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导语洪武初年,天下初定,却似一堆尚未冷却的余烬。北方的草原上,
北元的孤狼仍在舔舐伤口,眼中是复仇的寒光;东南的海疆,倭寇的船帆如鬼魅,
时隐时现;而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战火与瘟疫的土地上,饥饿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
无声地收割着生命。帝国的缔造者,那位从乞丐一路登顶的铁血帝王,
正用最严酷的律法和最深沉的猜忌,试图将这艘摇摇欲坠的大船稳固在历史的洪流中。
他相信自己手中的剑,相信森严的法度,却不知道,一个来自六百年后的幽灵,已经悄然地,
踏上了他治下的土地。这个幽灵的手中,没有传国玉玺,没有经世治国之策,
只有一个冰冷的、装满了钢铁与火药的军火库。当超越时代的咆哮第一次在乡野间炸响,
当皇帝的锦衣卫第一次见到“千里眼”与“无声之箭”,
当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在“铁鸟”的怒火下化为飞灰……这究竟是上天赐予大明的祥瑞,
还是一个足以打败乾坤的预兆?没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都看见了,历史那沉重的车轮,
在这一刻,发出“咯吱”一声怪响,拐向了一个谁也无法预测的未来。
第 1 章我的肺里全是土腥味。人挤着人,像没生命的沙丁鱼。脚底下踩着的东西,
有时候是硬邦邦的石头,有时候又软得吓人,我不敢低头去看。前面是官兵。
他们的长矛伸出来,矛尖在太阳底下泛着白光,冷冰冰的,像死人的眼睛。
后面是跟我一样的灾民。他们的吼声,嘶哑,绝望,汇成一股热浪,推着我往前走。
想停都停不下来。一个穿着官服的小吏,站在一个 makeshift 的高台上,
正扯着嗓子喊。喊的什么玩意儿,无非是“朝廷法度”、“刁民作乱”之类的屁话。没人听。
空气里,汗臭味,食物馊掉的酸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像是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混在一起,熏得人头晕。饥饿,才是这里唯一的法度。一支长矛毫无征兆地捅了过来。
目标不是我,是我旁边一个瘦得像竹竿的汉子。那汉子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去挡。“噗嗤。
”声音不大。矛尖轻轻松松就钻进了他的肉里。血溅出来,不高,像一股没劲儿的泉水,
染红了他那件破烂的土布衣裳。他没喊疼,只是“嗬嗬”地喘着气,眼睛瞪得老大,
然后就软了下去,被后面的人潮淹没。下一支长矛,对准了我的胸口。
我能清楚地看见那个黑铁打的矛尖,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它离我越来越近,
那个握着长矛的兵,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
就是空。就在这时,一个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神武”次元仓库已激活。新手礼包发放:95式自动步枪x1,弹匣x4,
催泪弹x2。下一秒,我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冰凉。坚硬。沉甸甸的。
那熟悉的轮廓,那恰到好处的重量感,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来。
这是我上辈子摸了无数遍的东西。我没时间去想这是怎么回事。身体的本能快过脑子。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了它,拉开保险,熟练地上膛,枪口朝天。然后,我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一阵撕裂耳膜的巨响,像是一道旱天里的惊雷,猛地炸开。这声音太大了。
大到盖过了上千人的嘶吼,盖过了官吏的叫骂,盖过了伤者的呻吟。整个世界,
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停住了。推搡的人不动了,
挥舞长矛的兵也僵住了。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麻木,到惊愕,
再到一种原始的、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我看见那个刚刚还想捅死我的兵,
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手里的长矛“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高台上的那个官吏,张着嘴,
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硝烟味。这味道,真他娘的熟悉。
第 2 章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里的那根“铁管子”上。
他们不懂这是什么。在他们眼里,这可能是什么妖法,或者是仙家的法器。
那个站在高台上的官吏,叫陈友贵,是这河南府负责赈灾的通判。我来这里有些日子了,
听灾民们骂了他无数遍。克扣赈灾粮,勾结本地豪绅,
把朝廷的救命粮换成了能照出人影的稀粥。他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煞白,指着我,
声音都在发颤:“你……你是什么人?你手里拿的……是何妖物?”我没理他。
我把枪口慢慢地、慢慢地放低,对准了他脚下的木台。“哒哒!”我点了两发。木屑飞溅。
高台的柱子上,多了两个黑黢黢的洞。陈友贵“妈呀”一声怪叫,脚一软,
直接从台上滚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他手下的那些官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个把手里的兵器都扔了,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场面一下子就乱了。不是灾民的乱,
是官兵的乱。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千军万马。
我没有继续开枪。杀戮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我要的是粮食。
我从腰间摸出一枚催泪弹。这玩意儿灾民们更看不懂了。我拔掉保险,
对着那群官兵逃跑的方向,使劲扔了过去。催泪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嗤”的一声冒出大股的白烟。烟雾迅速扩散开来。那些跑得慢的官兵,一沾上那烟,
立刻就惨叫起来。他们捂着眼睛,鼻涕眼泪一大把,满地打滚。那样子,比被刀砍了还痛苦。
“神仙显灵了!”“是天罚!天罚啊!”灾民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然后就像点燃了干柴,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去,冲着我磕头。我心里一阵苦笑。神仙?
我算个屁的神仙。我只是个来自六百年后的倒霉蛋。我没管那些跪在地上的灾民,提着枪,
一步一步走向粮仓。粮仓门口,几个被吓傻了的家丁还守在那,看见我走过来,
腿肚子直哆嗦,扑通一下也跪下了。“开门。”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楚。没人敢不动。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一股粮食的香气涌了出来。是粮食。堆积如山的粮食。我身后,
那些原本已经饿得麻木的灾民,闻到这股味道,眼睛里瞬间就亮起了光。那种光,
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亮的东西。我转过身,对着黑压压的人群,举起了手里的枪。“别抢,
排队!”我吼了一声。“一个个来!都有份!”没人敢乱动。刚才那声巨响,
还有那团“仙气”,已经彻底镇住了他们。他们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渴望,更多的是敬畏。
我靠在粮仓的门框上,感觉有点脱力。我知道,从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不再是那个只想混口饭吃,熬过这个灾年的穷书生姜炽。我成了他们眼里的“神仙”,
也成了朝廷眼里的“妖人”。麻烦,才刚刚开始。第 3 章粮食,开始有序地分发。
我找了几个在灾民里有点威望的老人,让他们来主持。我则提着枪,
像个门神一样守在粮仓门口。没人敢造次。妇人领到粮食,抱着粮袋哭得泣不成声。
孩子抓着一把米,就那么干巴巴地往嘴里塞。男人们什么也不说,只是对着我,
重重地磕一个头。我心里五味杂陈。这些粮食,本就该是他们的。可他们,却要用磕头来换。
那个叫陈友贵的通判,趁乱跑了。我知道他肯定会去告状,添油加醋,
把我描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人救活再说。夜里,
灾民们就在粮仓外的空地上生起了火。一口口大锅架起来,白米粥的香气,飘了很远很远。
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闻到这么踏实的香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颤颤巍巍地送到我面前。“恩公,喝口热的吧。”我接过来,
粥很烫,暖意顺着手心传遍全身。“老人家,别叫我恩公。我叫姜炽。”“姜……姜仙人,
”他坚持道,“若不是您,我们这些人,今晚就都得成饿死鬼了。”我没再纠正他。
仙人就仙人吧,至少现在,这个名头能让他们安心。接下来的几天,
我成了这片灾民营的主心骨。我让他们清理营地的污秽,搭建简易的窝棚,
把病患和健康的人隔离开。我不敢再轻易动用仓库里的东西。那支95式步枪,
成了最大的威慑。我只是每天背着它巡视,就足以让所有人心悦诚服。但粮食,
总有吃完的一天。陈友贵搜刮来的粮食不少,可也经不住几千张嘴吃。更重要的是,
消息已经传开了。“河南府出了个能呼风唤雨的活神仙,手里的法器一响,天崩地裂,
还能口吐仙气,让官兵哭爹喊娘。”这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神。附近的灾民,
听说了这里有饭吃,纷纷拖家带口地涌过来。短短几天,人就多了一倍。
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我知道,应天府那边,那位多疑的皇帝,恐怕已经收到了消息。
等待我的,绝不会是封赏。这天下午,一个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年轻人,
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姜……姜大哥!不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官兵!大队的官兵!
朝这边来了!”我心里一沉。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把背上的步枪,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周围的灾民也听到了消息,脸上刚刚浮现的一点血色,
又褪得干干净净。他们惊恐地看着我,像是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深吸一口气,
对那个报信的年轻人说:“看清楚了吗?打的什么旗号?”他喘匀了气,
脸上带着一丝恐惧和困惑。“看清了!不是府衙的兵,旗子上……旗子上绣着一个字。
”“什么字?”“毛。”我愣住了。毛?然后,一个名字,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毛骧。
锦衣卫亲军指挥使,朱元璋最锋利、最隐秘的一把刀。我操。老朱居然把这条疯狗派来了。
第 4 章应天府,奉天殿。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朱元璋坐在龙椅上,
面沉如水。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每一下,
都像是敲在殿下文武百官的心坎上。他手里捏着一份来自河南的加急奏报。
奏报是河南布政使写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惊恐和夸张。“……妖人姜炽,不知来历,善妖术,
持一铁管,响如惊雷,能于百步之外碎石穿木。又善迷烟之术,触之者涕泪不止,战力尽失。
此妖人聚众数千,强占官仓,蛊惑人心,恐为白莲教余孽,动摇国本……”“妖术?
”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寒气,“咱这辈子,杀过的妖人比你们见过的都多。
白莲教?大明都建国了,他们还敢出来蹦跶?”殿下,文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武将那边,
信国公汤和出列,瓮声瓮气地说道:“陛下,区区一个妖人,几千乱民,臣请命,
愿率一万兵马,前往河南平乱,定将那妖人首级取来!”朱元тари没有立刻答应。
他这个人,从不信什么鬼神。但他信这世上有能人异士。响如惊雷?口吐迷烟?这听起来,
确实邪乎。他更在意的,是“聚众数千”和“蛊惑人心”。这触及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朱元璋,就是靠着聚众起家,推翻了蒙元。他太清楚这四个字背后有多大的能量。
沉默了许久,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殿下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身影上。那人穿着一身飞鱼服,
腰挎绣春刀,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毛骧。”朱元тари开口了。
“臣在。”毛骧出列,声音像他的人一样,干巴巴的,没有感情。“咱给你三百个好手,
”朱元璋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去一趟河南府。咱不要听什么妖术,也不要什么首级。
咱要活的。”“活的?”毛骧抬起头。“对,活的。”朱元璋一字一顿地说,
“咱要亲眼看看,这个姜炽,到底是人是妖。咱要亲自问问,他那手里的‘铁管子’,
到底是个什么道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记住,把他给咱原原本本地带来。
路上,若他有任何反抗,或是不轨之举……”朱元璋的眼睛眯了起来。“格杀勿论。”“臣,
遵旨。”毛骧一躬身,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出了大殿。他走出奉天殿的时候,
外面的太阳正烈。可他走过的地方,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而此刻,远在河南府的我,
正站在一个土坡上,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我知道,那烟尘里,是三百名大明最精锐的特务,
和他们那个冷酷无情的头子。他们是来“请”我的。如果我反抗,他们就会把我的骨头渣子,
带回应天府。第 5 章烟尘越来越近。三百骑锦衣卫,清一色的黑衣黑甲,腰挎绣春刀,
像一股黑色的铁流,席卷而来。他们没有喊杀,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马蹄声,
密集得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身后的灾民们,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有些人腿一软,
就想跪下。“都站直了!”我低吼一声。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些想跪的人,又硬生生地把膝盖挺直了。他们可以怕,但不能跪。一旦跪了,
那股子好不容易提起来的精气神,就全泄了。铁流在离我们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个身影,催马向前。他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身材不高,但很壮实。一张国字脸,
没什么表情,眼神像鹰一样,锐利,冰冷。他就是毛骧。他的目光,
没有在我身后的数千灾民身上停留一秒,而是像两把刀子,直直地扎在了我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扎在我背后的95式步枪上。“你就是姜炽?”他开口了,
声音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干,冷。“是我。”我平静地回答。“陛下口谕,”他没有废话,
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召河南府姜炽,即刻赴京觐见。不得有误。
”他甚至没提“妖人”两个字。专业。这就是朱元тари的刀。精准,高效,直奔主题。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我们都在评估对方。他评估的是我的威胁程度,
以及我手里这根“铁管子”的虚实。我评估的,是我如果现在反抗,有多少胜算。答案是,
零。三百个骑马的锦衣卫,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我手里的子弹有限,
就算全打光了,也杀不完他们。一旦我动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把我和身后的几千灾民,剁成肉泥。我不能拿这些人的命去赌。更何况,我来这里的目的,
不是为了占山为王,当个土皇帝。我想见朱元璋。只有见到他,
只有让他见识到超越这个时代的力量,我才有机会实现我真正的目的。想到这里,
我心里有了决断。我慢慢地,把背上的步枪取了下来。这个动作,
让毛骧身后的锦衣卫们瞬间紧张起来,一个个手都按在了刀柄上。毛骧抬了抬手,
示意他们不要动。他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把枪横着,双手捧着,一步一步,
朝他走过去。灾民们发出一阵惊呼。“姜仙人,不可啊!”“他们是朝廷的鹰犬,
您去了就回不来了!”我没有回头。我一直走到毛骧的马前,把手里的枪,递了过去。
“毛指挥使,”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这东西,威力太大,容易伤到人。我跟你走,
但它,我必须亲自保管。”毛骧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枪,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绝世的怪物。他犹豫了。他接,还是不接?
接了,这东西万一在他手里响了怎么办?不接,
就这么让我一个“妖人”拿着这等“妖物”上路?我笑了笑。“毛指挥使不必为难。这东西,
没有我的口令,它就是一根废铁。”我说的是瞎话。但毛骧信了。或者说,他选择相信。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台阶。他沉默了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上路。
”第 6 章去往应天府的路,很长。毛骧没有给我戴镣铐,也没有把我当犯人一样吆喝。
他就让我走在队伍的中间,前后左右,都是目光警惕的锦衣卫。那支95式步枪,
还是在我自己手里。但我知道,只要我稍有异动,至少有十几把刀会同时砍在我身上。
我们走得很慢。毛骧似乎是有意在拖延时间。他一路上都在观察我,
不放过我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想从我身上,看出点什么。但我除了平静,
还是平静。这让他很失望。第三天,我们进入了一片山区。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林子。
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地形,太适合打埋伏了。我看了看毛骧。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握着缰绳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看来,他也察觉到了。
果然,当我们走到一处狭窄的山谷时,意外发生了。“咻——!”一支冷箭,
从林子里射了出来,直奔毛骧的面门。毛骧不愧是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反应极快。
他头一偏,箭矢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带起一串血珠。“有埋伏!保护大人!
”锦衣卫们瞬间反应过来,拔刀出鞘,组成一个圆阵,把毛骧和我护在了中间。“杀——!
”林子里,喊杀声震天。无数穿着破烂,但眼神凶悍的汉子,挥舞着各种兵器,
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是土匪。看这规模,少说也有五六百人。锦衣卫虽是精锐,
但毕竟只有三百人,而且是在狭窄的山谷里,骑兵的优势发挥不出来。一时间,刀光剑影,
血肉横飞。锦衣卫们个个以一挡十,悍不畏死。但土匪人太多了,像潮水一样,
一波接着一波。一个锦衣卫被三四个土匪围攻,身上中了两刀,却还是死死地抱着一个土匪,
用牙咬断了他的喉咙。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山谷。毛骧的脸色很难看。他拔出刀,
亲自上阵砍翻了两个冲过来的土匪。“指挥使大人,贼人势大,我们快护着您冲出去!
”一个百户喊道。毛骧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陛下的差事没办完,
我毛骧哪也不能去!”他的目光,扫向了我。那意思很明显,要死,你也得死在这。
我看着眼前的惨烈厮杀,心里却异常的冷静。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毛骧,让朱元璋,
重新认识我的机会。我对他招了招手。“毛指挥使,过来一下。”毛骧皱着眉头,
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挪到我身边:“你想干什么?”“想活命吗?”我问。
他冷哼一声:“用不着你一个妖人操心。”“我不是妖人。”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说着,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的方块。那是我偷偷从仓库里拿出来的小型无人机。
毛骧愣住了:“这是何物?”“千里眼。”我按下了启动按钮。无人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四个旋翼飞速旋转,然后缓缓地升空。它越飞越高,很快就超过了山谷两旁的树梢。
毛骧的嘴巴,慢慢张大了。他仰着头,看着那个会飞的“黑盒子”,脸上的表情,
是他这辈子都没出现过的,极致的震惊。我没管他,而是拿出了配套的遥控器。
屏幕亮了起来。山谷里的一切,都以上帝视角,清晰地呈现在了屏幕上。
我甚至能看清每一个土匪脸上的表情。我把屏幕递到毛骧面前。“毛指挥使,你看。
”毛骧低下头,当他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在东边的林子里,
藏着一面旗帜。旗帜下,一个穿着皮甲,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在指挥战斗。
“那是……他们的匪首?”毛骧的声音都在抖。“没错。”我点了点头,“他离我们,
大概……一千二百米。”一千二百米。这个距离,在这个时代,是神仙才能触及的距离。
毛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敬畏。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笑了笑,没回答他。我从仓库里,又取出了一样东西。
一支加装了消音器和八倍镜的狙击步枪。第 7 章我把狙击枪架在一个锦衣卫的肩膀上。
那个锦衣卫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别动。”我低声说。他立刻像根木桩一样,
一动也不敢动了。我通过八倍镜,锁定了那个匪首。在镜头的拉近下,他脸上的横肉,
嘴里的黄牙,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正在唾沫横飞地叫骂着,催促手下的小喽啰冲锋。
我的食指,轻轻地搭在了扳机上。“毛指挥使,”我头也不回地问,“这个人,该不该死?
”毛骧还沉浸在无人机屏幕带来的巨大震撼里。听到我的话,他猛地回过神,死死地盯着我,
声音嘶哑:“你说……你能在一千二百米外,杀了他?”“我试试。”我深吸一口气,
调整呼吸。风速,湿度,地球的自转偏向力……这些都不用考虑了。一千多米的距离,
对于这支枪来说,几乎等于指哪打哪。我屏住了呼吸。在八倍镜的十字准星,
稳稳地套住匪首眉心的那一刹那。我扣动了扳机。“噗。”一声轻响。
轻得就像是有人轻轻地,戳破了一个气泡。在这震天的喊杀声中,这声音,微不足道。但是,
一千二百米外,那个正在耀武扬威的匪首,他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他的眉心,
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上一秒的狰狞。然后,他的身体,
就像一截被砍断的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世界,
仿佛又一次安静了。正在冲杀的土匪们,都停了下来。他们回头,
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首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的首领,就那么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诡异无比。一种巨大的恐惧,像瘟疫一样,
在土匪群中蔓延开来。“大当家的……死了!”“鬼!有鬼啊!”“是山神发怒了!
”土匪们崩溃了。他们扔掉手里的兵器,哭爹喊娘,掉头就往林子里跑,
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五百悍匪,转眼间,就作鸟兽散。山谷里,
只剩下三百名劫后余生的锦衣卫,和一地的尸体。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尤其是毛骧。他先是看了看屏幕里倒下的匪首,
又看了看我手里那根造型古怪的“铁管子”。他的嘴唇在哆嗦,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戎马半生,见过无数奇人异事。但他今天见到的一切,
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千里眼。无声杀人于千米之外。这不是妖术。妖术,
没这么厉害。这他娘的,是神仙的手段!我收起无人机和狙击枪,
把它们放回了那个在他看来神秘莫测的“怀里”。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毛指挥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他浑身一颤,像是被电了一下。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恐惧,有疑惑,还有一丝……狂热。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着远方的天空,
轻声说道:“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我只是……比大明,早走了六百年而已。
”第 8 章接下来的路,气氛变得很诡异。毛骧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需要押送的犯人。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好奇。他会主动和我说话,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