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道袍下摆,指尖捏得布料发皱,只能转身折回旅店,想着靠卦象再算清脉络,从长计议。
“九宫九星察微末,八门八神辨假真;天干落位知时序,地支相刑见灾根;不问来者名与姓,只从爻动断晨昏……”低哑的卦诀在静谧的客房里回荡,沈帅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声断喝。
“神机——算时!”
话音未落,他掌心三枚青铜卦钱骤然腾空,在跳动的烛火下划出三道冷冽的弧光,随即“叮啷”一声脆响,重重落进案上的龟甲之内。
沈帅指尖捏起诀印,目光如炬地锁着龟甲内卦钱的排布,指腹飞快在九宫盘上滑动,顺着九星方位一一推演,连星芒偏移的细微纹路都没放过。
“坎宫落文曲,主隐忧藏于暗处;生门逢阻滞,八门中己现凶兆。”
他喉结轻轻滚动,卦诀顺着舌尖不断涌出,推演的速度愈发急促。
“壬水临子时,地支子丑相冲——方才卦象里的灾根,竟真应在今夜子时!”
话落的瞬间,沈帅猛地抬袖,袖中一张叠得齐整的素白卦纸顺势落进掌心。
另一只手早己探向案角墨锭,指尖蘸满浓墨,不等墨汁滴落,便在卦纸上疾书爻线。
弯首交错的线条很快铺满纸面,墨痕未干,竟在烛火下泛着细碎微光,仿佛活了过来,与九宫盘上的星位严丝合缝对应,连半分方位偏差都没有。
“来者不必言明所忧,此卦动爻在六,主‘外险内困’。”
沈帅盯着卦纸,声音沉了几分。
“子时前后若妄动,轻则破局失势,重则身陷险境。”
他抬眼望向窗外,目光扫过窗外飘落的碎叶,又沉了沉,一声轻叹漫在空气里。
“唉!
看来,今夜这趟险,我得亲自走一遭了。”
说罢,沈帅将卦纸仔细折好,贴身揣进怀中,又把青铜卦钱与九宫盘一一收入布囊,系紧绳结。
最后他吹灭案上烛火,客房瞬间陷入昏暗,唯有他的身影利落起身,转瞬便融入门外的夜色里,只留案上那只龟甲,还残留着方才推演时的淡淡余温。
子夜时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Duang~天干……”打更声刚飘到巷尾,便被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擦声压了下去。
沈帅贴着青砖墙根疾行,道袍下摆被夜风扫过地面,却连半片落叶都没带起——方才卦中“外险”的警示如芒在背,他每一步都踩着九宫方位落脚,避开生门之外的凶位。
“就是这家了,不过。”
“额,好像不是我能解决的。”
看着面前门户大开的路家,沈帅转身就想跑。
这院子一股阴煞之气,我这种小卡拉米还是别凑热闹了。
“我玩什么命啊…先撤了。”
沈帅刚想离开,突然阴风阵阵,一股奇怪的吸力将他吸进了路家。
“哎!
不是吧这么衰?”
沈帅被阴风裹着摔进院子,刚撑着地面爬起来,鼻腔就灌满了刺鼻的血腥味,混着阴煞之气呛得他猛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