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那天,暴雨倾盆。母亲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白眼狼,
说我处处针对他们捧在手心的养女苏柔。父亲则直接冻结了我所有的银行卡,
扔下一句:“滚出去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他们以为断我生路,
我就会跪地求饶。可他们不知道,我拖着行李箱,在大雨滂沱的小巷里,捡到了一个男人。
他浑身是血,昏迷不醒,西装的料子却价值不菲。
我把他拖回我仅有的一处容身之所——奶奶留给我的旧公寓。他醒来后,看着我,
眼神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你是谁?我是谁?”我看着这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鬼使神差地撒了谎:“你是我老公,出了车祸,失忆了。”1.男人怔怔地看着我,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写满了迷茫和依赖。他似乎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试探着、软软地喊了我一声:“老婆?”我心尖一颤,差点没绷住。我叫苏念,
苏家正儿八经的亲生女儿。可惜,我爸妈的心,从二十年前抱回养女苏柔的那天起,
就彻底偏了。苏柔会撒娇,会示弱,会不动声色地给我下绊子,
再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装无辜。而我,从小被奶奶教导要坚强独立,学不会那套虚伪的做派,
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天生坏种”。这次被赶出来,是因为苏柔看上了我奶奶留给我的公寓,
想让我腾出来给她做画室。我不同意,她就在我爸妈面前哭诉,说我宁愿让房子空着发霉,
也不愿给姐姐一个创作的空间。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我看着眼前这个失忆的男人,
心里忽然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捡个“老公”,好像也不亏。“嗯。
”我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指了指他身上的伤,“你被车撞了,还好只是皮外伤,
但脑子……可能有点影响。”他顺着我的话,摸了摸自己头上包扎的纱布,眉头微微蹙起,
露出一丝脆弱感。“那我……叫什么?”我卡壳了。我总不能告诉他,
我是在垃圾桶旁边捡到他的吧?目光扫过他手腕上那块虽然摔坏了,
但依然能看出精致轮廓的手表,表盘上隐约有个“洲”字的刻印。“你叫……阿洲。
”我信口胡诌,“我叫苏念,你可以叫我念念。”“念念。”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刻进骨血里。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尾音,
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我被他叫得脸颊发烫,连忙转移话题:“你先休息,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我把他安顿在卧室,自己则跑进厨房。打开空空如也的冰箱,
我才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我没钱了。所有的卡都被停了,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
是上周兼职刚发的工资。这点钱,要养活两个人,简直是天方谭。我叹了口气,
翻箱倒柜找出两包泡面,安慰自己,先活下去再说。2.面条的香气飘进卧室,
阿洲循着味道走了出来。他换上了我找出来的、我爸以前留在这儿的一套旧运动服,
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滑稽,反而衬得他身形挺拔,肩宽腿长。他像一只大型犬,
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看我把两碗泡面端上桌。“家里……就吃这个吗?
”他看着碗里孤零零的面条和几片可怜的菜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那个……我们最近手头有点紧,先将就一下。”他“哦”了一声,
没再多问,拿起筷子,乖乖地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以前的生活必定养尊处优,
连拿筷子的姿势都透着一股优雅的贵气。可他吃泡面却一点也不挑剔,甚至吃得比我还香。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到底捡了个什么人回来?吃完饭,我收拾碗筷,
他就在旁边看着。“念念,我能做什么?”他问。“你?”我打量着他,“你现在是个病人,
好好养伤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他却很执着:“可我想帮你。”他的眼神太真诚,
我只好指了指沙发:“那你去看电视吧,别给我添乱就行。”他听话地坐到沙发上,
打开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档财经新闻。“傅氏集团总裁傅言洲今日遭遇意外,
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介入调查。受此消息影响,傅氏股价开盘即大幅震荡……”电视里,
出现了一张男人的照片。那是一张商业精英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男人西装革履,眼神凌厉,
气场强大到仿佛能穿透屏幕。而那张脸,赫然和我捡回来的“阿洲”,一模一样。
我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3.阿洲,不,
傅言洲……那个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傅氏总裁?
我们苏家虽然也算个二流豪门,但跟傅家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更要命的是,
苏家和傅家是死对头。据说我爸年轻时,曾和傅言洲的父亲争一个项目,
我爸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赢了,导致傅家差点破产。后来傅言洲接手傅氏,
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们苏家。短短几年,苏家的生意被他处处打压,市场份额一缩再缩,
要不是还有些老本,早就倒闭了。我爸妈私底下骂起傅言洲,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而我,现在,把他们最大的仇人,捡回了家。还骗他说,
我是他老婆。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手脚冰凉。“念念,你怎么了?”傅言洲听到声音,
快步走到我身边,看到地上的碎片,立刻紧张地拉起我的手,“有没有伤到?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掌心带着薄茧,包裹着我冰凉的指尖,传来一阵阵暖意。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算计,只有纯粹的担忧。
这和传闻中那个冷酷无情的疯批大佬,完全是两个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升起。
如果……我就这样把他留下来呢?让他永远都当我的“阿洲”,
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傅言洲。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我的心脏。
我被苏家抛弃,一无所有。而傅言洲,是他们最畏惧的敌人。
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对我的一种补偿?“我没事。”我定了定神,抽出手,蹲下去收拾碎片,
“就是手滑了。”他执意要帮忙,我怕他割到手,只好把他赶回沙发上。
电视上的新闻还在继续,我手忙脚乱地关掉了电视。“别看这些了,辐射大,对你恢复不好。
”我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他很听话,乖乖地“嗯”了一声。那一晚,我彻夜难眠。
身边躺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我既害怕,又隐隐有些畸形的兴奋。
4.第二天,我揣着兜里仅剩的几百块钱,开始了我“养家糊口”的生活。
我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可我还没毕业,只能找些兼职。我在网上投了无数份简历,
终于在一家咖啡馆找到了服务生的工作,时薪不高,但好在包一顿午饭,能省下不少钱。
我去上班,就把傅言洲一个人留在家里。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乱跑,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他像个等待主人出门的大型犬,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我,
点头如捣蒜。“念念,你早点回来。”“知道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咖啡馆工作很辛苦,要记各种复杂的咖啡名字,要应付形形色色的客人。一天下来,
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人在等我,心里又莫名地生出一丝暖意。
晚上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我。“念念,你回来了。
”傅言洲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
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是我惯用的那个牌子,清新又温暖。“怎么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小声说。我心里一软。
这个在外面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在我面前,却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傻瓜,
我去上班挣钱了,不然我们俩都要喝西北风了。”我笑着说。他抬起头,
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挣钱?很难吗?”“有点。”我实话实说。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拉着我走到餐桌旁。桌上摆着两碗……面目全非的糊状物。
“这是我做的晚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好像不太会。
”我看着那两碗“黑暗料理”,又看了看他期待又忐忑的眼神,
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看起来……很有创意。”我拿起筷子,勇敢地尝了一口。
咸得我差点当场去世。但他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咽。“好吃吗?
”“……好吃。”我含着泪说。他立刻开心地笑了,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一刻,
我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了。去他的傅言洲,去他的苏家。现在,他只是我的阿洲。
5.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的生活虽然清贫,却有一种奇异的温馨。
我每天早出晚归去咖啡馆上班,傅言洲就在家等我。他学着做家务,虽然总是笨手笨脚,
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他学着做饭,从一开始的“黑暗料理”,
到后来能做出几道像模像样的家常菜。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我偶尔会教他用手机看一些搞笑视频,他会看得咯咯直笑,完全没有了商界大佬的影子。
他很黏人,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洗澡,他都要守在浴室门口,说怕我滑倒。
有一次我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半夜醒来,发现他一直坐在我床边,
用温毛巾一遍遍地给我擦拭额头。见我醒了,他立刻把水杯递到我嘴边:“念念,喝点水。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心里又酸又软。“阿洲,你不用这样的。”“你是我的老婆,
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他固执地说。那一刻,我几乎要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真实的,
还是我的一场梦。我开始贪恋这种温暖。我甚至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6.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那天我下班,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柔。她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容,和我这个刚下班、一身疲惫的服务生,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念,你还真有本事,被赶出家门,还能活得下去。”她抱着手臂,
语气里满是嘲讽。我不想理她,绕过她就要上楼。她却一把拉住我:“躲什么?
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心虚了?”“我做什么了?”我冷冷地看着她。“你还好意思问?
”她提高了音量,“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爸妈让我来看看你,怕你被人骗了,
你可别不识好歹!”她嘴上说着关心,眼睛里却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懒得跟她废话:“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不管?苏念,你别忘了,
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你要是敢在外面败坏苏家的名声,爸妈绝对不会放过你!
”“苏家的名声?”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家的名声,
不早就被你们败坏光了吗?”苏柔被我噎得脸色一白,随即恼羞成怒:“你……你这个贱人!
我看你是被那个野男人迷了心窍了!”她说着,竟然扬手要打我。我下意识地闭上眼。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睁开眼,看到傅言洲不知何时下了楼,
正牢牢地抓着苏柔的手腕。他的眼神,冷得像冰。“放开我!”苏柔尖叫。“不准你碰她。
”傅言洲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是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气势。
苏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挣扎着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不开。“你……你是谁?快放开我!
不然我报警了!”傅言洲像是没听到一样,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苏柔疼得脸都白了。
我怕事情闹大,连忙上前拉住傅言洲:“阿洲,算了。”他回头看我,
眼神里的冰冷瞬间融化,变回了我熟悉的、带着依赖的温柔。他松开了苏柔。
苏柔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怨毒地瞪着我们:“好啊,苏念,你果然养了个小白脸!
我这就回去告诉爸妈,让他们来看看你的好日子!”她说完,踩着高跟鞋,狼狈地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不安。我知道,苏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7.果然,第二天傍晚,
我爸妈就带着苏柔,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像是来抄家一样。
我把傅言洲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们。“苏念,你长本事了啊!”我妈一进门,
就开始嚷嚷,“我们好吃好喝地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在外面跟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你还要不要脸!”我爸则是一脸的失望和痛心:“念念,
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赶紧跟这个男人断了,跟我们回家!”回家?
我冷笑一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反了你了!”我爸气得扬起手,想打我。傅言洲一步上前,挡在我面前,像一堵墙。
“不准打她。”他沉声说。我爸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傅言洲,愣了一下。
傅言洲虽然穿着廉价的运动服,但那张脸,那份气度,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你是什么人?
”我爸警惕地问。“我是她老公。”傅言洲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妈嗤笑一声:“老公?就他?
一个连正经衣服都穿不起的穷光蛋,也配当我苏家的女婿?苏念,
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苏柔在一旁添油加醋:“爸,妈,你们别生气。
姐姐可能就是一时糊涂,被这个男人骗了。你看他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说不定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闭嘴!”我厉声喝道。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侮辱阿洲。
“苏念,你敢吼我?”苏柔委屈地红了眼眶,躲到我妈身后。我妈立刻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孽障!为了一个野男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骂!
我们苏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够了!”我爸大概是觉得太丢人,不想再纠缠下去,
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把小姐带走!”两个保镖立刻朝我走来。
傅言洲将我护得更紧了。“谁敢动她,我废了他。”他的声音里,
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狠厉。那两个保镖竟然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爸彻底被激怒了:“给我上!把他给我扔出去!”保镖得了命令,不再犹豫,
一左一右地朝傅言洲攻去。我吓得尖叫:“不要!”傅言洲虽然失忆了,但身体的本能还在。
他身手竟然异常利落,三两下就放倒了一个保镖。但另一个保镖趁机抄起门边的一把雨伞,
狠狠地朝他后脑勺砸去!“阿洲,小心!”“砰”的一声闷响。傅言洲为了护住我,
硬生生挨了那一下。他身体晃了晃,缓缓地倒了下去。“阿洲!”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冲过去抱住他。他的额角,流出了鲜红的血。8.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我抱着昏迷的傅言洲,哭得撕心裂肺。我爸妈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到了。“死……死了吗?
”我妈颤着声问。苏柔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我爸毕竟见过些世面,探了探傅言洲的鼻息,
松了口气:“还有气。”他对我说:“苏念,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找的好男人,
中看不中用!赶紧跟他分了,跟我们回家,爸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我抬起头,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我让你们滚!”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从今天起,我苏念,跟你们苏家,
恩断义绝!”我爸妈被我的样子镇住了,愣在原地。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跟着上了车,从头到尾,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紧紧地握着傅言洲的手。他的手,冰冷得不像话。我好怕,好怕他就这样离开我。
到了医院,他被推进了急救室。我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但是……”医生话锋一转,“他脑部的血块,因为这次撞击,
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什么变化?”我紧张地问。“有可能会刺激他恢复记忆。
”医生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开。恢复记忆?他会想起自己是傅言洲吗?他会想起,
我是怎么骗他的吗?他会怎么对我?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涌向我,让我几乎窒息。
9.傅言洲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他还没有醒。我坐在他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
心里乱成一团麻。我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为我做的第一顿饭,
虽然难吃得要命。他等我下班时,像小狗一样期待的眼神。我生病时,他笨拙又温柔的照顾。
还有他挡在我身前,替我挨那一下时,决绝的背影。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
如果他恢复了记忆,这一切还会存在吗?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