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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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闹!再闹就把你扔到乱葬岗去喂僵尸!”油灯如豆,在穿堂风中摇曳,

将祖孙二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斑驳的土墙上,张牙舞爪。八岁的虎子裹着厚厚的棉被,

只露出一双黑溜溜、毫无睡意的眼睛,在被窝里蛄蛹个不停,一会儿学猴子吱吱叫,

一会儿用脚丫子蹬得床板砰砰响。坐在床沿的老烟枪,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满是皱纹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粗糙得像老树皮的手,

轻轻按住了被窝里那个不安分的小鼓包。“虎子,乖,再不睡,

山里的老僵尸可要闻着娃娃味儿找来了。”老烟枪的声音沙哑,带着湘西特有的腔调。

被窝里的扭动瞬间停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虎子眼睛瞪得溜圆,

好奇远远多过了恐惧:“爷爷,僵尸?是镇上王麻子说的那种,穿着清朝官服,一蹦一跳,

指甲老长,专门咬人脖子的那种吗?”老烟枪磕了磕烟袋锅,灰烬簌簌落下。

他浑浊的目光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些被遗忘的角落。

“王麻子懂个屁。”老烟枪嗤笑一声,随即压低了嗓音,那声音变得幽远而神秘,

“爷爷今儿个给你讲的,是咱们这儿老辈子人传下来的真事儿,

关于一个……穿着官服的僵尸。”虎子立刻屏住了呼吸,小手不自觉攥紧了被角,

身子往爷爷身边靠了靠,只留下一双耳朵竖得老高。“那是民国三年,

兵荒马乱的年月……”老烟枪的声音缓缓流淌,将虎子带入了那个遥远的夜晚。

---民国三年,湘西。乱葬岗的夜,比锅底还黑。风像野鬼的呜咽,

刮过歪七扭八的墓碑和枯死的乱草。老鸦桠上,

几只黑黢黢的乌鸦偶尔发出一两声刺耳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一个黑影,

正鬼鬼祟祟地在一座孤坟前忙碌着。他叫陈拾,是个“捡骨人”,专干些迁坟捡骨的营生,

偶尔,也做点见不得光的“买卖”。近来镇上的李督军放出风声,祖坟要迁个风水宝地,

重金求购一具“有年头、带官气”的吉骸镇穴。眼前这座荒坟,碑文模糊,

只勉强辨得一个“玄”字,看规制,像是个前清被草草埋了的官儿。年头够,身份也沾边,

正合适。陈拾啐了口唾沫在手心,握紧了短柄铁锹,奋力挖掘。

泥土带着腐殖质的腥气被一锹锹扬起。终于,“砰”一声闷响,锹头碰到了硬物。

是一具棺材。出乎意料,棺木厚重,漆色虽暗沉,却并未完全腐朽。陈拾心头狂跳,

用撬棍卡进棺盖缝隙,深吸一口气,用力往下压。

“嘎吱——吱呀——”令人牙酸的木材摩擦声在死寂的乱葬岗上突兀地响起,

惊起了不远处树上的夜枭。棺盖被撬开了一道黑黢黢的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猛地窜出——像是陈年的药材、朽木,

又混合着一股极淡的、冰冷的檀香,最后,

则是一种深埋地底多年的、令人作呕的土腥与微腐的气息。陈拾举起带来的气死风灯,

昏黄的光线颤巍巍地探入棺内。灯光首先照亮了一顶缀着红缨的暗蓝色顶戴,

然后是石青色、绣着白鹇补子的官袍,浆洗得硬挺,竟似完好无损。

再往下……陈拾的呼吸骤然停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棺内躺着的尸身,

皮肤是一种诡异的青黑色,紧贴在骨骼上,干瘪得如同风干的腊肉,

却偏偏没有寻常尸体腐烂的迹象。那双搭在胸前的手,十指指甲乌黑发亮,尖长弯曲,

宛如铁钩。而那张脸——深陷的眼窝像两个黑洞,鼻梁高挺得过分,嘴唇是深紫色的,

紧紧地抿着。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尸身的额头、胸口、四肢关节处,

都贴着一张张泛黄破损的符纸,朱砂画的符文在灯光下隐隐透着暗红。“爷爷,

符纸是干嘛用的?”虎子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小手紧紧抓住了老烟枪的衣角。

老烟枪摸了摸孙子的头,眼神凝重:“那是镇尸符,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专门用来镇住那些死后不安生的大家伙。贴了符,它就不能动,不能害人。

”“那……那这个官老爷僵尸,肯定很厉害吧?不然干嘛贴那么多符?

”虎子逻辑清晰地追问。“是啊,贴了这么多……”老烟枪喃喃道,

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陈拾看到的那一幕,“可有些东西,光靠符纸,

是镇不住的……”故事里的陈拾,当时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尸身的诡异模样,

喜的是这品相,这官服,绝对能卖个大价钱!他贪念一起,也顾不得许多,

伸手就去摘那顶官帽,想看看品级。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顶戴的瞬间——“呼……”一股极其微弱,

却冰冷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棺内吹出,拂过陈拾的手背。陈拾浑身汗毛倒竖,

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盯着棺内。那尸身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刚才只是错觉。是风吗?

可这乱葬岗,今晚闷得连树叶都没动一下!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再次伸手,

这次目标直接官袍的领口,想看看有没有随身的印信之类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他的手指刚碰到那冰凉滑腻的布料……“咳……”一声极轻极轻,

像是喉咙里堵着棉絮的、干涩的叹息,幽幽地,从棺椁深处传了出来。“啊!

”陈拾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跌去,气死风灯脱手摔在地上,

“啪”地一声熄灭了。四周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棺材那道黑黢黢的缝隙,

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嘴。“爷爷!它……它是不是醒了?!”虎子吓得一头扎进爷爷怀里,

声音带着哭腔。老烟枪搂紧孙子,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沉默地听着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声。油灯的火苗,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后来呢?

”虎子把脸埋在爷爷怀里,闷声问,既害怕,又忍不住想知道结局。老烟枪低下头,

看着孙子乌黑的发顶,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

“后来啊……”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棺盖,

自己动了一下……”老烟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怕惊扰了什么潜伏在黑暗里的东西。

油灯的火苗又不安地跳动了一下,映得他脸上的阴影也跟着晃动。“陈拾当时啊,

魂儿都快从天灵盖飞出去了!”他嘶哑地说,仿佛亲身经历过那股骇然,

“他瘫在冰冷的泥地里,手脚并用地往后蹭,裤裆里一片湿热,竟是吓尿了。

眼睛却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那口棺材。”虎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手把被子边缘攥得死紧,指甲都泛了白。“那棺盖,就那么……‘嘎……吱……’,

极慢极慢地,又挪动了一丝。”老烟***仿着那令人牙酸的声音,虎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借着从乌云缝隙里漏下来的一点惨淡月光,陈拾看见,一只戴着官帽的脑袋,

从那缝隙里……缓缓、缓缓地探了出来。”“那张脸,青黑干瘪,比在棺材里看着更吓人。

深陷的眼窝里,似乎有两点极其微弱的、猩红的光在闪烁,像烧尽的炭火最后一点余烬。

它动作僵硬,脖子转动时,发出‘咔吧、咔吧’的轻响,像是生锈的机括。

”“它‘看’向陈拾的方向了!”“妈呀!”虎子短促地惊叫一声,

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缕头发在外面。老烟枪轻轻拍着被子下的鼓包,

继续用那瘆人的语调讲述:“陈拾吓得肝胆俱裂,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像条受惊的野狗,连滚带爬地翻下乱葬岗,

官袍、铁锹、气死风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顾着没命地往山下逃。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还有他自己如同破鼓般的心跳。”“他一路狂奔,不敢回头,

总觉得那穿着官服的僵硬影子就在他身后,一蹦一跳地追着,

冰冷的指甲随时能掐进他的后颈。”“直到一头撞进镇子口,看到巡夜人提着的灯笼光亮,

他才敢停下来,瘫在地上如同烂泥,指着乱葬岗的方向,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会‘嗬嗬’地喘气。”“后来呢?那僵尸追来了吗?

”被子里传来虎子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当晚倒是没有。”老烟枪摇了摇头,

“但事情,并没完。”“陈拾连惊带吓,回去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

什么‘官老爷索命’、‘红眼睛’、‘会动的尸体’。起初镇上的人只当他撞了邪,

或是挖坟掘墓遭了报应,请了郎中,也找了神婆跳大神。”“可怪事,

就从陈拾病倒后的第三天晚上开始了。”“先是镇子东头李屠户家养的几头大肥猪,

一夜之间全死了。脖子上都有几个乌黑的手指印,血被吸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猪圈里,

留下几个深深的、像是穿着厚底官靴踩出的泥印子。”“接着是西街王寡妇家看门的大黄狗,

平时凶得很,那晚却只呜咽了一声就没了动静。第二天发现时,狗脖子被拧断了,

同样留下了官靴印。”“镇上开始人心惶惶。夜里没人敢出门,家家户户早早关门闭户,

生怕招惹上那东西。有胆大的后生组织起来,拿着柴刀棍棒守夜,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只偶尔听到镇外传来沉闷的、‘咚……咚……’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又由近及远。”“再后来……就开始死人了。”老烟枪的声音沉了下去,

带着一种沉重的悲哀。“第一个是镇上的更夫老赵头。发现他时,他倒在巷子口,

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脖子上有两个乌黑的血洞,全身的血……都没了。

他打更的梆子和锣,掉在一旁。”“地上,依旧是那几个清晰的官靴泥印。

”“督军府派了兵,带着枪,在镇上巡逻,去乱葬岗搜了几次,把那片坟地都快翻过来了,

可那口被陈拾撬开的棺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还有一张……被撕成两半、落在棺底的破烂符纸。”“它跑了。而且,它开始记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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