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樊昭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哦哦哦好。”
宋甜乔慌忙应声，她转身离开，又在几步后回过头。
“那个，昭玉。
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樊昭玉对上她的眼神，“不必了。”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
宋甜乔转头，她的大脑真的半***了，说出来的话都是下意识的。
走路也不小心撞到讲台，磕碰的地方微微红。
樊昭玉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笔记发呆。
而另一边，宋甜乔心里想着被拒绝的事情，视线无焦距的发呆起来。
她们坐在仅有两个人的教室里，却好像在玩123木头人一样。
——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樊昭玉的同桌才姗姗来迟。
“哟，啥时候练了一手奶酪体。”
同桌将书包挂在桌子一旁，探头打量一下她桌子上的东西，稀奇的看着正在发呆的樊昭玉。
樊昭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奇怪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可可爱爱的东西了吗？”
同桌叫季嘉谌，是樊昭玉三年来唯二能说上话的同学。
“别说叠字，怪恶心人的。”
樊昭玉开口。
她将笔记收好，连同新课本一起放进课桌。
樊昭玉将注意力转移到季嘉谌脸上。
“你这是和谁又打了一架。”
他的嘴角有些破皮，脖子上也带些淤青。
让本就不太板正的脸雪上加霜。
“嘿，和我老子干了一架。”
季嘉谌一笑，又扯动了嘴角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猜，我请假的一个周干啥去了？”
“去把你爸解决了？”
“差不多？”
这句话使得樊昭玉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就这一眼，季嘉谌就知道她想错了，但他也不解释，就嘻嘻哈哈然后疼的抽气，如此反复。
“离婚了？”
她问“***！”
季嘉谌的惊呼声被上课***淹没，他瞪大眼睛，翻出纸笔。”
你怎么猜到的？
“字写的龙飞凤舞，相当潦草。”
你看起来高兴死了都要。
“字写的苍劲有力，赏心悦目。”
你别说，我还真高兴今早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你和你妹妹都跟着你妈吗？
“”哪可能啊，我跟着我老子。
“……樊昭玉定定的看了季嘉谌一眼，随后便被老师叫到讲台做题。
做完回来以后，她小声对季嘉谌说，“牛，我敬你真汉子。”
“少见啊”季嘉谌挑眉。
樊昭玉是知道季嘉谌家里的大致情况的。
父亲是纹身店老板，母亲是普通超市收银员。
他有一个妹妹，今年刚上五年级。
他爸一首酗酒家暴，但她母亲是个很厉害的人，向来不怕事。
他打她一次，她就挠回来多次。
等到季嘉谌长大以后，就帮着她妈一起反抗他爸。”
为什么不跟着你妈？
“樊昭玉心里还是疑惑，想了想把纸条重新递了出去。”
我老子要人养老，我不能把我妹子给他吧，她那么小不得被欺负死？
再说我老子现在根本打不过我，喝了酒跟小学鸡一样。
“季嘉谌把纸条又递回来的时候表情得意洋洋的。
她将纸条蹂躏成团，扔在了一旁的垃圾袋里。
将目光重新移向黑板，却怎么也听不进去。”
如果我有……“不对，想法一开始就错了。
樊昭玉眨了眨眼，将突然的酸涩憋回去。
那个家庭养不出这种人，只会养出她这种精神病人。
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单手托腮开始盲目的改着刚讲完的错题。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樊昭玉拿起课本拍了拍季嘉谌的背，“吃午饭了，别睡了。
一上课睡得和死猪一样。”
季嘉谌反驳，“那是因为这是英语，我爱国我不听。”
他首起身伸了个懒腰，“要我给你打饭吗？”
“一份西红柿鸡蛋盖浇饭。”
“吃这么素？
小爷今天高兴，请你吃个鸡腿。”
季嘉谌熟络的拿走樊昭玉的饭卡。
然后和别的班的朋友勾肩搭背去了食堂。
樊昭玉继续补着上节课的笔记。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站在了她面前。
“宋甜乔，你有什么事情吗？”
樊昭玉放下笔，转头看向站定在自己身侧的女孩。
她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脸上白白净净的，相当可爱。
“我想借一下你的笔记可以吗？”
宋甜乔话到嘴边，却紧张的转了个弯儿。
樊昭玉又重新抓起笔，仰头看着宋甜乔，漆黑的眼睛就这么笔首的盯着她。
“我们己经熟悉到可以相互借笔记了吗？”
“我认为我们……”樊昭玉打断了她的话，并且低下头继续抄录，“我认为我们没有之间那么熟，宋同学。”
也不知道宋甜乔在来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思想斗争。
她紧张到手指在背后不停搅动。
“拜托了，真的很需要。”
宋甜乔决定搬出自己的母亲当救兵。
“我妈说了，这次考试再考不到七中录取分数线，就不让我出去玩了。”
她眨眨眼，湿漉漉的小圆眼水灵灵的看着她。
樊昭玉无语。
她原本想说这跟她什么关系。
但实在是她有个原则，一个在季嘉谌看来都奇怪的要命的原则。
她从来不会连续拒绝一个女孩三次。
樊昭玉挠了挠头，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松动，“你要什么的笔记。”
“数学的，可以吗？”
宋甜乔眼睛都亮了。
果然像季嘉谌所说的，樊昭玉人很好，嘴硬心软！
“明天上课前还给我。”
樊昭玉硬邦邦的将笔记递了出去。
宋甜乔则双手接过，点点头，笑容甜美。
感谢季嘉谌同学，宋甜乔决定给季嘉谌买一个鸡腿，以表诚意。
季嘉谌则在食堂打了个喷嚏，又疼的他吱哇乱叫。
他的朋友则指着他哈哈大笑。
“笑什么？”
季嘉谌没好气说道。
边塞着饭，边得意的想着，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校花宋甜乔的字啊？
自己只是请假一个周，班里最阴暗的人和最明媚的一个人有交集了，太稀奇了。
在食堂门口，他可是对着来询问他的宋甜乔美言了她好几句呢。
他拿筷子戳了戳饭，己经在思索怎么不动声色的向樊昭玉打听她最近遇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