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我们高家容不下你这种不下蛋的母鸡,
更养不起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丧门星!”冰冷的雨水混着婆婆张翠华的咒骂,
劈头盖脸地砸在我身上。我被丈夫高峰用力推了一个趔趄,整个人狼狈地摔在泥水里。
手提箱的轮子陷进泥地,发出“咯”的一声脆响,断了。就像我这三年的婚姻。“林晚,
你别不识好歹!我弟高明结婚买房,就差二十万,你那三十万的嫁妆拿出来怎么了?
都是一家人,你分什么彼此?”高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心疼,
全是厌恶和不耐烦。“那是我爸妈给我留的救命钱!”我趴在地上,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忘了我妈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吗?这钱是让我以备不时之需的,
不是给你们家高明买婚房娶媳妇的!”“呸!什么救命钱!我看你就是自私!
不想我们高家好!”张翠华一口浓痰吐在我脚边,“你嫁过来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占着我儿子的床,现在连点钱都不肯拿出来,要你有什么用?赶紧滚,别在我家门口碍眼!
”高峯皱着眉,似乎觉得我让他丢了脸。他上前一步,从我手里抢过那个已经摔坏的行李箱,
粗暴地扔到马路对面。“滚!现在就滚!”砰!大门在我面前被重重甩上,
隔绝了屋内的温暖灯光,也隔绝了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幻想。我浑身湿透,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三年了,我像个保姆一样伺候他们母子,起早贪黑,
包揽所有家务。我以为只要我足够顺从,足够体贴,总能捂热他们的心。可我错了。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给他们儿子生孩子、可以随时榨取价值的工具。
现在我生不出孩子,又不肯拿出我父母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我就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雨越下越大,我从泥水里爬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被扔在马路对面的行李箱。捡起来的时候,
才发现箱子已经摔开了,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被来往车辆溅起的泥水弄得又湿又脏。
我默默地把衣服一件件塞回去,扣上坏掉的箱子,拖着它,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我能去哪儿呢?我没有朋友,为了高峯,我断绝了所有不必要的社交。我也没有亲人,
父母早些年就出车祸去世了,留给我的只有那笔三十万的赔偿款,现在成了高家惦记的肥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高峯发来的信息,
只有冷冰冰的几个字:“别回来了,明天去把婚离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也好。离了,就都解脱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眼中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我需要一个地方躲雨,
一个能让我暂时喘口气的地方。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片僻静的区域。路灯昏暗,
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我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一座中式牌坊,
上面隐约写着“西山陵园”。原来我走到了城郊的公墓。也好,这里清静。我拖着箱子,
走进了陵园。雨夜的公墓寂静得可怕,只有雨点打在墓碑和树叶上的沙沙声。
我找到一处凉亭,总算可以暂时避雨。我把箱子放在一边,自己缩在亭子的角落里,
抱着膝盖,任由寒意一点点侵蚀我的身体。我好冷,好饿,也好累。
就在我意识将要模糊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说话声,顺着风飘进了我的耳朵。“唉,老王,
你看看你那个不孝子,今年清明又没来吧?连张纸钱都没给你烧。
”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抱怨道。“别提了,”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炫耀和得意,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幸亏我留了一手,不然我那点棺材本,早被他败光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这亭子里除了我,没有别人!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我吓得浑身汗毛倒竖,死死地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仿佛就在我耳边。“老王,你留了什么后手?快说说,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第三个声音好奇地问。那个叫老王的声音压低了嗓门,
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传出去啊。我死之前,
把我这辈子攒下的一千二百万,分成了两部分。两百万换成了金条,剩下的一千万全是现金。
我没存银行,也没告诉我那败家儿子。”一千二百万!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
这是什么概念?“那你藏哪儿了?不怕被耗子啃了?”“嘿,这你们就不懂了。
”老王的声音充满了自得,“我藏在了咱们市里那套老房子里,就是长乐巷38号,
那个快拆迁的老筒子楼。我那不孝子嫌那地方破,从来不去。
我把二楼东户主卧那个大衣柜后面的墙给掏空了,用水泥重新砌了个暗格,
外面用墙纸贴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钱和金子都放在防潮的铁皮饼干盒里,好几层呢!
”长乐巷38号,二楼东户,主卧衣柜后的暗格……这些信息像一道道惊雷,
在我脑子里炸开。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是在听……鬼聊天?2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死死地攥住了我的心脏。我蜷缩在凉亭的角落,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生怕被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发现。“一千二百万啊!老王你可真有钱!
”一个声音羡慕地感叹道,“那你就不怕房子拆了,钱被埋了?”“怕什么!
”那个叫老王的声音哼了一声,得意洋洋,“我算过了,那片地方说是要拆,
但手续复杂得很,没个三五年动不了工。等我那孙子长大了,懂事了,我再托梦告诉他。
至于我那个儿子……哼,就让他穷着吧!谁让他当初为了个女人,把我气得犯了心脏病!
”“高!实在是高啊!”“还是老王你有远见……”接下来的对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关键词:长乐巷38号,二楼东户,衣柜后的暗格,
一千二百万现金和黄金。这简直比小说还离奇!我被丈夫和婆婆赶出家门,在最绝望的时候,
跑到公墓躲雨,却意外听到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是幻觉吗?是我太冷太饿,精神错乱了?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些声音还在继续,
开始聊一些家长里短,谁家的孩子出息了,谁家的坟头草太长了。
它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雨渐渐小了。我悄悄地探出头,看了一眼亭子外面。
空荡荡的墓园里,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些声音,也慢慢地消失了。它们走了?
我等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才敢从亭子里走出来。清晨的冷风一吹,
我打了个哆嗦,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昨晚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一个荒诞又大胆的念头,
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迅速生根发芽。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
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被高家逼到了绝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如果那笔钱真的存在,
那将是我唯一的生路,是我能够摆脱高家,重新开始的资本!
如果不是真的……那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我拖着那只破烂的行李箱,离开了西山陵园。
我必须立刻去验证这件事。长乐巷。我用手机导航,发现那个地方离这里并不算太远,
坐公交车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凑出了两块钱的钢镚,
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公交车。车上人很少,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既紧张,又期待,还夹杂着一丝后怕。
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笔钱,我该怎么办?那是……那是鬼的钱啊。可转念一想,
那个叫老王的鬼魂也说了,他儿子不孝,他宁愿把钱留给懂事的孙子,也不想给那个败家子。
我现在拿了,是不是也算替天行道,惩罚不孝子?更何况,我不是偷,也不是抢。
我只是……听到了一个秘密。对,一个秘密。一个能改变我命运的秘密。车子摇摇晃晃,
一个小时后,我在一个破旧的站台下了车。眼前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红砖墙的筒子楼,
墙皮剥落,阳台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充满了年代感。这里就是长乐巷。
我按照手机地图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38号楼。
那是一栋看起来比周围其他楼房更加破败的六层小楼,楼道口的大门敞开着,
墙上用红漆喷着一个大大的“拆”字。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老王说得没错,
这里果然是要拆迁的地方。我深吸一口气,拖着箱子走了进去。楼道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无人居住的霉味。我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走。一楼,
二楼……我找到了东户的门。门上贴着封条,但早已风化得不成样子。门锁也锈迹斑斑,
看起来一碰就碎。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根发夹,这是我以前为了开抽屉锁学会的小技能,
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我紧张地把发夹伸进锁孔,胡乱地捅了几下。“咔哒”一声。门,
开了。我推开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我连连咳嗽。
屋里的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白布,像是蒙着一层时间的尘埃。我没有丝毫犹豫,
径直走向主卧室。卧室不大,一张老式的木板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靠墙立着的大衣柜。
就是它了!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走到衣柜前,伸手用力一推。
衣柜很重,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它挪开一小段距离。衣柜后面的墙壁上,
贴着泛黄的碎花墙纸。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墙上敲击着。
“咚咚咚……”大部分地方都是实心的声音。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真的是我疯了?
我不甘心,继续敲着。终于,在衣柜正中间靠下的位置,我听到了一声不一样的回响。
“叩叩!”是空心的!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我用发夹的尖端,
小心地划开那块区域的墙纸,露出了里面水泥的颜色。果然,
这里的颜色比周围的墙体要新一些,有明显的修补痕迹。没有工具,我只能用手,用发夹,
一点点地抠着水泥缝隙。指甲很快就翻了,鲜血直流,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面墙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抠下了一块松动的水泥块。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我面前。我颤抖着将手伸了进去,
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方盒子。是铁皮饼干盒!我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个沉重的盒子从洞里拖了出来。盒子上面落满了灰,还带着蜘蛛网。我屏住呼吸,
双手颤抖着,用力掀开了盒盖。那一瞬间,
我的眼睛被一片耀眼的金色和一沓沓整齐的红色给刺痛了。金条!一根根码放得整整齐齐,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现金!一捆捆用牛皮筋扎好的百元大钞,
散发着油墨的特殊香气。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真的……这一切,
竟然全都是真的!3我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对着满盒子的金钱,足足呆滞了十分钟。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
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我伸出手,颤抖着拿起一根金条。
那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无比真实地告诉我,这不是梦。我又拿起一捆现金,用力捏了捏。
那熟悉的质感,熟悉的油墨香,都在冲击着我的神经。一千二百万!我,林晚,
一个被丈夫和婆婆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的女人,现在拥有了一千二百万!
巨大的狂喜和激动过后,是强烈的后怕和紧张。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笔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多在这里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环顾四周,这间破败的屋子,
此刻在我眼里充满了不安全感。我该怎么把它们运出去?这么多的现金和黄金,重量惊人,
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带走。那个破烂的行李箱也绝对装不下。冷静!林晚,
你必须冷静!我强迫自己深呼吸,让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我必须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我先将饼干盒重新塞回墙洞,用那块水泥板大致堵上,
再费力地将衣柜推回原位。虽然不能完全复原,但至少从外面看,不会一眼就发现异常。
做完这一切,我才稍微松了口气。我走出这栋楼,在附近转了一圈。
这是一个典型的待拆迁城中村,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到了晚上更是寂静无人。
这为我的行动提供了便利。我在附近找到一家五金店,买了一把大号的锤子和一把螺丝刀。
然后,我又去了一家大型超市,买了三个最大号的黑色旅行袋,一个可以折叠的小推车,
还有一些水和面包。我现在的身上,只有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几十块钱,买完这些东西,
几乎所剩无几。我没有立刻回到那栋楼,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我需要养精蓄锐,今晚将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夜幕降临。我等到午夜十二点,
街上彻底没了人影,才悄悄地离开了招待所。我推着小车,背着旅行袋,像一个幽灵一样,
再次潜入了长乐巷38号。楼道里比白天更加黑暗,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光线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显得格外诡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上一级台阶,
都感觉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回到那个房间,我没有丝毫耽搁,
立刻用锤子和螺丝刀开始工作。有了工具,效率大大提高。很快,我就将那个暗格彻底破开。
我把三个旅行袋全部打开,先将一根根金条小心翼翼地用衣服包好,塞进其中一个袋子里。
黄金的密度很大,仅仅二十根金条,就让那个旅行袋变得沉重无比。然后是现金。
我将一捆捆的现金塞进另外两个旅行袋。一千万的现金,体积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塞满了两个大号旅行袋后,还剩下一些。我只能将剩下的钱塞进我那个破烂的行李箱里。
装完这一切,我早已是满头大汗。接下来是运输。我先将最重的黄金袋子搬到小推车上,
用绳子固定好。然后将两个装满现金的袋子叠在上面。最后,再拉上我自己的行李箱。
当我尝试推动这个“庞然大物”时,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这堆东西加起来,
少说也有一百多公斤,推着在平地上走都很费力,更别说下楼了。
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蚂蚁搬家。我先把装黄金的袋子搬到下一层的楼梯口,
再回来搬现金袋,再回来拉行李箱。就这样,一层一层地往下挪。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从二楼到一楼,短短的距离,
我却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当我终于把所有东西都搬出楼道,推到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时,
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冷风一吹,冻得我瑟瑟发抖。
但我不敢停歇。我拉着这车沉甸甸的“未来”,在寂静的街道上,
朝着我白天就看好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银行走去。我必须尽快把这些钱处理掉。
现金目标太大,黄金也需要一个安全的存放地点。凌晨三点,我终于走到了那家银行的门口。
我把小推车停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只背着装黄金的那个旅行袋走了进去。
银行的24小时自助服务区里,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保安。
我走到保险箱业务的自助办理机前,用我自己的身份证,开通了一个最大号的保险箱。
办理过程很简单,全程机器操作,不需要经过人工。拿到钥匙后,我走进保险箱室,
将旅行袋里的金条一根根拿出来,放进了冰冷的保险箱里。关上保险箱门的那一刻,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接下来是现金。我不可能一次性把近千万的现金存进去,
那会立刻引起银行的警觉。我拉着剩下的钱,找了一家高档酒店。用我自己的身份证,
开了一间最贵的行政套房。在前台办理入住时,
服务员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和那几个硕大的黑色旅行袋,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怀疑。
但我只是面无表情地递上身份证和银行卡——卡里是我仅剩的几块钱,当然支付失败了。
“不好意思,女士,您的卡余额不足。”我没有理会她的白眼,
只是平静地说:“用现金支付。”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拉开其中一个旅行袋的拉链,
从里面抽出两捆崭新的钞票,扔在了柜台上。“押金,够吗?
”前台服务员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的鄙夷变成了震惊和谄媚。“够……够了!女士,
我马上为您办理入住!”拿着房卡,在门童惊愕的目光中,我推着我的全部家当,
走进了金碧辉煌的电梯。走进那间宽敞豪华的套房,我反锁上门,然后整个人靠在门上,
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安全了。我终于安全了。4酒店的套房极尽奢华,柔软的地毯,
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但我无心欣赏这一切。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冲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刷了三遍。热水冲刷着身体,
也仿佛洗去了我这三年来所受的委屈和昨夜的狼狈。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
头发凌乱,看起来像个在底层挣扎了多年的苦命人。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林晚,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洗完澡,
我将那身又脏又湿的衣服连同那个坏掉的行李箱,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然后,
我将那两大袋子现金全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红色的百元大钞铺满了整张king-size大床,那视觉冲击力,
远比在那个小黑屋里要震撼得多。我躺在钱堆里,感受着被金钱包围的感觉。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只有一种不真实的平静。这些钱,是我用尊严和半条命换来的自由。
我没有立刻去处理这些钱。我知道,大额现金的存取非常敏感。我需要一个计划。第二天,
我睡到了自然醒。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我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我叫了酒店的客房送餐服务,吃了一顿这辈子最丰盛的早餐。然后,我用酒店的电话,
预约了本市最顶级的私人造型会所。当我穿着酒店的浴袍,出现在那家金碧辉煌的会所时,
再次收获了无数诧异的目光。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要最好的发型师,最好的护理,
从头到脚。”我对着前台经理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三个小时后,
一个全新的林晚诞生了。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卷发,取代了之前毫无生气的马尾。
专业的皮肤护理让我的脸焕发了光彩。我甚至还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接着,
我去了本市最高端的商场。我不再看价格,只看款式和质感。从内衣到外套,从鞋子到包包,
我为自己置办了一身全新的行头。当我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
踩着Jimmy Choo的高跟鞋,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走出商场时,
我看着玻璃门上倒映出的那个优雅、自信的女人,恍如隔世。原来,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它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表,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底气和自信。回到酒店,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联系律师。不是随便一个律师,而是本市最负盛名的离婚案律师,张伟。据说他出手,
从无败绩,收费也是天价。电话接通后,我直接说明了来意。“张律师,你好,我姓林,
我想请你帮我打一场离婚官司。”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专业,
也很公式化:“林女士你好,我的咨询费是每小时五千元。”这是在劝退普通客户。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快的速度,让我和我丈夫离婚,并且,
让他为这几年的行为付出代价。”张律师似乎对我爽快的态度有些意外,
停顿了一下说:“可以。请你把你的基本情况和诉求发到我的邮箱,
我会让我的助理和你预约见面时间。”挂了电话,我开始着手处理那笔巨额现金。
我开着刚从商场租来的一辆保时捷,带着一部分现金,去了不同的银行。
每次只存入四万九千元,这是不需要登记身份信息的最高额度。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跑了十几家银行,才存进去了不到一百万。这个方法效率太低了。晚上,
我和张律师约在了酒店的行政酒廊见面。他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气场强大。我将我和高峯的结婚证,
以及这三年来我为高家付出的种种,还有高峯和他母亲如何将我赶出家门的经过,
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我的诉求很简单,”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第一,立刻离婚,
我净身出户,不要高家一分一毫。第二,高峯在三年前以创业为名,向我借了五十万,
这是我父母的遗产,他当时给我打了欠条。我要他连本带息,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张律师听完,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林女士,你确定你只要这些?
根据婚姻法,你们婚后的共同财产,你至少可以分到一半。
如果你能证明对方存在家庭暴力或虐待行为,可以要求更多的赔偿。”我摇了摇头:“不用。
我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牵扯。我只要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然后和他们一刀两断,
老死不相往来。”我只想快。用最快的速度,斩断这段腐烂的关系。
张律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欠条还在吗?”“在。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很好的纸。那张欠条,我一直贴身放着。这是高峯唯一承认过的,
属于我的东西。张律师接过欠条,仔细看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没问题。
这张欠条法律效力完整。林女士,你等我的好消息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
关于你手上那笔大额现金的处理,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合法的建议。
”我心中一动,看着他。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困境,微笑着说:“作为一个律师,
为客户的资产提供合法化和保值增值的建议,也是我的业务之一。”我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点了点头。“说来听听。”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5张律师的专业性毋庸置疑。他并没有直接询问我现金的来源,
只是提供了一个框架性的解决方案。“林女士,对于大额现金,
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是通过合法的投资渠道,将其转化为固定资产或金融资产。比如,
购买房产、成立个人独资公司进行投资,或者通过正规的信托基金进行管理。
”他看我听得认真,继续说道:“考虑到你目前的情况,我个人建议,
可以先成立一家小型的投资咨询公司。这样,你后续所有的资金流动,
都可以通过公司账户进行,既合法合规,又能有效地进行税务筹划。同时,
公司的名义也可以用来购置房产或进行其他投资。”成立公司?这个念头我从未想过。
我一直以为,我拿到钱后,就是存起来,然后买个房子,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
“成立公司……会不会很麻烦?”我有些犹豫。“所有手续,我都可以帮你代办。
”张律师的笑容里透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你只需要提供身份证,签几个字。
一周之内,你就可以拥有一家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公司。”我看着他,这个只见过一面,
却让我莫名信任的男人。我决定赌一把。“好,就按你说的办。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张律师的团队效率极高,仅仅三天,
一家名为“晚星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的企业营业执照就办了下来,法人代表是我,林晚,
注册资本一千万。我按照他的指导,
将手头的现金分批、分次地以“股东投资款”的名义注入了公司的对公账户。
当最后一笔钱存入,我看着手机银行里那个长长的数字,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黑钱,
变成了白钱。我不再是一个揣着巨款担惊受怕的逃亡者,而是一个身价千万的女老板。
在这期间,高峯给我打过几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在我被赶出门的第二天。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林晚你死哪去了?赶紧回来把离婚协议签了,别耽误我时间!
”我当时正在商场里挑选衣服,直接挂断了电话。第二个电话,是在第三天。
他的语气软化了一些,带着一丝不确定:“林晚,你闹够了没有?我妈就是那个脾气,
你回来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能去哪?”我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觉得无比讽刺,再次挂断。第三个电话,是在第五天。他似乎有些急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急败坏:“林晚你什么意思?玩失踪是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回来,
这婚我也离定了!你别想拖着我!”我听着他无能的狂怒,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觉得可笑。而现在,是时候主动出击了。我让张律师的助理,以律师事务所的名义,
给高峯和张翠华分别寄去了一份律师函,通知他们三天后,
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厅,商谈离婚事宜。我特意选了这家酒店,
因为这里离高峯的公司很近。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开始了。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