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景在一起十年，订婚三年。他嫌弃我暴发户出身上不得台面，始终不肯松口与我成婚。
直到外卖大战开始，他忽然爱上了薅羊毛。开着迈巴赫、全身高定、总嫌我小家子气的男人。
为了帮助理薅一桶0元冰淇淋，竟号召全公司给他送券。看到霍景女助理发的朋友圈。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婚礼前夕，默默把婚礼的男主角换了人。0元的冰淇淋确实诱人。
可霍景这种廉价的男人，我不想要了。1.看到霍景女助理发的朋友圈时。我才知道，
他把婚礼策划，全权交给了爱薅羊毛的助理宋甜甜。而此时此刻，距离我们的婚礼，
只剩下不到三天。看着宴会厅里廉价的迎宾牌，破旧的网纱，落灰的假花，
还有桌上临期的喜糖。我一时间，竟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恍然间觉得，和霍景在一起，
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他看不起我的暴发户出身。在我点九分熟牛排时皱眉。
贬低我精心选给他的每一件礼物。十年里，我有过太多次委屈落泪的瞬间。然而，
每当我想抽身离开，霍景总会出现在我面前，用他的方式，别扭地向我道歉——这些年，
他从没真正向我说过一句“对不起”。反而总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难听的话，
手上却做着讨好的事。我却总是见不得他的黯然神情，
每次都不争气地对他心软——霍景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和我在一起那年，他才被认回霍家。
在那之前，他一直和精神崩溃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父亲为他和母亲提供了物质条件，
却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而他的母亲，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她带着年幼的霍景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整整二十年，直到她去世。因此，
霍景极度没有安全感。在一起后，他常常不自觉展现出他的控制欲和偏执。
也会用各种难听的话反复“试探”，以此确认，我真的不会离开他。
而以前从未得到过的身份和尊严，成了他人生的首位。心口不一的道歉方式，
已经是他唯一能做到的，向我表达爱意和歉意的途径——我曾这样以为。所以，
我竭尽所能包容他。风风雨雨，整整十年。婚礼提上日程时，我真的以为，十年的感情，
终于可以修成正果。可如今……看着眼前的一切，再想起宋甜甜发的朋友圈，
我心里一阵酸涩。那条朋友圈，只配了一张图。截图里，是霍景在几百人的公司大群里，
艾特了全体成员：@全体成员，外卖软件免费送了冰淇淋券，有不需要的，
可以发出来给我。凭冰淇淋券，可以去行政部换一份自选下午茶，多谢各位配合。
2.我知道。霍景从来不吃冰淇淋，更不可能为了一桶冰淇淋，大费周章。所以，
那些冰淇淋券，不是他自己想要。宋甜甜的文案，也印证了这一点：谁懂啊，
找到能和员工打成一片的老板哥，
像是打了胜仗~感谢总裁大人助力小女子的薅羊毛事业，小女子在此立誓，
誓死追随老板哥~最后，感谢老板哥的信任，小女子一定竭尽全力薅羊毛，
为您办好您的婚礼！我难以复现看到这条朋友圈时的心情。只觉心中惊涛骇浪，霎那间，
以往认定的事实，被轻易推翻——原来，霍景也不是那么重视身份和面子。他可以纡尊降贵，
为实习期的助理，在几百人的大群里，索要免费冰淇淋券。也可以和员工打成一片，
甚至放心地把一生一次的仪式，交给一个实习生操办。而我，作为他的另一半，
连踏进宴会厅的资格都没有。只因他不能认同我的“暴发户审美”，觉得我会给他丢脸。
为什么？凭什么？眼睛又酸又涩，我正想找霍景问个明白，他的电话已经先一步打了过来。
却不是向我道歉。而是一如既往，语气带着些许不满：“你去宴会厅了？”“不是说过，
让你别插手婚礼布置么？”“有添乱的时间，不如和阿姨一起，去学学西餐礼仪，
别在婚礼上丢脸。”“行了，你早点回家。我还有事，先挂了。”原本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
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我开始怀疑。我对霍景的感情，在他眼里，
是不是也如此廉价。廉价到，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不配有。我死死咬着唇，忍住哭腔。终于，
在霍景挂断电话前，用最冷静的声音开了口：“霍景，现在，立刻来重新布置会场。
”“否则，我们就算了吧。”3.“……什么？”霍景似乎愣了一瞬。
却依旧不肯向我说句软话：“我不认为这件事值得你提分手。所以，别开这种玩笑。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别后悔。”话落，
电话干脆地被挂断。我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硬生生被吞回了肚子里。不会了。
这次，再也不会了。霍景敏感拧巴，需要一个赶不走的爱人。我又何尝不想要一个，
把我放在心上的另一半。既然，霍景做不到。那我换人就是。擦干眼泪，
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三天后，和我结婚，来吗？”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多问，沉默一瞬，
给了我肯定的回答：“当然。”“姜小姐，无论是出于我的私欲，还是报你的恩情，
我都很乐意。”我点头。走出廉价至极的宴会厅，我重新预定了中式婚礼的宴会厅。
正在大厅等效果图，忽然有人给我送来两个沉甸甸的盒子。盒子打开，
赫然是我喜欢的中式婚服。另外一个，里面装了一整套和婚服搭配的黄金头面。金光闪闪，
晃得我眼睛又有些酸涩。这两个盒子的主人是谁，显而易见。我低下头，
给那人发了消息：“谢谢。”对方回复的很快：“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不必这么客气。
”“比起你的谢谢，我更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毕竟，这些东西准备的有些仓促。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原来，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
一场中式婚礼，一套黄金头面，不会丢霍家的脸。让霍景觉得丢脸的，恐怕是我。
身后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霍景。4.看到我时，他快步朝我走来，
似乎是松了口气。却在看到桌上的盒子时，脸色顿时变得不悦：“这些东西，是你准备的？
”我默默不语，关上盒子，不想向他解释。似乎是察觉了我的冷漠，霍景冷笑一声：“姜娴，
我们订的是法式风格的宴会厅。”“别穿那种大红大绿的衣服，丢我的脸。
”即使已经努力说服自己，逼着自己不再在乎霍景。可听到他的话时，
我还是有种想哭的冲动。在他口中，我总是上不得台面，总是丢他的脸。可是，
宋甜甜薅羊毛准备的宴会厅，就很让他很有面子么？我忍着眼泪，刚想反问霍景，
工作人员送来了婚礼的效果图：“打扰了，姜小姐，这是您要的效果图。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随时提出。”听到这话，霍景眉头微皱。不等我反应，
他已经把文件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了过去。只是一眼，他便眉头紧锁，
抬眼看向我：“你重新订了宴会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婚礼是两个人的事，
别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况且，宋助理为我们的婚礼，前前后后忙了这么久，
你现在在闹什么？为什么擅自更换宴会厅？”质问的话像连珠炮，把我心底仅剩的一丝希望，
击了个粉碎。我忍着眼泪看向霍景，终于控制不住，第一次吼了他：“那个宴会厅，
你亲自去看过么？”“既然你喜欢，这个婚，你自己去结吧！”这是十年来，
我第一次向霍景发火。过去的十年里，我们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
永远只有我无条件的退让。我一直以为，是霍景原生家庭不圆满，不懂要怎么爱我。所以，
才一而再再而三原谅。可是。凭什么，他可以为旁人让步。而我们两人之间，做出退让的人，
永远只有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发火，霍景愣了许久，脸上难得露出些无措：“姜娴，
你冷静……”“姜小姐，宴会厅是霍总托我布置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满，请您一定要和我说，
千万别误会了霍总。”“我出身不好，没见过世面，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您多多包涵。
”霍景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女生从远处匆匆跑来。她语气不卑不亢，
是我平时最欣赏的那类人。可此时此刻，她的话落在我耳朵里，
怎么听都刺耳——来人正是霍景的实习生助理，宋甜甜。第一次亲眼见到宋甜甜，
我微微愣怔，总觉得她似曾相识。然而，我还没回忆起来，霍景的冷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短短几瞬，他脸上的无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在我面前惯有的高傲：“姜娴，
你刚刚说的话，我原话奉还。”“如果你执意不肯在宋助理准备的宴会厅里办婚礼，
那这个婚，你自己结吧。”“那天，我绝不会出席。”5.说着，他毫不犹豫，抬步便走。
大厅里，来定宴会厅的情侣来来往往。虽没过多停留，却还是有好几道探究的眼神，
落在了我身上。“姜小姐，抱歉，霍总不是那个意思。”“都是我的问题，您稍等，
我一定会让霍总给您一个解释。”宋甜甜再次开了口。而后，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追着霍景出了大厅。她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只听到霍景不屑的冷哼声，
远远传来：“别管她。”“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一向这样，明知自己错了，
还嘴硬不肯道歉。”“真不知道一直作天作地有什么意思。到了最后，
不还是得哭着回来找我。”说到这里，他暂时顿了顿。似乎是宋甜甜劝了他几句，再开口时，
他语气缓和些许。只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字字句句，
都扎在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总之，我先替她向你道个歉。”“她就是好日子过太久，
忘了自己的来时路，才会不尊重你的劳动成果。”“放心吧，三天后的婚礼，
她一定会准时出席。”“到时候，我让她亲自向你道歉。”霍景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死死咬着唇，拼命忍住眼泪。然而，有热心路人为我递上纸巾时，我还是忍不住，
嚎啕大哭。十年了，我才知道。原来，让霍景说出一句道歉的话，不会要他的命。可是，
十年。我努力了十年，都没能让他改变的“原则”，在旁人眼里，竟是根本不存在。
而我还傻傻觉得，我们有过相似的贫瘠过往，一个缺钱，一个缺爱。所以，我愿意包容他，
给他爱，也愿意为他构建出一个有爱的乌托邦。为此，我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我们的过去。
可他呢？明明，他是最了解我的过去、最知道我的伤口有多痛的人之一。却能轻飘飘地，
说出我“忘了来时路”这样伤人的话。我拼命掩盖的伤口，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再次划开，
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十年来累积的委屈和疲惫终于决堤，彻底冲垮了我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我擦干眼泪，终于签下确认宴会厅的合同。霍景，这次，我们真的不会再有以后了。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我没有删除霍景的微信。毕竟，
我们以后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家人”。霍景也不出所料。三天里，一次都没联系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