸巨猾,
这么多年过去,直接的证据几乎都被销毁了。想要扳倒他,只能从他儿子赵挺身上下手。
”苏芒的思路非常清晰,“赵挺是赵世杰的软肋,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只要我们能找到赵挺的破绽,拿到他参与当年之事的证据,就能让赵世杰投鼠忌器,甚至,
狗急跳墙。”“证据……”我皱起了眉头,“这不容易。”“是不容易,但并非没有可能。
”苏芒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查过,当年负责处理那批劣质钢材的人,叫王勇,
是赵世杰的心腹。而这个王勇的儿子王浩,现在就在京大,和赵挺是跟班一样的关系。
”“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这个王浩?”我立刻明白了她的计划。“没错。
”苏芒点了点头,“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我知道这很危险,
赵挺在学校里势力很大,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可能会有***烦。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答应你。”我没有任何犹豫。这不仅仅是帮她,更是帮我自己。为了我惨死的父亲,
为了被欺骗的十年,为了母亲流干的眼泪,这一战,我必须打,也必须赢!“谢谢。
”苏芒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暖意。我们站在未名湖畔,没有再说话,但一个共同的目标,
已经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然而,我们都低估了对手的卑劣,
也高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困难。就在我和苏芒结成联盟的第二天,一个不速之客,
突然出现在了京大的校园里。是江月。她拖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
风尘仆仆地站在我的宿舍楼下,看到我,眼睛瞬间就红了。“阿燃!”她冲过来,
想像以前一样抱住我,却被我侧身躲开。她扑了个空,踉跄了一下,满脸的委屈和不解。
“阿燃,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从厦门飞过来找你,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冷冷地打断她,“我们已经分手了,这里不欢迎你。”“我不要分手!”江月哭喊着,
引来了周围同学的围观,“阿燃,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因为网上的一句胡说八道吗?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她哭得梨花带雨,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纷纷对我投来指责的目光。“这男的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