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春天,柳絮飞满了整个小县城的天空。林初夏是被一阵刺耳的争吵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躺在一张斑驳的木床上,屋顶的瓦片有几处已经裂了缝,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床脚的地方形成了一块亮斑。
"你这个赔钱货,还敢顶嘴!"一个尖利的女声从院子里传进来,伴随着拍打桌子的声音。
林初夏猛地坐起来,脑袋一阵剧痛,无数陌生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她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同样叫林初夏的八零年代小县城姑娘身上。原主家境不算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可原主在这个家里并不受宠,尤其是母亲,总是嫌她笨拙、不听话,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隐藏的推手——邻居家的表妹白清清。
白清清长得清秀,嘴甜,又会装可怜,总是在林母面前说原主的坏话,挑拨离间。久而久之,林母对原主的印象越来越差,甚至觉得她是家里的累赘。原主性子老实,不懂辩解,最后在一次被陷害后,和家人彻底闹翻,孤身一人外出打工,途中遭遇意外,香消玉殒。
林初夏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暗发誓——既然她来了,就绝不能重蹈原主的覆辙。她要让家人重新认识自己,也要让那个白清清付出代价。
院子里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林初夏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院子不大,中间有一棵老槐树,枝叶已经长得很茂密。林母正站在灶台前,双手叉腰,脸上带着怒气。林父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闷头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哥哥林建国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扳手,似乎在修自行车,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母亲,眼里带着无奈。妹妹林雪梅则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还敢出来?"林母一看见林初夏,火气更大了,"昨天你是不是又去跟隔壁的白清清吵架了?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惹事!"
林初夏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原主的记忆——昨天白清清故意在供销社门口绊了她一下,让她摔了一跤,还当众说她偷东西。原主气不过,和白清清吵了起来,结果被路人看到,传到了林母耳朵里。
"娘,我没有吵架。"林初夏走上前,声音平静,"是白清清故意绊我,还诬陷我偷东西。我只是解释了几句,她就哭着跑了。"
林母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白清清那孩子多懂事,怎么会冤枉你?你就是嘴硬!"
林初夏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转身回到屋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她记得,原主昨天从供销社买了一块碎花布,准备给妹妹做裙子,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她把布袋递给林母:"这是我昨天买的布,发票还在里面。如果我真偷了东西,怎么会有发票呢?"
林母狐疑地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张供销社的发票,上面写着购买日期和金额。她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稍稍退了些,但还是嘴硬:"就算你没偷,也不该和人吵架。女孩子家,要安分点。"
"我知道了,娘。"林初夏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是她改变家人看法的第一步。
这时候,院门外传来一阵自行车***。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军绿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腰间系着一条皮带,肩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包。男人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端正,眼神锐利而沉稳。
"周景琛?"林建国抬头,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回来了?"
周景琛是隔壁村的,小时候和林建国一起长大,后来参军去了外地,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他微微一笑,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部队放假,回来看看。这是婶子吧?"
他礼貌地朝林母点了点头,然后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林初夏身上。那一瞬,他微微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和记忆中那个总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林初夏完全不同。她的眼睛明亮,神情从容,仿佛换了一个人。
"这是我二丫头,初夏。"林母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周景琛点点头,视线在林初夏脸上停留了几秒,才转向林建国:"我听说你在修自行车,正好我带了些工具,一起看看吧。"
林初夏站在一旁,看着周景琛熟练地拧着螺丝,心里忽然一动——原主的记忆中,周景琛是一个正直可靠的人,也是少数几个曾经帮过原主的人。如果能和他打好关系,或许以后会多一个助力。
午饭的时候,林母的态度明显好了一些。林初夏主动帮忙洗碗、扫地,还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林父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丫头,好像变了。"
林初夏听在耳里,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这只是开始,她要让家人慢慢发现,她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赔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