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之日，迎来的不是封赏，而是三千铁甲。我被锁在囚车里，
亲眼看着满门三百口人头落地。我最爱的妻子，依偎在新皇怀里，笑得花枝乱颤。“夫君，
你的兵权，我和陛下就笑纳了。”新皇，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弟弟。我被活活剐了三千六百刀，
骨殖被恶犬分食。一睁眼，我竟回到凯旋归来的庆功宴上。弟弟端着毒酒，满脸关切地走来。
“兄长辛苦，请满饮此杯。”我接过酒杯，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掐住旁边妻子的脖子，
将酒尽数灌了下去。1酒液顺着柳如烟的嘴角溢出，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
她娇媚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我的手像铁钳，死死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呃……嗬……”她剧烈挣扎，锦衣华服皱成一团，金步摇叮当作响，敲打着死亡的序曲。
“兄长，你做什么！”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三皇子赵辰，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失声尖叫。
满朝文武，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骇住了。我松开手。柳如烟像一滩烂泥，
瘫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口中涌出乌黑的血沫。“贱人！”我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
酒水菜肴碎了一地。我指着地上痛苦扭曲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嘶吼。“你竟敢下毒害我！
”下一秒，我转身，重重跪在病体沉沉的老皇帝面前。“父皇！儿臣请罪！”我重重叩首，
额头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此酒定是这毒妇所备！她见三弟亲自为我斟酒，
便想一箭双雕，同时毒杀我们兄弟二人！”“她想挑拨我与三弟的手足之情，
为柳家谋夺我手中的三十万兵权！其心可诛！”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赵辰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他的计划，是在酒里下一种慢性毒，
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可我，换了另一种更烈性的毒。就在刚才接过酒杯的一瞬间，
我用袖中藏的毒粉，换掉了他杯中的毒。这毒，是我前世在边关从一个西域毒师那里得来的，
名为“缠丝绕”。不会立刻致命，却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陛下！陛下明鉴！
小女绝无此心啊！”柳丞相，我的岳父，惊骇地冲出队列，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
“哦？是吗？”我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高高举起。“这块玉佩，
是从一个企图刺杀我的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丞相大人，你可认得？
”那是一块鸳鸯戏水纹的暖玉，柳如烟和赵辰的定情信物。前世，柳如烟就是拿着这块玉佩，
向我炫耀她与赵辰的私情。赵辰看到玉佩，瞳孔骤然收缩。柳丞相更是面如死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御座上的老皇帝，本就多疑，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
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重重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喘不上气。
“来人……把这个毒妇拖下去！严加看管！”“封锁宴会厅！彻查此事！
”2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还在抽搐的柳如烟。
地上只留下一滩乌黑的血迹，触目惊心。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可怕。赵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大脑一片空白。他精心策划的一切，被我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砸碎。
太医很快赶来，跪在皇帝面前回话。“启禀陛下，将军夫人所中之毒，名为‘缠丝绕’，
此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中毒者会日夜经受筋骨寸断之苦，七日之内，容颜尽毁，
化作一滩脓水而死。”听到“容颜尽毁”四个字，赵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他心疼了。他想救柳如烟，却又不敢暴露自己，那副憋屈又愤怒的样子，
真是赏心悦目。我抓住这个时机，再次向皇帝请命。“父皇！此毒如此阴险，背后定有同党！
为保父皇与皇子们的安危，儿臣恳请暂领禁军，封锁皇城，捉拿逆贼！”“不可！
”赵辰立刻出声反对。“禁军守卫皇城，岂可轻易交予外臣！”“三弟！”我厉声打断他，
眼中“含泪”，“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现在还在怀疑我吗？
难道非要等贼人冲到父皇病榻之前，你才甘心吗？”我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是啊，
我刚刚“被下毒”，是受害者，我的任何要求都显得合情合理。皇帝疲惫地摆了摆手。
“准了。”他将一块令牌扔到我面前。“赵决，禁军暂由你调遣，务必护卫皇城周全。
”“儿臣遵旨！”我接过令牌，心中一片冰冷。我第一时间调动禁军，
控制了宫中几处最重要的关隘，将赵辰安插在宫中的势力范围，压缩到了最小。然后，
我独自一人，来到皇帝的寝宫。病榻上的父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我跪在他床前，没有提一句兵权，没有说一句朝政。
我只说我们父子之间的情分，说我十年征战的苦楚。说着说着，我“无意”间透露，
去年冬天，边关粮草曾被柳丞相克扣，差点导致全军覆没。是我挪用了自己积攒的军饷，
才让将士们撑过了那个寒冬。“父皇，儿臣不怕死，儿臣怕的是，这大好河山，
被奸佞小人断送。”皇帝本就忌惮外戚，听闻此事，眼中杀机更盛。
“那个毒妇……”他喘息着说，“交给你审问，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儿臣，遵旨。
”我叩首，退出了寝宫。柳如烟这颗棋子，这个活证据，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走出大殿，
看着天边惨白的月亮，前世被凌迟的剧痛仿佛又在骨缝里蔓延。父皇，前世您也是这样，
听信谗言，下令将我满门抄斩。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愚忠的臣子。我会用我的方式，
拿回属于我的一切。3将军府的地牢，阴暗潮湿。我遣散了府中所有柳如烟安插的眼线。
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地牢的墙壁上，我命人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镜。
柳如烟被铁链锁在正中央，身上华美的衣衫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她的脸，
已经开始出现小范围的溃烂，曾经如花似玉的容颜，此刻正一点点变得狰狞。“赵决！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她看到我，用尽全身力气咒骂着。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的声音很轻，
却让她如坠冰窟。“这只是开始。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家族，你的情郎，
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你做梦！辰哥哥会来救我的！他会杀了你！”“是吗？
”我笑了，“那我们就拭目以待。”我不再理会她的嘶吼，转身离开了地牢。复仇，
需要耐心。更需要盟友。长公主赵宁，皇帝的亲妹妹，我血缘上的姑姑。前世，
她曾为我求情，被赵辰软禁，最终下场凄惨。这一世，我要将她拉到我的阵营。
我利用禁军统领的职权，在御花园制造了一场“偶遇”。“长公主殿下。”我向她行礼。
赵宁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赵将军。”“殿下还记得吗？您十岁那年，
在太液池落水，是我救了您。”赵宁的脸色微微一变。“事后，我送了您一个护身符，
不知殿下是否还留着？”这件事，极为私密，除了我和她，再无第三人知晓。赵辰，
更不可能知道。赵宁的眼中，警惕化为了震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领口。
“你……”“殿下，借一步说话。”我将她引到一处僻静的假山后。“赵辰母子，
一直视殿下为眼中钉，处处打压。殿下难道就甘心一辈子被他们踩在脚下吗？”我的话，
直白而尖锐。“赵将军，慎言。”“殿下不必惊慌，我只说一件事。三日之内，
赵辰会以‘清查后宫，防止巫蛊之术’为名，搜查您的宫殿，试图栽赃您身边最得力的女官。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信与不信，三日后便知。”说完，我转身离去，
留下满脸惊疑不定的赵宁。我知道，她会的。因为她别无选择。三天后，赵辰果然发难，
带着人浩浩荡荡地闯进了长公主的宫殿。但赵宁早有准备，将计就计，
反而让赵辰的一个心腹太监露出了马脚，被当场拿下。赵辰的计谋，彻底落空。当晚，
长公主府的马车，悄悄停在了我将军府的后门。昏暗的书房里，赵宁看着我，神情复杂。
“你到底是谁？”“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我为她倒上一杯茶。“殿下，你我联手，
我助你摆脱困境，你做我在宫中的眼睛。如何？”赵宁沉默了许久，最终端起了茶杯。
“我凭什么相信，你最后不会像赵辰一样，把我当成垫脚石？”“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我看着她，“而且，我赵决，从不向自己人挥刀。”前世，她为我求情而死。这一世，
我保她一世安宁。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同盟，达成。4扳倒赵辰的第一步，
是让他自乱阵脚。扳倒他的第二步，是让他身败名裂。机会，很快就来了。第二日早朝，
我手持玉笏，昂然出列。“启禀父皇，儿臣夜观天象，结合边关地理，
推断北方蛮族将在七日后，因突降暴雪，粮草不济，孤注一掷，突袭我朝边境！”此言一出，
满朝哗然。“一派胡言！”柳丞相的党羽，户部侍郎张谦立刻跳了出来，“赵将军刚回京城，
莫不是打了胜仗，就以为自己能通晓天机了？”“就是，行军打仗靠的是兵法谋略，
岂能靠什么夜观天象？”附和之声四起。赵辰故作大度地站出来，对我“劝说”。“兄长，
你刚回京，舟车劳顿，许是过于忧虑了。边关有数十万大军镇守，固若金汤，
蛮族不敢轻易来犯的。”他嘴上说着关心，眼底的嘲讽却毫不掩饰。他在暗示我，
打了胜仗后精神失常，开始胡言乱语了。我冷眼环视着这群跳梁小丑，心中一片平静。
“我不仅知道他们会来，我还知道，他们会从何处来。”我从袖中拿出一份地图，呈了上去。
“黑风口！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向被视为防守死角，兵力薄弱。蛮族定会出其不意，
从此地突入！”“荒谬！”张谦再次反驳，“黑风口两侧皆是悬崖，大军如何通过？
赵将军莫不是在纸上谈兵？”我没有理他，只是直视着龙椅上的皇帝。“父皇！
儿臣愿立下军令状！”我的声音响彻整个太和殿。“若七日之内，黑风口安然无事，我赵决，
自愿交出镇国大将军之印，解甲归田，永不入京！”满朝皆惊！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交出兵权？那可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赵辰的眼中，
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认为我疯了，这是自寻死路。“兄长言重了！”他假惺惺地说道，
“既然兄长如此笃定，那弟弟便支持兄长。只是军国大事，不可儿戏，为了以示公允，
这几日便由弟弟我，代为‘监督’兄长的判断，如何？”他想借此机会，彻底将我踩在脚下。
“好。”我看着他，吐出一个字。皇帝被我的决绝镇住，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准奏。”一场豪赌，就此开始。京城里，流言四起。所有人都说我赵决打了胜仗后，
变得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离死不远了。我毫不在意。每日，
我都会准时去地牢“探望”我那位娇妻。我告诉她，外面的人都说我快要完蛋了。我告诉她，
赵辰很快就能把我踩下去，然后风风光光地来救她了。柳如烟的眼中，
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她开始吃饭，开始配合治疗，她想活下去，
想看到我被千刀万剐的那一天。看着她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备受煎熬，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与此同时，我通过赵宁的秘密渠道，将一封真正的密信，送到了我留在边关的副将，
林冲手中。“按计行事，一个不留。”万事俱备，只待东风。而我，就是那阵东风。
5第七日。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太和殿内，气氛诡异。
赵辰站在百官之首，春风得意。他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只等军令状的时辰一到，
就当众羞辱我，逼我交出兵权。柳丞相一党，个个面露喜色，
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削职为民的凄惨下场。我站在大殿中央，闭目养神，
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午时三刻，监官高声唱喏。“时辰到！
”赵辰向前一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兄长，看来，是你的天象不准啊。
”“按照军令状，你是否该……”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他。
“报——！！”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身披红甲，冲入大殿，单膝跪地。“八百里加急！
黑风口大捷！”短短七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炸响。赵辰脸上的笑容，
瞬间僵住。“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地问。信使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奏报，高高举起。
“林副将率军，于黑风口设伏，大破蛮族三万铁骑！斩敌一万，俘虏五千，
蛮族可汗仓皇逃窜！”“奏报中详述，林副将完全是按照将军您的密令行事，
才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满朝文武，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惊，
不解，恐惧，敬畏。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脸色惨白的赵辰，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三弟，
看来，是我的天象，准了。”这还没完。我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第二份奏折。“父皇！
儿臣还有要事启奏！”“在清剿蛮族王帐之时，我军将士，搜出了一封通敌密信！
”太监将密信呈上。皇帝展开信件，只看了一眼，便气得浑身发抖，
猛地将信砸在了赵辰的脸上！“你这个逆子！！”赵辰狼狈地捡起信，看到上面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