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试探
李闻坐在车厢的一角，窗外的风景被昏黄的车灯割裂成无数晦暗的碎片。
他的心仍未平静，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扭曲的光影、令人战栗的低语，还有那个神秘的系统。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还残留着土地公召唤后留下的暖意。
但与此同时，一种沉重的压迫感正在他的心底蔓延。
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他甚至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更遑论刚刚经历了一个足以摧毁整座城市的“烛夜”。
可他的首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会轻易结束。
“新人。”
程羽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李闻猛然抬头，对上了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他发现，程羽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过自己，那是一种锐利到令人窒息的注视，仿佛他正在试图从李闻身上找到什么。
“嗯……怎么了？”
李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你今天的表现，出乎意料。”
程羽的语气依然冷淡，但隐隐透出一丝试探，“第一次面对S级威胁，居然没有吓得动不了？”
李闻干笑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可能是……还没来得及害怕吧？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
程羽没有继续说话，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说明他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装甲车驶入749组织的总部，这是一座隐藏在城市郊区的巨型地下设施。
入口处守卫森严，暗藏的摄像头和重型机枪随处可见。
李闻跟着小队走进地下通道时，甚至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微微震动，像是某种巨型机器在更深处运转。
总部内部的装潢十分简洁，冷色调的灯光和银灰色的金属墙壁让这里显得冰冷而高效。
偶尔有其他身穿制服的干员路过，他们目光冷漠，脚步匆匆，似乎每个人都在执行一项关乎生死的重要任务。
“沈槿，把烛夜的详细数据提交到研究院。”
程羽一边下达命令，一边朝李闻挥了挥手，“你，跟我来。”
李闻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跟上了。
他们走进了一间巨大的档案室，房间西周的墙壁都被高高的铁架填满，架子上摆满了成千上万份文件和收容物的专属记录。
程羽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份档案，递给李闻。
“看清楚，知道我们在对付什么。”
李闻接过档案，低头翻看起来。
代号：烛夜（Y-001）类别：自然变异型威胁等级：S级首次发现时间：三个月前，江宁市工业区特性描述：吞噬光源：烛夜以吞噬可见光为核心特性，被其光线笼罩的区域会失去所有光线，变成一片绝对黑暗。
虚无化效应：烛夜接触到的物质会被彻底抹除，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法通过任何仪器检测到残留。
低语污染：接触者会听到持续不断的低语声，这种声音会侵入大脑，产生强烈的精神压迫感，并引导目标主动靠近烛夜。
己知事件记录：事件001：江宁市工业园工人失踪案失踪人数：67人。
事发后，警方封锁现场，发现大量光滑地面与异常暗影，烛夜首次被定位为S级威胁。
事件002：东环隧道群体失踪案失踪人数：214人。
隧道内照明系统全面失效，抢修队进入后，所有成员失联。
调查显示，烛夜疑似开始向更大范围扩散。
事件003：749小队首次接触行动任务代号：“黑光捕猎”。
执行任务的小队因低语污染全员牺牲，行动失败。
档案最后，标注着一行血红色的大字：“高优先级收容目标。
禁止普通干员独自接触。”
“所以……”李闻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之前有整支小队因为这个东西死掉了？”
程羽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让人心寒：“749的人从来不是不会死，尤其是对付像‘烛夜’这样的东西时。”
“那……我们今天怎么成功了？”
李闻试探着问，眼神躲闪。
程羽的目光变得锐利，他靠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闻：“这也是我想问的。
你知道那道突然出现的结界是什么吗？”
李闻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额头冒出了冷汗。
他竭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无辜：“结界？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你们之前布置的装备起作用了吧？”
程羽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李闻看了很久，久到李闻几乎以为对方己经看穿了他的谎言。
最终，程羽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档案室的出口。
“别耍什么花样，”他低声说，声音冷得像刀，“749可不喜欢秘密。”
档案室恢复了安静，李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捏着手中的档案，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刚才，那个神秘的系统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宿主，成功完成任务，激活新选项：神祇进阶路径。”
“神祇进阶？”
李闻眉头一皱，低声嘀咕。
系统的界面再次展开，一行行文字浮现：己解锁神祇：土地公（低阶）进阶目标：解锁河伯（中阶自然神祇）。
条件：收容‘水系变异鬼怪’目标两次。
“还真是个游戏……”李闻咬了咬牙，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
但心底深处，他清楚地知道，这个系统不会简单到像游戏一样。
他没有选择，一旦踏入749，似乎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烛夜只是开始。”
他喃喃自语，重新将档案放回架子，走出了档案室。
在他背后，那一排排冰冷的档案柜仿佛在注视着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