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站在老宅斑驳的红木门前,攥着钥匙的手微微发抖。钥匙是奶奶临终前交给她的,铜制的钥匙齿已经磨损得厉害,在暮色中泛着暗淡的光。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林小夏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着跌进屋内。灰尘在夕阳的光束中飞舞,她扶着门框站稳,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老宅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败。墙纸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板,地上积了厚厚的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客厅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瓶身上落满了灰,却依稀能看出绘着一枝梅花。
林小夏放下行李箱,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线扫过墙壁时,她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一面铜镜。镜面已经氧化发黑,但依稀能照出她的轮廓。不知为什么,那轮廓看起来有些扭曲,仿佛镜中的"她"正在朝她微笑。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她的后颈,冰凉刺骨。林小夏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天花板——什么都没有。她伸手摸了摸后颈,指尖沾到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滴答、滴答"。
水声越来越密集,林小夏的手电筒光束颤抖着扫过四周。墙壁上不知何时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斑驳的墙纸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她的胃部一阵翻涌。
"砰!"
身后的大门突然重重关上,林小夏尖叫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出老远。黑暗中,她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终于回来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大门,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手电筒的光束在远处闪烁,她看到铜镜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绝不是她的倒影。那身影佝偻着,披散着长发,正缓缓向她靠近。
"救命!"林小夏拼命拍打大门,指甲在木门上留下深深的抓痕。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就在她耳边,又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有人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我是镇上的警察,听到这里有动静。"
林小夏如获救星:"救命!快救救我!"
门锁"咔嗒"一声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他身上,林小夏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穿着深蓝色的警服。
"你没事吧?"警察皱眉看着她,"我是陆远,镇上的刑警。"
林小夏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她回头看向屋内,墙上的血迹消失了,铜镜中也只有她惊恐的倒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我可能太累了。"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刚搬来,有点不适应。"
陆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视了一圈屋内:"这栋房子空了十几年了,你一个人住要注意安全。"他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事可以打这个电。"
林小夏接过名片,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的手,冰凉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寒战。她抬头想道谢,却发现陆远已经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夜幕降临,老宅陷入一片死寂。林小夏打开行李箱,取出奶奶的遗物——一个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锁扣处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她记得奶奶临终前反复叮嘱:"千万不要打开这个盒子......"
突然,楼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林小夏的手一抖,盒子掉在地上,符纸飘落。她弯腰去捡,却发现盒子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刺骨的寒意从缝隙中渗出。
"咚咚咚"。
这次是敲门声。
林小夏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敲门声很有规律,三下一组,不紧不慢。她想起陆远的名片,颤抖着掏出手机。
敲门声突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夏,开门,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