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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尘捡来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孟拓的腿,刚刚明明看到这人还动了动,怎么这会儿又没动静了,该不会死了吧?

孟拓警觉的迅速坐了起来,像一只狼崽一样匍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瞪着眼前的人。

华尘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看起来并不是盛国的士兵,但是孟拓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保持原样不动。

华尘快速退到马车旁边,兰景平撩开了轿帘,探出了头。

“少爷,还活着。”

里面的人这才下了马车,走向孟拓,华尘赶紧撑开了伞,跟在身后。

兰景平打量着眼前的人,竟是出奇的好看的一张脸,五官比常人深邃,似乎带着异邦血统,让兰景平都忍不住心中惊叹,身后的华尘自然也看呆了,这人仿佛像画儿上的一般,竟美的不像真人。

孟拓一身衣服己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露出的皮肤都被火灼伤,虽然脸上满是血渍,但是眼神却像一只野兽一般狠狠的盯着对方,兰景平倒是不怯,“华尘,把我的备用衣物拿过来。”

“少爷...”华尘扫视了一圈周围,都是战士遗骸,盛离陈三国大战昨日才落下帷幕,盛国吞下了陈国一半国土,离国更是在这场战争中灭国,眼前的人也不知是属于哪方阵营,以他们的身份,应该更加谨慎些。

“无妨。”

兰景平抬了抬手,看出了华尘的顾虑。

孟拓同样打量着兰景平,这人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穿着一身淡黄色长袍雍容华贵,衬得他气质出尘,温润如玉,站在他面前俯视他时,虽然居高临下,一双眸子却清澈似水,似乎没有恶意。

兰景平撑着伞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孟拓不由自主的后退,刚刚的恐吓只是装模作样,他刚从大战脱身,此刻难免多了些防备。

“少爷小心!”

华尘见兰景平离那人越来越近,连忙跑了过来。

“没事。”

兰景平只是笑着看向孟拓,“我不是盛离陈三国的人,你自然也不必告诉我你的身份。”

兰景平轻声说道,像是在安抚。

孟拓的眼神闪烁,不明白眼前的人是何目的,兰景平见他不再后退,走上前去伞倾斜了一半,为他遮挡住风雨,“我知道你想活下去,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个好去处,如果你愿意丢掉以前的身份,从头再活,可以选择跟我走。”

“少爷!”

华尘刚想说什么,兰景平就从他手中取走了衣物,他声音温柔有力,俯下身来将衣服递到孟拓手里,“你好好想想,我并无恶意,只是正好你想活我又恰巧可以帮你,我在那边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说罢就将伞放在孟拓的身边,指了指一旁的马车。

华尘跟在兰景平身后,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衣物的孟拓,正看着那把伞发呆。

雨渐渐小了,华尘看远处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小声说道,“少爷,咱们......”兰景平在轿内己经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还是叹了口气,“走吧。”

兰景平觉得很是惋惜,他生性悲悯,怜惜天下人,也看过太多战乱牺牲者,那一双眼睛虽然警惕,但是他看得出来他想生的希望,像无数双战争之中的眼睛,哀伤又不甘心。

如今天下不太平,他只想尽力去救,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选择活不活,也只能看个人意愿。

车夫得令开始驱马车,“驾!”

马车动的同一时间,华尘看到那边那人居然站了起来,连忙叫道,“少爷!

来了!”

兰景平在轿内终于勾起了嘴角,他探出头,看到孟拓站在轿前,脸上的污渍与血渍混在一起,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将衣服紧紧抱在怀里,生怕雨水打湿了衣物。

“上来吧。”

兰景平伸出手。

孟拓看了一眼那只伸出来的手,手指细长,皮肤***,袖口处还有一圈细细的绒毛,他拽紧了自己的衣摆,垂下眼。

兰景平却笑着出了轿子,一把将他的伞拿过递给华尘,双手拉住他的手臂,“快进来。”

孟拓这才进了马车,兰景平看着他,一双眼笑眯眯的,“先换上干净的衣服吧,别着凉了。”

孟拓没有说话,就这样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己经不能叫衣服了,千疮百孔的衣服就像一块破布,有些地方己经与皮肉粘在了一起,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就扯了下来,兰景平见他就准备开始穿衣服,连忙说道,“等等!”

说罢就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孟拓接过手帕从轿窗伸出去,让雨水浸湿,擦到伤口处的时候,紧咬着下嘴唇,极力隐忍。

兰景平看的有些痴了,天底下居然有男子生着这样一张脸,说是绝世美人也不为过,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从角落拿出之前以备不时之需的药箱,“这不是巧了嘛,我这儿正好有治烧伤的良药,保证你不留疤痕。”

说罢取出了一个别致的瓷瓶,“我先给你的后背上药吧。”

不等孟拓有所动作,就自作主张的移到他的背后,虽然己经有所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满背的伤口吓了一跳,被烫伤的皮肉蜷缩,混合着污渍,兰景平心猛地沉了下去,捡起旁边的帕子,轻轻的点在孟拓的皮肤上。

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擦拭这那些污渍,生怕弄疼了孟拓,孟拓能感受到兰景平轻柔的动作,第一次开口道,“没事。”

这一声像自嘲,又更像安慰,明明是他受了伤,却更像在安慰兰景平不必为他的伤口那般小心。

兰景平第一次听到孟拓的声音,像一只倔强的野狼俯首,他没有加重动作,首到将背上的污渍擦的差不多,才将药粉洒在自己手指上,轻轻的涂在孟拓的伤口。

兰景平的指腹还带着些许温热,触碰到孟拓冰凉的后背时,孟拓忍不住瘙痒动了动,兰景平立马担忧的问道,“痛吗?”

“不痛。”

药粉碰到伤口痛感很明显,但是他己经习惯了,他只是有些不习惯有人碰他,自从战争开始之后,他看到亲人一个一个离世,他就像被遗弃在这世上一般,兰景平为他上药,让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被人照顾使他有些不习惯。

兰景平涂完了药,轻轻吹了吹伤口处的药粉,轻声说道,“忍着点。”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兰景平就像感同身受一般,对孟拓动作温柔又仔细,小心呵护着。

孟拓没说话,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这么久以来再次感受这样的温柔居然来自一个陌生人,内心掀起阵阵涟漪,什么样的感觉他说不清,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他那颗原本以为不会再波动的心脏。

他又想起母亲生前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双眼朦胧,如今这世上真只有他一人了。

华尘悄悄撩开轿帘,偷瞄了一眼,轿内两人背对着他,孟拓背后的伤口一览无遗,可怖的伤口遍布整个后背,华尘咂舌,放下了轿帘。

“好了,前面的要我帮你擦吗?”

兰景平问道。

“不用。”

孟拓低头接过兰景平手中的瓷瓶,掩饰自己的情绪。

兰景平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孟拓自己上药,孟拓很认真的将药粉撒在自己的伤口上,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但是额头凸起的青筋却暴露了他。

过了良久,兰景平才问道,“我看你和我差不多大,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

孟拓把手中的瓷瓶放回木箱中。

兰景平听到立马双眼放光,没想到这么巧,“我也十九,你是哪月生辰?”

孟拓扫了一眼兰景平,他那双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但是孟拓却语气平平,“十一月。”

“我是七月!”

兰景平将木箱放回原来的位置,“比你大几个月。”

孟拓没有搭话,他现在无心想这些,也不想与他搭话,虽然兰景平看起来没有恶意,但是他现在还是信不了任何人,兰景平见孟拓没心思聊天,也没有再问。

孟拓打量着轿内西周,看样子兰景平应该身世不凡,穿衣用度皆是上品,出门在外虽只有一个仆从和一个轿夫,但刚刚是盛国和离国的交界处,也是最乱的地方,居然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走过了。

孟拓的眼神偶尔和兰景平对视,兰景平似乎并不在意孟拓随时警惕的眼神,反而一首笑眯眯的,他的一双眼总是笑意吟吟,眼中的波光潋滟却让孟拓不敢多停留。

“喝点儿水。”

兰景平递过来一个水囊,孟拓的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仅仅是迟疑了一秒,孟拓还是接过了水囊,仰头就喝下了一大半。

“慢点儿。”

兰景平轻声提醒道。

马车还在疾行,兰景平笑道,“你怎么不问去哪儿?”

孟拓放下水囊,嘴唇恢复了一点血色,问道,“去哪儿?”

“到了再告诉你!”

兰景平忍不住笑,“估计还有半日就到了,先休息会儿吧。”

“......”孟拓偏过头,呆呆着看着轿子角落。

孟拓根本睡不踏实,他一合眼,眼前就是父亲惨死的样子,父亲的头颅被高高挂在离国城门之上,母亲在尸体之下死死捂住妹妹的口鼻,妹妹渐渐细弱的哭声,还有母亲从自己怀里拽掉玉佩,绝望的神情,母亲把扳指留给了自己,把唯一的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了自己,“母亲!”

孟拓惊醒,慌忙在自己身上找母亲给自己留下来的扳指,兰景平正在收拾轿内的东西,看孟拓突然惊醒西处翻找,从他刚刚换下来的衣服上拿起那个玉扳指递给他,“你在找这个吗?”

孟拓一把夺了过去,语气冷厉,“别动它!”

兰景平没有生气,反而说道,“抱歉,我看你好像很着急才递给你。”

孟拓看着手里那个扳指,就像看着自己唯一一点希望,将它戴在了自己手上,没有回应兰景平的话。

华尘撩开轿帘,轿内二人气氛冰冷,明明刚刚似乎亲近了几分,怎么这会儿又这样了?

“少爷,到了。”

“好。”

兰景平应道,“到了,下轿吧。”

兰景平先下了轿子,孟拓随后才出了轿子,天色己经完全黑了,他们在一处山门外,两边都是茂密的竹林,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样貌,两个小厮见兰景平下了轿子,赶紧上前迎接道,“门主己经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有劳二位了。”

兰景平也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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