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砺递浴巾时,瞥见林晚臀上鲜红的巴掌印,颈间还有掐痕。他和她恋爱七年,
从未玩过这种游戏。他抛下千万项目跟踪林晚,亲眼看见她钻进陌生大学生的跑车。“晚晚,
今晚加班?”他电话里声音带笑。“嗯,项目赶进度。”她语调自然。陈砺捏碎了手机屏幕。
第一章:水汽一股股地从磨砂玻璃门缝里挤出来,带着沐浴露那股子甜腻的香味,
在走廊里漫开。陈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手里攥着条厚实的米白色浴巾,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柔软的绒毛。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了,
接着是林晚带着点水汽、有点模糊的声音传出来:“陈砺?浴巾!我忘拿了!”“来了。
”陈砺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他走过去,拧开浴室的门把手。
一股更浓更湿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糊了他一脸。林晚背对着门,
站在淋浴隔间外面那块防滑垫上,正伸手去够挂在旁边架子上的浴袍。
水珠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往下滚,流过凹陷的腰窝,最后消失在挺翘的臀部弧线里。灯光挺亮,
水汽也散了些,陈砺的目光习惯性地追随着那些水珠,然后,他的视线猛地钉住了。
就在林晚右边臀瓣靠上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不是那种闹着玩留下的淡红,
是那种用了狠劲、血液都淤积在皮下的深红,边缘甚至有点发紫,
在白皙的皮肤上刺眼得要命。那形状,五指分明。陈砺的呼吸顿了一下,很短促,
几乎听不见。他下意识地想把浴巾递过去,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移,
掠过她湿漉漉贴在颈侧的头发。就在她左侧脖颈靠近耳根的地方,
几道淡淡的、已经有点褪色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用力擦过,
又或者……是手指掐出来的印子?“发什么呆呀?冷死了!”林晚没回头,只是侧过脸,
带着点娇嗔催促,水珠从她下巴滴落。陈砺猛地回过神,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压下喉咙里那股突然涌上来的、又干又涩的感觉。他赶紧把浴巾展开,往前一递,
正好披在林晚伸过来的手臂上,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的身体,
也遮住了那两处让他心惊肉跳的痕迹。“谢啦。”林晚裹紧浴巾,转过身,
脸上带着被热水蒸腾出的红晕,朝他笑了笑,很自然。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饿死了,晚上吃什么?冰箱里好像还有上次买的饺子?”陈砺站在原地没动,
浴室里的热气还在往外涌,他却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他看着林晚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听着她趿拉着拖鞋走向厨房的声响,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那个深红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掐痕。
七年了。他和林晚在一起整整七年。从大学刚毕业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
到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她也在大企业里站稳了脚跟。他们熟悉彼此身体的每一寸,
熟悉对方的每一个习惯和小动作。他们有过争吵,有过甜蜜,有过无数个亲密无间的夜晚。
但从来没有过这个。他陈砺,别说打她,重话都很少说。他喜欢她,珍惜她,
连她手指头破个小口子都心疼半天。那个巴掌印,那掐痕……那绝不是他留下的。那力道,
那位置,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下流和粗暴。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气,
毫无预兆地从他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冻僵了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又猛地松开,留下空洞洞的疼和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厨房里传来林晚翻找冰箱的声音,
还有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那声音平时听着让他安心,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耳膜。
不对劲。这感觉太不对劲了。他慢慢地走出浴室,带上门,隔绝了那片湿热的雾气。客厅里,
林晚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正拿着包速冻饺子研究生产日期,嘴里还念叨着:“这还能吃吧?
好像没过期……”陈砺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饺子袋,动作有点僵硬。“别吃这个了,
”他说,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只是有点干,“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好啊,
”林晚没察觉异样,顺势靠在他胳膊上,仰着脸看他,眼睛亮亮的,“想吃那家新开的川菜,
水煮鱼!辣一点!”“行。”陈砺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但脸上的肌肉像是冻住了,只牵动了一下就放弃了。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点开外卖软件,目光却没什么焦点。水煮鱼?辣一点?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
是那片深红的、带着指痕的皮肤。那痕迹,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滋滋作响。
第二章:接下来的几天,陈砺觉得自己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公司里那个谈了大半年、眼看就要签字的千万级项目,被他一股脑儿丢给了副总老张。
“老张,你全权负责,所有细节你定,不用问我。”陈砺把厚厚一叠文件推到老张面前,
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有点飘忽。老张推了推眼镜,一脸愕然:“陈总,
这……这项目一直是你亲自盯的,关键节点……”“我说了,你负责。”陈砺打断他,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老张不敢再问的冷硬,“我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事?
老张看着陈砺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明显没休息好的憔悴脸色,心里直犯嘀咕。
陈总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可也没听说啊。陈砺没理会老张探究的目光,
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他开着他那辆不起眼的黑色旧大众,汇入午后的车流。
目的地很明确——林晚的公司楼下。他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
车窗降下一条缝。初秋的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在他脸上,
却吹不散心头的燥热和冰冷交织的混乱。他死死盯着对面那栋气派的写字楼大门,
眼睛一眨不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写字楼里涌出下班的人潮,像退潮的鱼群。
陈砺的心跳随着人流涌出而不断加速,又在没看到林晚的身影时一次次沉下去。
他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困兽,焦躁又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出现。终于,在人群变得稀疏时,
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林晚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套裙,拎着个精致的链条小包,
步履轻快地走下台阶。她脸上带着笑,似乎在跟旁边的女同事说着什么,
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和前几天在家喊累的样子判若两人。
陈砺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他看着林晚和同事挥手告别,然后,
没有走向地铁站的方向,也没有去打车,而是脚步一转,
朝着写字楼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辅路走去。陈砺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发动车子,
极其缓慢地滑行着跟了上去,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林晚走到辅路尽头,
那里停着一辆颜色极其扎眼的亮黄色跑车。流线型的车身在夕阳下闪着刺目的光。
一个高大的身影靠在车门上,正低头看着手机。那人穿着件紧身的黑色T恤,
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肌轮廓,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有力。头发精心打理过,
侧脸轮廓分明,鼻梁很高,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英俊。
林晚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脸上绽放出陈砺许久未见的、带着点羞涩又无比甜蜜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陈砺的心脏。靠在跑车上的年轻男人抬起头,
看到林晚,立刻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带着点大男孩的得意。他非常自然地张开手臂,
林晚没有丝毫犹豫,像只归巢的鸟儿一样扑进他怀里。男人低头,
在她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绅士地护着她坐进去。
跑车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轰鸣,像野兽的咆哮,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尾气味。
陈砺的旧大众停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手背上青筋暴起。
车窗外,城市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一种令人耳鸣的死寂。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那辆刺眼的黄色跑车,那个男人健硕的身形,
还有林晚扑进对方怀里时那毫无保留的笑容,在反复冲撞、切割。过了不知道多久,
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一阵尖锐的***在死寂的车厢里炸响,
吓了陈砺一跳。是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晚晚”两个字。陈砺盯着那两个字,眼神空洞,
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符号。***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进去,肺里却像塞满了冰碴子,又冷又疼。他慢慢地,
几乎是机械地,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举到耳边。“喂?”他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感到恶心的、刻意营造出来的温和笑意。
电话那头传来林晚的声音,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车里:“喂,陈砺?你下班了吗?
”“嗯,刚忙完。”陈砺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点笑意,嘴角却绷得死紧,“你呢?还在公司?
”“没呢,”林晚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甚至有点欢快,“今天项目特别顺,提前收尾了!
不过……晚上可能还得加会儿班,跟同事讨论点细节。”她顿了顿,
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别等我了。”“哦?又加班啊?
”陈砺的声音拖长了一点,笑意似乎更浓了,眼神却冷得像冰窟,“什么项目这么赶?
哪个同事啊?我认识吗?”电话那头似乎有零点几秒的停顿,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哎呀,就是新接的那个推广案嘛,你不懂的。跟小刘她们几个,说了你也不认识。
”林晚的语气依旧自然,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啦,不跟你说了,她们催我了。
你记得吃饭啊,别饿着。”“好,知道了。”陈砺的声音轻飘飘的,“你也别太累。
”“嗯嗯,拜拜!”林晚飞快地挂了电话。“嘟…嘟…嘟…”忙音传来。陈砺慢慢放下手机,
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通话结束的界面。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只刚才还稳稳握着方向盘的手,此刻正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连带着整个手臂都在抖。
“项目赶进度……跟同事讨论细节……”他喃喃地重复着林晚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他的耳膜,钉进他的脑子。突然,他猛地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将手机狠狠砸向副驾驶的车门!“砰!”一声闷响!
手机屏幕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痕,碎片四溅。那刺耳的碎裂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
像他此刻彻底崩断的神经。他死死盯着那碎裂的屏幕,胸膛剧烈起伏,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头,
被他强行咽了下去。眼底最后一丝属于“陈砺”的温度彻底熄灭,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和疯狂。第三章:陈砺没回家。
那地方现在对他来说,像个精心布置的、充满谎言和背叛的舞台,每一寸空气都让他窒息。
他开着那辆伤痕累累的旧大众,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一切都那么鲜活,又那么虚假。最后,他把车停在了一个破旧小区外。
这里住着他一个远房表弟,叫王强,在城郊一家化工厂的实验室打杂。王强这人,
脑子不太灵光,有点木讷,但胜在嘴严,而且对陈砺这个“有出息”的表哥,
一直带着点敬畏和巴结。陈砺敲开王强那间堆满杂物、弥漫着一股怪味的小屋门时,
王强正就着花生米喝劣质白酒,看到陈砺,惊讶得差点把酒瓶摔了。“哥?
你……你怎么来了?”王强慌忙站起来,手足无措。陈砺没进去,就站在门口昏暗的灯光下,
脸色在阴影里晦暗不明。他开门见山,声音嘶哑:“强子,帮我弄点东西。
”“啥……啥东西?”王强有点懵。“你们厂里,实验室,”陈砺盯着他,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有没有那种……让人吃了,慢慢没力气,肌肉一点点烂掉,查不出来,
或者很难查出来的东西?”王强吓得一哆嗦,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脸都白了:“哥!
你……你要那玩意儿干啥?那可是……那可是要命的啊!犯法的!”“我知道。
”陈砺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我不杀人。我只是……要废掉一个人。
一个抢了我东西的人。”他往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住王强,“强子,
我记得你妈做手术,还差不少钱?”王强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
陈砺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王强颤抖的手里。“这里面有二十万。
密码是你妈生日。”他看着王强瞬间瞪大的眼睛,“事成之后,再给你三十万。够你妈手术,
也够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王强握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看着陈砺那双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不”,但想到医院里等着救命的母亲,那个“不”字卡在喉咙里,
怎么也吐不出来。“哥……我……”王强的声音带着哭腔。“东西要慢性的,效果要‘好’。
”陈砺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三天。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说完,
他不再看王强惨白的脸,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浓重的黑暗里。三天后,同一时间,
同一地点。王强像个幽灵一样出现,把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玻璃瓶塞给陈砺。
他低着头,不敢看陈砺的眼睛,
……像烂掉一样……查血……很难查出来……剂量……剂量你千万……千万……”“知道了。
”陈砺接过瓶子,冰冷的玻璃触感透过塑料袋传来。他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
目标很明确——那个开黄色跑车的大学生,周锐。陈砺的跟踪调查没白费。周锐,
本市顶尖大学体育学院的风云人物,校篮球队的绝对主力前锋,阳光帅气,家境优渥,
是无数女生心中的男神。他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天下午训练结束后,
会去学校健身房加练一小时,练完必喝一大杯自己调制的蛋白粉。健身房的位置,
周锐存放个人物品的储物柜号,
甚至他习惯用的那个印着球队LOGO的蓝色摇摇杯……陈砺都摸得一清二楚。
机会就在眼前。这天下午,陈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运动服,
像个普通学生一样混进了那所大学的健身房。里面人声鼎沸,
器械碰撞声、粗重的喘息声、音乐声混杂在一起。他目标明确,
径直走向更衣室角落那一排储物柜。周锐的柜子,编号C-17。陈砺的心跳得很快,
但手却很稳。他摸出一截细铁丝——这是他特意准备的——对着锁孔,屏住呼吸,
凭着记忆里开自家旧抽屉的手感,轻轻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微的脆响。锁开了。
陈砺迅速拉开柜门。里面有些换洗衣物,一个运动背包,还有那个熟悉的蓝色摇摇杯。
他飞快地拿出摇杯,拧开盖子。里面残留着一点没洗干净的白色粉末痕迹。
他掏出那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小玻璃瓶,拧开瓶盖。里面是半瓶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
他小心翼翼地倾斜瓶身,看着那粘稠的液体,像毒蛇的涎水,一滴,两滴,
三滴……精准地滴落在摇杯底部残留的蛋白粉上。液体迅速渗入粉末,消失不见,
只在杯底留下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湿润痕迹。陈砺迅速拧紧摇杯盖子,把它放回原位,
关上柜门,重新锁好。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他拉低帽檐,转身,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更衣室,离开了健身房。走出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陈砺站在树荫下,摘掉口罩,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味的空气。他摊开手掌,
看着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玻璃瓶冰冷的触感。
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感笼罩了他。没有激动,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网,
已经撒下。毒,已经种下。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那颗他亲手埋下的种子,
在周锐年轻健壮的身体里,生根,发芽,然后……开出腐烂的花。第四章:日子一天天过去,
表面平静无波。陈砺回到了公司,重新捡起了那个千万项目,开会、谈判、签合同,
效率高得惊人。只是他整个人变得更沉默,眼神更深,像一口结了冰的深潭,偶尔扫过下属,
那目光冷得让人心头发颤。林晚依旧忙碌,依旧“加班”。她似乎沉浸在某种隐秘的快乐里,
眼角眉梢都带着光,对陈砺偶尔的沉默和疏离,只当他是工作压力大,并未深究。
她甚至觉得陈砺比以前更“体贴”了,不再追问她晚归的原因。陈砺冷眼旁观着。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潜伏在暗处,等待着猎物自己踏入陷阱。第一个信号,
来自周锐的社交媒体。陈砺用小号关注了他。周锐以前几乎每天都会发动态,训练的照片,
比赛的视频,和朋友聚餐的欢乐,阳光又充满活力。但最近几天,他的更新频率明显降低了。
最新的一条,是一张傍晚拍的球场照片,配文只有两个字:“累瘫。
”下面有朋友留言调侃:“锐哥,昨晚又去哪浪了?虚了?”周锐罕见地没有回复。
陈砺盯着那条“累瘫”,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种子,开始发芽了。又过了几天,
陈砺“无意间”开车路过周锐的大学,正好是下午训练结束的时间。他把车停在路边,
隔着车窗,看着校门口涌出的人群。很快,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周锐背着运动包,
和几个队友一起走出来。但和以往意气风发、走路带风的样子截然不同。他脚步有些虚浮,
脸色在夕阳下显得有点苍白,额头上似乎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汗。
一个队友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身体竟然微微晃了一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锐哥,真虚了啊?昨晚真没干好事?”另一个队友大声调笑。
周锐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声音听起来有点中气不足:“滚蛋!
就是……就是这两天训练量有点大,没缓过来。”他拒绝了队友一起去吃饭的邀请,
独自一人,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向校外的公交站。陈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
直到那略显疲惫的身影消失在公交车门后。他收回视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
那粘稠的毒液,正顺着周锐的血管,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他引以为傲的力量。这只是开始。
报复的***,像细小的电流,第一次清晰地窜过陈砺的神经末梢。冰冷,尖锐,
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甘甜。他拿出手机,点开林晚的微信头像。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然后飞快地敲下一行字:“晚晚,晚上想吃什么?我订了那家你一直想去的私房菜,
位子很难订的。” 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期待。很快,林晚的回复跳了出来,
带着点为难:“啊?今晚啊?亲爱的对不起,临时又要加班!项目收尾,特别关键!
改天好不好?改天我一定补偿你!亲亲”陈砺看着那个刺眼的“亲亲”表情,
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几乎能想象出林晚此刻的表情,带着愧疚,
但更多的是即将奔赴另一个怀抱的隐秘兴奋。“好,工作重要。”他平静地回复,
然后锁上屏幕。猎物在陷阱边缘徘徊,浑然不觉。而他,只需要等待。等待那颗腐烂的种子,
结出更甜美的果实。第五章:周锐的动态彻底停更了。那个曾经充满阳光和汗水的社交账号,
死寂一片。陈砺知道,时候快到了。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开始执行计划的下一步——针对林晚。他要的不只是身体的痛苦,更要她身败名裂,
要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她眼前彻底崩塌。第一步,是她的工作。
林晚在一家以企业文化和员工关怀著称的大型外企做到了中层经理的位置,体面,光鲜,
是她最珍视的羽毛之一。陈砺坐在书房冰冷的电脑屏幕前,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登录了一个极其隐秘的云端账号。这个账号,是他很久以前,
出于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或许是源于不安全感的心态,偷偷在林晚的手机上设置的。
它像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同步着她手机里的一切——照片、短信、聊天记录。
他点开那个名为“晚晚备份”的文件夹。里面海量的数据,记录着他们七年的点滴,
也记录着……她近几个月来的背叛。他直接略过那些甜蜜的过往,精准地找到了目标。
一个备注为“锐”的聊天窗口。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宝贝,想死你了,
今天训练完去找你?”——周锐。“不行啦,今晚他好像有点怀疑了。乖,周末,老地方,
好好‘补偿’你。”——林晚。“照片新买的内衣,喜欢吗?周末穿给你看。
”——林晚。“操!等不及了!晚晚姐,你太会了!”——周锐。
“位置共享:XX酒店快点来,门没锁。”——林晚。“照片晚晚姐,
你老公满足不了你吧?还得是我!”——周锐。照片里是酒店凌乱的床单和散落的衣物。
“讨厌!小点声!……不过,他确实……没你厉害。”——林晚。还有更多露骨的调情,
更多对陈砺的鄙夷和嘲笑,夹杂着周锐炫耀跑车、炫耀自己年轻身体的话语。每一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陈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他面无表情地滚动着鼠标,眼神冰冷得像在审视一堆无关紧要的代码。他精心挑选着。
那些最露骨、最直白地展示两人关系、最体现林晚主动、最包含对陈砺侮辱的对话截图。
还有那些照片——周锐搂着林晚在跑车旁接吻的,林晚穿着性感睡衣在酒店镜子前的***,
甚至还有一张周锐光着上身、只穿运动短裤在健身房对着镜子秀肌肉的照片,
背景里能看到林晚模糊的身影正笑着给他拍照。最后,
他点开了自己手机相册里那张“杰作”——那天在辅路尽头,他用长焦镜头拍下的高清照片。
照片里,亮黄色的跑车无比扎眼,周锐英俊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正低头亲吻着怀里林晚的额头。林晚闭着眼,脸上是全然放松和沉醉的幸福表情,
一只手还亲昵地搭在周锐结实的胸膛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一幅讽刺画。
陈砺把这些截图和照片,一张张,仔细地整理好,放进一个新建的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