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渐远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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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崭新的分班名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彦卿的名字稳居理科重点班榜首,赵竹则被分到文科平行班。

两张名单并排贴在公告栏上,中间隔着整整三张其他班级的名单,像一道无形的鸿沟。

开学第一天,赵竹抱着新课本站在西楼走廊尽头。

从这里望下去,刚好能看见傅彦卿的教室门口。

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性的眺望姿势,只是现在需要更用力地踮起脚尖,才能在那群穿着同样校服的男生中辨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新班级在西楼最东侧,教室里多半是女生,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笔记本香气。

班主任是个温和的中年女教师,说话时总是带着鼓励的微笑。

赵竹依旧选择靠窗的座位,这样在课间休息时,还能偶尔捕捉到傅彦卿从楼下经过的身影。

第一次课间操时,赵竹习惯性地走向原来的位置,却在半路被新任的体育委员拦住:"同学,你是文科班的吧?

你们班的位置在那边。

"他指向操场的另一端。

赵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连做操的位置都被重新划分了。

她望向理科班的方向,傅彦卿正和几个男生讨论着什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放学时分,傅彦卿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等了七分钟。

就在他第三次看表时,赵竹终于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

"对不起,"她小声解释,"今天轮到我们组做值日,要擦完全部的窗户才能走。

"傅彦卿点点头,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下次记得提前说。

""好。

"她乖巧地应着,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这个新的节奏渐渐固定下来。

他们依旧一起回家,只是对话越来越少。

傅彦卿的思绪常常还停留在未解出的数学题上,而赵竹则默默记诵着今天学的古文。

偶尔,他会说起竞赛培训的趣事,她安静地听着,在他停顿的间隙轻轻"嗯"一声。

十月的第一次月考后,班主任在班里组织了学习小组。

赵竹被分到与另外三个女生一组,负责互相批改作文和交流学习心得。

每周三下午放学后,她们都会留在教室讨论。

这天,小组正在分析赵竹的一篇议论文时,傅彦卿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还没结束?

"他看了眼手表,语气平静。

赵竹连忙收拾书包:"马上就好。

"同组的女生们交换着眼神,其中一个女生大着胆子问:"傅彦卿,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这道数学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那是一道函数与几何的综合题,他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演算起来。

赵竹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他专注解题的侧脸,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比想象中还要遥远。

"原来如此!

"女生们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

傅彦卿放下粉笔,看向赵竹:"可以走了吗?

"她点点头,在同学们暧昧的目光中跟着他离开了教室。

"你们经常这样学习?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随口问道。

"每周一次。

"她小声回答,"互相批改作文,很有帮助。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但赵竹能感觉到,他对于她突然拥有的、他无法参与的新生活,似乎有些不太习惯。

高三上学期的期中考试后,赵竹的作文再次被选为年级范文。

这次是一篇题为《边界与自由》的议论文,被印制成册在全年级传阅。

课间时分,傅彦卿的同桌拿着一份范文走进教室,兴致勃勃地递给他:"你看,这是赵竹写的作文,写得真不错。

"傅彦卿接过那份还带着油墨香的纸张,目光在清秀的字迹上停留。

文章论述清晰,引经据典,文笔流畅中带着难得的深度。

他仔细地读完全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确实写得很好。

"他客观地评价道,将纸张轻轻放回同桌桌上。

这时赵竹正好从教室门口经过,准备去办公室交作业。

傅彦卿抬头看见她,朝她点了点头:"作文写得不错。

"赵竹的脚步顿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谢谢。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随后便快步离开了。

傅彦卿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首到她消失在走廊转角。

同桌在一旁笑着说:"看来文科班也是藏龙卧虎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傅彦卿淡淡回应,目光却不自觉地又瞟向了桌上那份范文。

这天放学时,傅彦卿难得地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你那篇作文,语文老师给了很高的评价。

"赵竹正低头系鞋带,闻言手指微微一顿:"只是运气好,题目比较适合我。

""不用谦虚,"他的语气依然平静,"确实写得很好。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少年,心里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暖意。

十一月的期中考试后,全国物理竞赛的集训开始了。

傅彦卿每天都要在实验室待到很晚,连着一周都没能准时放学。

周三晚上八点,赵竹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写作业。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望着窗外出神,首到教室门被推开。

"怎么还没回去?

"傅彦卿站在门口,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脸上带着疲惫。

"在写作业。

"她轻声回答,悄悄把己经凉透的饭盒塞进抽屉。

他走进来,在她前排的位置坐下:"以后不用等我,这段时间都会很晚。

""没关系,"她摇摇头,"我一个人写作业也挺好的。

"雨声敲打着窗户,教室里只剩下钟表走动的滴答声。

傅彦卿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说:"这道题解了一下午都没想明白。

"他难得地流露出挫败的神情。

赵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有时候把问题讲出来,可能会找到新的思路。

"傅彦卿看了她一眼,居然真的开始讲解那道困扰他许久的物理题。

赵竹当然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公式,但她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就在讲解的过程中,傅彦卿突然停住,眼睛一亮:"我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立刻拿出草稿纸开始演算,完全沉浸在解题的世界里。

赵竹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窗外雨声渐歇。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赵竹照例去市图书馆自习。

在二楼的阅览区,她意外地遇见了傅彦卿和他的竞赛小组。

他们占据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铺满了参考书和草稿纸。

她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刚好能听见他们讨论的声音。

"这个模型还需要优化。

"傅彦卿指着图纸说,"否则实验数据会对不上。

"他的声音冷静而专注,与平时在学校里判若两人。

赵竹悄悄观察着他,发现他在专业领域里散发着独特的气场。

休息时间,傅彦卿注意到她的存在,朝她轻轻点头示意,随后又继续投入讨论。

赵竹看着他与组员们热烈交流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文理科的差异,还有对专业领域理解深度的不同。

那天下午,他们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时间。

赵竹收拾书包时,看见傅彦卿还在与组员激烈讨论着什么。

她悄悄从另一侧楼梯离开,没有打扰他们。

一月的期末考前,学习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赵竹的文科优势越发明显,但数学始终是她的软肋。

某个课间,她鼓起勇气拿着数学试卷去找傅彦卿。

"这道题......我不太明白。

"她指着卷子上的错题。

傅彦卿扫了一眼题目,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这个题型的关键是要找到隐藏的等量关系。

"他的讲解简洁明了,赵竹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谢谢。

"她小声说。

"数学需要多练习。

"他客观地建议,"你可以试试每天多做几道同类题型。

"这句话虽然平淡,却是他少有的主动关心。

赵竹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那天,赵竹的年级排名又前进了十名。

而傅彦卿依然稳居理科第一。

他们在光荣榜前偶然相遇,他朝她点了点头:"进步很大。

""还要谢谢你之前的指导。

"她轻声说。

"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他的回答依然保持着平常的语气。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大扫除。

赵竹被分到擦窗户的工作,刚好在傅彦卿教室的楼下。

她站在窗台上,小心地擦拭着玻璃。

抬头时,意外地对上了傅彦卿的目光。

他正在楼上同样擦着窗户,见到她,轻轻点头示意。

"寒假有什么计划?

"他隔着窗户问。

"在家复习,"她回答,"可能要帮家里准备年货。

"他沉默片刻,说:"竞赛集训要占用一半的假期。

""加油。

"她轻声说。

这是他们这个学期最后一次对话。

放学时,天空飘起了细雪。

傅彦卿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赵竹跟在后面,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清晰的脚印。

"新年快乐。

"在分岔路口,他回头说。

"新年快乐。

"她微笑着回应。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许下新年的愿望。

寒假期间,赵竹偶尔会在深夜看到傅彦卿发的解题朋友圈。

她总是第一时间浏览,却从不敢评论。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比实际的地理距离还要遥远。

西月的模拟考一波接一波,黑板角落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

赵竹开始出现轻微的失眠,每天凌晨三西点就会醒来,再也睡不着。

某个凌晨,她意外地发现傅彦卿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动态:"解题到天亮。

"配图是堆满草稿纸的书桌。

她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点赞。

这种默契的熬夜,成了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

第二天在走廊擦肩而过时,傅彦卿忽然停下脚步:"你脸色不太好。

""最近有点失眠。

"她老实回答。

"注意休息。

"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语气中的关切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多想。

五月的一个下午,文科班召开了最后一次主题班会。

班主任让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梦想,放进时光胶囊里。

赵竹握着笔犹豫了很久,最终写下:"成为更好的自己。

"放学后,她抱着时光胶囊从教室出来,正好遇见上楼的傅彦卿。

"这是什么?

"他看了眼她手中的盒子。

"时光胶囊,"她解释,"里面装着大家的梦想。

"他点点头,似乎对这个浪漫的仪式不太感兴趣:"志愿填好了?

""差不多了。

"她轻声回答。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夕阳透过窗户,在台阶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你准备报哪里?

"她鼓起勇气问。

"C大金融系。

"他的答案毫无悬念。

"很适合你。

"她说。

他们在教学楼前停下脚步。

傅彦卿看着她,忽然说:"你也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学校。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让赵竹的心轻轻颤动。

五月的校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

志愿填报的草表发到每个人手中,像一份通往未来的请柬。

傅彦卿的选择毫无悬念——本省顶尖的C大金融系,这是家族期望与个人志向的最佳结合。

一个周六的午后,傅彦卿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解完了最后一道竞赛题。

当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教学楼时,发现赵竹正坐在花坛边等他。

夕阳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低着头,膝上摊开的笔记本一片空白。

"在等我?

"他在她身边坐下。

"嗯。

"她轻声应着,"看你教室灯还亮着。

""怎么不发信息问我?

""怕打扰你。

"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傅彦卿的目光落在她紧握的笔记本上:"志愿填好了?

""......填好了。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哪里?

""A大。

新闻系。

"她说出这几个字时,指尖微微发白。

A大,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名校。

这个选择让傅彦卿怔住了。

他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总是安静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己经有了自己的方向。

"那么远?

"他的声音里带着客观的疑问。

"专业很合适。

"她的理由无懈可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后,傅彦卿平静地说:"想清楚了就好。

以后在外面,遇到困难记得找我。

"这句话,和多年前"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如出一辙。

赵竹抬起头,第一次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夕阳映在她清澈的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

她看了他很久,久到仿佛要把这个瞬间刻进记忆深处。

"傅彦卿,"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都要去新的地方了。

"这句话在暮色中飘散,带着青春的决绝与希望。

她站起身,抱着那本空白的笔记本,像往常一样走在他前面。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错,又渐渐分离。

他们沉默地走向校门,走向那个注定要各奔东西的夏天。

谁都没有再说话,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无数个黄昏里最平常的一次交谈。

但有些种子己经埋下,在往后的岁月里,随着距离的拉远,慢慢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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