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收割惊魂山河四省接连暴雨,千亩待收玉米被泡坏,我独自抢收到深夜。
即使其他人已经放弃,我仍在不断寻找收割车帮忙。凌晨三点,司机终于开着收割车过来了。
我上前敲门:“可以先帮我收这一片吗?”黑色雨衣下的司机没有回答,
只用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了,
他才用粗哑的嗓子问我:“这里只有你?”“他们先休息了。但我心疼这一年收成,
想着连夜收完。”司机吴志刚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眼神扫视一圈周围:“那就好,那就好。
”可他背身倒车的瞬间,一张惨白的脸贴在收割机的挡风玻璃上。是他女儿表情阴冷着,
用口型对我说:“快逃。”......我浑身立即打了个冷战,立马觉出事情不对味。
我一边后退了两步,一边想打电话通知家里人过来。“吴大哥,咱们说好的价钱,
一亩地三百。”“但是我守了半宿有点困了,我让我爸来给你领道吧...”可我话音未落,
收割机的引擎突然轰鸣起来,猛地奔着我冲来。庞大的钢铁巨兽在泥泞中碾压出深深的车辙。
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冲进玉米地,两米多高的玉米秆在暴雨中东倒西歪,
叶片割在脸上生疼。身后传来收割机加速的轰鸣声。玉米地里一片漆黑,
只有身后收割机的灯光在追逐着我。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奔跑,几次差点滑倒。
“你不是很能干、很厉害吗?跑啊!继续跑!”吴志刚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我拼命往玉米地深处钻,
但收割机像一头饥饿的巨兽吞噬着我的藏身之处。透过玉米叶的缝隙,
我看见了前方的排水渠。我玩命地朝着那边跑。只要能钻进去,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玉米秆一排排倒下。我的脚却在泥泞里越来越沉,怎么也迈不动。收割机加速冲来,
前面的割轮高速旋转着,离我只有不到三米。我甚至已经闻到了刀头上玉米浆液的霉味儿。
我心一横,直接纵身一跃,猛地朝着排水渠的方向冲了过去。
收割机到底是没有人转向那么灵活。我抓住机会,扒拉着渠边,扑通一声翻了进去。
排水渠的水已经涨到了我脖子那么高,浑浊的水流湍急地向下游冲过去。我呛了几口水,
才勉强扶着渠边稳住身形。我靠在排水渠的水泥壁上,浑身发抖。我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每年收割季都会过来帮忙的熟人,突然要杀我。收割机在渠边急刹车,
履带在泥地里留下深深的压痕。吴志刚探出头来:“你跑不掉的!你非要抢收!你就该死!
”“为什么?”我愤懑的质问穿透了雨幕。
吴志刚邪笑着看着我:“凭什么我的媳妇要跟有钱人跑!
你却带着你男人那家破落户过起好日子了!”“既然不是我的,那就该死。
”雨水顺着他的脸淌下,在收割机的车灯下,像挂着一张惨白的面具。见跟他沟通不了,
我掏出电话,想直接报警。可手机没顶住排水渠的水压,掏出来后闪了两下,就彻底黑屏了。
我有些无助的甩着手机,想尝试重新开机。这时,背后却传来了轰隆一声巨响和强烈的颤动。
吴志刚这个疯子!畜生!他居然发动收割机直直朝着排水渠冲撞过来。排水渠一旦开了缺口,
山上的洪水全都跟着下来了。这边的田地都不能够幸免!就连他自己也逃不出去!
巨大的车身又一次撞在了渠沿上,水泥块碎裂飞溅。
收割机的整个前半部分都几乎已经悬空了,切割刀组正好压在我头上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
刀片刮在渠道的的水泥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水流因为渠道破损变得更加湍急,
我的身体被冲得东倒西歪,随时可能被卷进刀片里。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整个人吓得都腿软了。或许明天,我就会成为水里的浮尸。可是,去你娘的!
这他妈是我的地!是我种起来的玉米!
凭什么上百户人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要因为这个变态被毁掉!
凭什么我要在我的土地上,被一个变态这样无声无息地弄死!脸上被逐渐临近的刀片擦过,
***辣的疼。我却松开了稳住身体的支撑手,决定最后一搏。2 泥泞生死逃亡我咬紧牙关,
猛地一拍腿,整个人往水渠最深处沉。锋利的刀片立即打在我的腿上,我整个小腿随之一木。
血立刻在浑浊的水里晕开。我疼到几乎不能动弹,任由湍急地水流将我立即冲带出去。
直至肺里一点氧气都没了,整个胸腔跟要炸了一样。我才从水里重新探出头来。这一下,
我直接被卷出了大几十米的距离。雨水打在脸上,我大口大口地喘气。忍着腿上的剧痛,
抓了一把泥巴糊在伤口上止血。回头一看,收割机还在疯狂地撞击排水渠。吴志刚那个疯子!
他真的要毁了这片田!这片地不只是我的,是全村上百户人家的命根子。洪水一旦冲下来,
几年都缓不过来。我必须得尽快从这里逃出去,通知村里人。
我跌跌撞撞地向着村里的方向跑。可腿伤太重,我心急之下竟重重摔了一跤。
收割机的引擎声随之停了一下。我看见他的头从驾驶室探出来四处张望,
很快就在雨幕中锁定了我的方向。吴志刚立刻缩回驾驶室,调转方向。
履带在泥地里打滑了一下,然后轰鸣着朝我冲来。我一瘸一拐的拼命往前跑。
小腿上的伤口被泥水一激,疼得我龇牙咧嘴。前面不远处就是村里正在修的那条路。
雨水把刚铺的路基冲得坑坑洼洼,到处是散落的钢筋、水泥块,还有工人们留下的木板。
如果有什么地方足以让我跟那架钢铁巨兽有周旋余地的话,只能是那里。
我按照记忆直奔路面上因为前几天山石滚落砸出的大坑而去。那上面只盖了几张薄木板,
是天然的陷阱。“让你们平时都看不起我!都笑我!你今天得死!你们都得死!
”吴志刚在后面狂笑。收割机的灯光像恶鬼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故意绊了一下,
翻滚到坑边抱着腿看了看,才爬起来继续跑。吴志刚嗅到了机会立即红了眼,
开动收割机加速向我冲来。我毫不犹豫地站起,在无比靠近收割机的瞬间从坑上跃了过去。
但吴志刚却没有来得及收油门,直接冲上了木板。木板应声而断,整个车身猛地向左倾斜。
收割机车身侧面撞在坑边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吴志刚探出头,眼睛血红:“小***,
你敢耍我!你们这些女人都是这么骗人的!”他疯狂的加大了马力,想从坑内脱身。
我立即毫不犹豫的抓起早就看好的铁锹,对准还在疯狂旋转的收割轮就捅了进去。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几簇爆裂的火花炸开。断裂的刀片像子弹一样飞出来,
擦着我的脖子过去。我甚至能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灼热感。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但好在收割轮终于停了。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可还没等我喘口气,
收割机居然在吴志刚的操作下生生从坑里爬了出来。虽然收割轮没了,
但这可是履带型收割机。一但追上我,我也只是一张肉饼。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就鱼死网破吧!我看向四周因为路基松垮而左倾右倒的电线杆。
3 电线杆上的绝境我忍着腿上的剧痛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身后的收割机轰鸣声越来越近。
我的目光疯狂地扫过四周,终于锁定了路边那根朝路面倾斜得最厉害的电线杆。
杆子因为连日暴雨冲刷,底部的土都松了,整个杆身几乎呈四十五度角斜靠着。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咬紧牙关,双手抱住湿滑的水泥柱,开始往上攀爬。
雨水让柱子表面滑得像涂了油,我的手几次差点脱手。但倾斜的角度给了我支撑,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地往上挪。手掌被粗糙的水泥磨得血肉模糊,
小腿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顺着雨水流下。爬到杆子中段,我喘着粗气回头看。
收割机已经停在正下方,但没了收割轮组的它,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在底下干瞪眼。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杀我!
”我朝着从车里出来的吴志刚吼道:“就算你恨你老婆跟别人跑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吴志刚仰起头,脸在车灯的映照下扭曲得不成人形:“你跟她一样!你们赚了点钱,
就看不起自己的男人!在外面给男人戴绿帽子!”“我要杀光你们这种女人!
”我看着他那张因仇恨而狰狞的脸,明白他已经彻底疯了。“吴志刚,你冷静点!
不是所有女人都是这样。”我试图劝说他:“而且你还有女儿啊!不为自己想想,
也该为孩子想想!”没想到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他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笑得浑身发抖。
突然,他转身拉开副驾车门,一把揪住女孩的头发,将她从车上重重摔到地上。
女孩在泥地里滚了两圈,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你以为我想留着她?
”吴志刚踩在女孩身上,眼睛充血地看着我:“她和她妈一样,都是***!
”“她妈跟人跑了!她居然还说要跟她妈走!
”女孩张着嘴看向我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我这才发现,这孩子的舌头,
竟然只剩下半截:吴志刚指着我大笑道:“她现在她说不出话!也告不了状!
”“今天带她过来,我就是要让她看看,你们这种敢踩到男人头上的***会是什么下场!
”我的胸腔里烧得像饮下了一杯烈酒。我嘶哑着冲他吼道:“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畜生!
是个窝囊废!”“不仅你老婆、我会踩在你头上!所有女人都能踩在你头上!
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个男人!”“你该死!”吴志刚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冲回驾驶室。收割机的引擎疯狂咆哮,像一头发狂的铁兽,
轰隆隆地朝电线杆冲来。我死死抱住杆子,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强烈撞击让电线杆摇晃起来,本就松动的根部彻底断裂。
我感觉自己像坐在一艘即将倾覆的船上,整个人随着电线杆倒下。我在最后一刻松开手,
整个人被甩了出去。4 渠边生死搏斗电线杆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收割机。
被扯断的高压线带着蓝白色的电弧在空中疯狂甩动。最终落在收割机上炸开,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我重重砸进旁边的玉米地里,厚实的玉米秆托住了我。
虽然浑身像散架了一样疼,但至少还活着。收割机在巨大的电流冲击下,冒出滚滚黑烟。
驾驶室被电线杆压得稀碎,玻璃碎了一地。我躺在玉米地里,大口喘着气。其实,
这才是我真正的计划。只要吴志刚敢撞,不管我能不能活下来,收割机肯定完了。
而且高压线断了,整个村都会停电,肯定会有人来查看。就算我倒霉被电死了,
至少也除掉了这个祸害。幸好,我赌赢了。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
一瘸一拐地走向那个可怜的女孩。她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别怕。
”我轻轻抱起她:“阿姨带你回家。”女孩在我怀里发出呜咽声,小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
就在我刚把她抱在怀里,准备离开时,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伸出,死死拽住了我的脚踝。
“咳...咳...”吴志刚!他居然还没死!他从废墟里爬出来,半边脸都烧焦了,
露出森森白骨。但那只完好的眼睛里,仍然是那副疯狂的模样。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手里还握着一把刀。我抱着孩子转身就跑。可背后却传来一阵剧痛。钢刀劈在我背上,
幸好他已经没什么力气,没能捅进去。肾上腺素在这一刻爆发,给了我最后的力量。
我冲进旁边的玉米地,在一个隐蔽的草垛后面轻轻放下已经晕过去的女孩,
用玉米叶盖住她:“乖孩子,在这等着,阿姨去引开他。”确认她藏好后,我果断起身,
朝村子的方向狂奔。后面的脚步声混在淅沥的雨声中,始终不远不近的追随着我。
我的肺像是要炸开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突然,一根冰冷的东西搭上了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停脚去抓,但脖子上巨大的力量拽住我往后倒去。我重重摔在泥地里。
脖子上被缠绕收紧,我的眼球不受控的外突,整个脸上都是强烈的鼓胀感。
我只能像条虫子般,失力的泥水里滚动。闪电白森森的光亮起,
我被拢在吴志刚投出的阴影下。我感觉整个头胀得即将裂开,
无意识地将指甲扣进泥水里疯狂抓挠。濒死前,我一把抓住右手在泥泞里摸索到的尖锐石头。
五根手指都死死抠了进去。脖子上的绳索瞬间将我的颈椎牵拉出咔咔声,
好像要直接将我的头生生撕扯下来。我凭借着右手的力量翻过身趴到了地上。姿势的改变,
让麻绳不能轻易着力。“嗬!”一口带着泥味儿的空气一下灌进我的肺里。
我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用残余的力量向外一撑,同时猛地缩头。
那该死的绳子终于从我头上滑脱了!我摔在泥水里,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几乎在我挣脱的同时,吴志刚丢下了手中那截空荡荡的麻绳,持握着尖刀朝我捅下来。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用尽最后的力量,一把扯断旁边的玉米秸秆。凭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
猛地向他狠狠刺去!一声混合着暴怒的痛吼立即在我头顶炸开。他抵着我的力量骤然松懈!
我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救命啊!!杀人了!!”这时,
田埂上一束手电筒的光朝着这边打了过来。5 村民合力擒凶“你在干什么!
”原本过抢修电线的一行人,听到了我的呼喊,连忙冲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束越来越近,
我连忙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在这!救命!”吴志刚有人来了,
竟然不顾肩膀上还插着的玉米秸秆,再次扑向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手中的刀在雨中闪着寒光。我想躲,但刚才的搏斗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眼看着刀就要落下。“住手!”“吴志刚!你他娘的疯了!”李大爷第一个冲上来,
手里的铁锹狠狠砸在吴志刚的手腕上。刀应声落地。吴志刚还想反抗,
但村民们已经一拥而上。王家的两个小伙子死死按住他的胳膊,张木匠用绳子捆住他的腿。
“月儿!月儿你怎么样?”王大娘扑到我身边,看到我满身是血,眼泪立即流了下来。
我想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快!叫救护车!
”李大爷一边喊一边脱下外套盖在我身上:“赵家小子,你跑得快,去村口接救护车!
”我丈夫陈建国这时也赶到了,看到我的样子,整个人都傻了:“月儿!月儿你撑住!
”“去找孩子... 吴志刚的女儿...在草垛...排水渠也坏了,
得修…”我拉着他的手,强撑着交代完这些。几个村民立即打着手电去找。很快,
他们抱着昏迷的小女孩回来了。“这畜生!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看到女孩嘴角的血迹,
村民们都怒了。吴志刚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还在叫嚣:“都是她们的错!女人都该死!
你们等着,我要告你们!”“告你妈!”平时老实巴交的陈木匠都忍不住了,
一脚踢在他身上。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月儿,坚持住!救护车来了!
”陈建国抱着我,声音都在颤抖。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雨水打在脸上,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警笛声中,我终于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我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