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艺术,沈洲,这是为了纪念叔叔阿姨!”“你爸妈的故事,就应该被更多人看到!
”电话那头,我交往了七年的女友许晚,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我捏着手机,
站在人声鼎沸的发布会现场,如坠冰窟。巨大的电子屏幕上,
“年度巨献《尘埃之光》”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主演,顾衍尘。策划,许晚。故事蓝本,
改编自我父母那场惨烈的车祸。1我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穿过拥挤的记者群,
一步步走向发布会的主席台。聚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台上,许晚正穿着一身高定礼服,
挽着当红小生顾衍尘的手臂,笑靥如花。她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随即又化为一种带着怜悯的关切。“阿洲,你怎么来了?这里人多,你身体不好,
先回去好不好?”她想过来拉我,被我侧身躲开。顾衍尘,她迷了十年的偶像,
此刻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那里面有高高在上的优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大概觉得,我就是那个活在悲剧里,走不出来的可怜虫。而他们,是普度众生的神。
“许晚。”我开口,声音很平静,“这部电影,我不同意。”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麦克风的放大下,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镜头“唰”地一下对准了我。许晚的脸色彻底白了。她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急切地说:“沈洲,你别闹!
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和衍尘有多重要吗?”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
此刻觉得无比陌生。“重要?”我重复着这个词,只觉得荒谬,“比我父母的骨灰还重要?
”“沈洲!”她拔高了音调,带着一丝恼羞成怒,“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们是在升华他们的故事,是在创造艺术!你太自私了!”“自私?”我笑了。
我从怀里掏出一沓文件,狠狠摔在桌上。“这是我爸妈的日记,私人信件,
还有事故调查的内部资料。”“许晚,你告诉我,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
然后卖给他们的?”文件散落一地,几张我父母年轻时的合照滑落到许晚的脚边。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我……我没有卖!”她语无伦次地辩解,
“我只是……只是分享给了顾老师的团队,为了让剧本更真实……”“真实?
”我一步步逼近她,直到她退无可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背景板。
“真实就是把我父母的遗物,当成你讨好偶像的垫脚石?”“真实就是把我全家的伤疤,
撕开来拍成电影,给你和你的‘顾老师’赚名声,赚票房?”我的质问,一字一句,
像钉子一样钉进她的心里。会场的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她惨白如纸的脸。
顾衍尘的经纪人反应很快,立刻上来打圆场。“这位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我们对令尊令堂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艺术创作是自由的。
许晚小姐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滚开。”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那经纪人被我的气势所慑,竟然真的后退了半步。我没再看他,目光死死锁着许晚。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立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个项目终止。
”许晚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求助地看向身旁的顾衍尘。顾衍尘终于动了。
他上前一步,将许晚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沈先生,你的心情我理解。
但《尘埃之光》这个项目,我们投入了巨大的心血,不可能说停就停。”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这样吧,作为补偿,我们可以在片尾,用一整个黑屏,
来鸣谢你的父母。并且,票房收益的百分之一,可以捐给以你父母名义成立的慈善基金。
”“你看,这样够不够有诚意?”他一副“我已经仁至义尽”的模样。
周围的记者开始窃窃私语。“百分之一,那也不少了,这电影要是爆了,得上千万吧?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能换来这么大一笔钱做慈善,也算好事了。
”“这男的也太固执了,不懂变通。”我听着这些议论,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
我看着眼前的顾衍尘和许晚,他们就像一对璧人,站在道德的高地上,
俯视着我这个不识抬举的“受害者家属”。“说完了?”我问。
顾衍尘蹙眉:“你还想怎么样?”“不怎么样。”我突然笑了,笑得很大声,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王律师。”“是我。”“天启资本,从今天起,由我接手。”“另外,
通知下去,立刻收购‘星辉影业’。”“对,就是顾衍塵簽約的這家公司,
也是《尘埃之光》的最大投资方。”“我要用最快的速度,不计成本。”说完,我挂断电话,
无视了所有人震惊到呆滞的表情。我走到顾衍尘面前,凑到他耳边,
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你不是喜欢拍别人的故事吗?”“很快,你自己的故事,
也会成为一部精彩的电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一个戏子的陨落》。
”2.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我那通电话的内容给震住了。天启资本?
那可是国内最神秘,也是最顶级的投资巨鳄,传闻其掌控的资产富可敌国,
触角遍布各行各业,尤其在文娱产业,更是说一不二的霸主。收购星辉影业?
星辉虽然是业内一线,但跟天启比起来,不过是只大点的蚂蚁。不计成本地收购,
那简直比捏死它还容易。顾衍尘的脸,瞬间从傲慢的白色,变成了惊恐的青色。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他失败了。我的表情,
比西伯利亚的冻土还要冷硬。“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
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我没理他。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失魂落魄的许晚身上。
她大概还没从“天启资本”这四个字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
那个眼神,好像是第一天认识我。也对。在她眼里,我只是个父母双亡,
靠着一点微薄遗产和稿费度日的普通编剧。她从来不知道,我那个看似普通的建筑师父亲,
其实是天启资本的创始人。更不知道,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父亲生前为人低调,
从不显山露水,他希望我能过普通人的生活,靠自己的才华立足。所以,这七年,
我隐藏身份,和许晚一起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为了一个剧本能卖出去熬得两眼通红。
我以为这就是爱情,是同甘共苦。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笑话。
“沈洲……你……”许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踉跄着向我走来,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天启资本……那是你家的?”她的声音里,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悔恨与狂喜交织的复杂情绪。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
“跟你,有关系吗?”我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许晚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明白了。
她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一个她以为是尘埃里的石头,原来是藏在沙砾下的钻石。而她,
亲手把这颗钻石,扔进了泥潭,还踩上了几脚。“不……阿洲,你听我解释!”她慌了,
彻底慌了,“我真的不是为了讨好顾老师,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想让你父母的故事被永远铭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若是从前,我一定会心疼。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就在这时,会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气场强大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
是一个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的男人。他就是王律师,我父亲最信任的伙伴,
也是天启资本的执行总裁。王律师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少主,手续已经办妥。
从法律意义上说,您现在是天启资本的唯一持有人。”他身后的一名助理递上一份文件。
王律师看都没看,直接转向已经吓傻了的星辉影业的代表。“星辉影业,从现在开始,
被天启资本全资收购。你们的董事长,五分钟后会接到正式通知。
”“至于《尘埃之光》这个项目……”王律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即刻封存,所有相关资料全部销毁,所有参与人员,永不录用。”他的话,掷地有声,
不容置喙。星辉影业的代表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顾衍尘的经纪人更是面如死灰。
永不录用。对于靠这行吃饭的人来说,这四个字,就是死刑判决。顾衍尘本人,
更是摇摇欲坠。他引以为傲的演艺事业,他用来换取艺术殿堂门票的垫脚石,在这一刻,
碎成了粉末。所有的记者都疯了。他们手里的相机和手机,几乎要怼到我的脸上。“沈先生!
请问您真的是天启资本的继承人吗?”“沈先生!您收购星辉,
是为了报复顾衍尘和许晚小姐吗?”“天价收购只为封杀一部电影,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问题像雪花一样砸来。我充耳不闻。我走到瘫坐在地上的许晚面前,蹲下身,
捡起那张我父母的合照。照片上,年轻的父母笑得灿烂。我用指腹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然后,我看着许晚,一字一句地说道:“许晚,你不是想让他们的故事被铭记吗?
”“我会的。”“我会亲自来写,亲自来拍。”“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是怎样一对伟大而善良的人。”“而你,还有他……”我瞥了一眼面无人色的顾衍尘,
“你们,又是怎样一群卑劣无耻,靠吸食他人骨血为生的蛆虫。”“你们不是喜欢聚光灯吗?
”“从今天起,我会让你们永远活在聚光灯下。”“只不过,是以一种你们最不想要的方式。
”说完,我在王律师和保镖的护送下,转身离开。身后,
是许晚绝望的哭喊和记者们疯狂的追逐。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3.回到天启资本总部的顶层办公室,我才真正感受到父亲留下的这个商业帝国是何等庞大。
整整一层楼,近千平米的空间,都是我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华景致。
王律师将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少主,这是星辉影业的全部资料,
以及……关于顾衍尘和许晚的背景调查。”我翻开文件。顾衍尘,表面上是科班出身,
靠着一部网剧爆火的实力派小生。实际上,他背后一直有个金主,
是个比他大了二十多岁的富婆。他能拿到的大部分资源,都是这位富婆砸钱换来的。
而《尘埃之光》这个项目,就是他为了摆脱富婆,谋求转型,向主流电影圈递交的投名状。
至于许晚……我看到了她和顾衍尘的聊天记录。从我们交往的第三年开始,
她就以“粉丝”的名义,频繁地给顾衍尘发私信。内容从一开始的崇拜,到后来的嘘寒问暖,
再到……暧昧露骨。她向他分享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当然,是以一种抱怨和吐槽的口吻。
她说我沉闷,不懂浪漫,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她说顾衍尘才是她理想中的男人,阳光,耀眼,
充满了艺术气息。在我父母出事后,她更是将我的痛苦,当作故事一样,
绘声绘色地讲给顾衍尘听。“他现在好脆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特别依赖我。
”“我感觉自己就像他的救世主。”“顾老师,你说,这么好的故事素材,
是不是很适合拍成电影?”看到这里,我再也看不下去。我将文件合上,
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原来,我七年的真心,在她眼里,
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向偶像炫耀和贩卖的剧本。我以为的相濡以沫,
不过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圣母救赎”大戏。“王叔,”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星辉影业的收购,完成了吗?”王律师点头:“已经完成交割。星辉的董事会,
明天会召开临时会议,正式宣布您出任新董事长。”“好。”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通知下去,明天我要去星辉视察。”“另外,让法务部准备一下,
我要以‘侵犯隐私’和‘非法获取、泄露公民个人信息’的罪名,起诉顾衍尘的制作团队。
”“还有许晚。”王律师有些迟疑:“少主,
许晚小姐她……毕竟和您有过一段……”“王叔。”我打断他,“我父亲教过我,对敌人,
不能有丝毫仁慈。”“而她,现在是我的敌人。”王律师看着我,
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少主。”第二天,我出现在星辉影业的总部大楼。
公司的所有高层,都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和不安。一夜之间,
公司易主,所有人的命运都悬在了我这个新主人的手上。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电梯。
“去《尘埃之光》的剧组。”高层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立刻有人在前面引路。
剧组的拍摄场地设在公司内部的一个大型摄影棚里。我到的时候,他们似乎正在拍一场戏。
导演坐在监视器前,大声地喊着什么。而场地中央,顾衍尘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脸上抹着灰,试图演出一种悲伤绝望的情绪。他大概是在模仿我父亲当年的样子。真是可笑。
我的出现,让整个剧组瞬间停摆。导演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顾衍尘也看到了我,他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变成了纯粹的恐惧。我没有看他,
而是走到导演身边,拿起了监视器旁边的剧本。我一页一页地翻着,
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种修改意见。很多细节,都是我曾经在醉酒后,或者在噩梦中,
哭着告诉许晚的。如今,它们变成了白纸黑字,变成了演员口中的台词。
我随手将剧本扔在地上。“拍的什么垃圾。”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导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可是业内有名的大导演,拿过不少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你……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一个副导演跳了出来,指着我喝道。
我身后的星辉高管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副导演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红色变成了白色,又从白色变成了青色。他“扑通”一声,差点给我跪下。“沈……沈董!
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懒得理他。我走到场地中央,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为我让开一条路。我停在顾衍尘面前。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身体微微发抖。“抬起头来。”我命令道。他僵硬地抬起头。“你不是喜欢演戏吗?
”我看着他,“觉得演我父亲,很有挑战性?”他嘴唇蠕动,说不出话。“这个角色,
你不配。”“从今天起,这个剧组解散。”“《尘埃之光》这个项目,由我亲自接手。剧本,
我来写。导演,我来定。”“至于你……”我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我觉得,剧本里那个因为玩忽职守,导致车祸发生的卡车司机,倒是很适合你。
”“一个卑劣,懦弱,毁了别人一生的废物。”“怎么样,顾老师,有没有兴趣,
挑战一下这个角色?”顾衍尘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我知道,这比直接封杀他,
要让他痛苦一百倍。让他从一个万众瞩目的英雄,变成一个被人唾弃的罪人。
让他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演技,去演绎自己的卑劣。这才是真正的诛心。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从人群后冲了出来,跪倒在我的脚下。是许晚。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
她穿着一身廉价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没有化妆,憔ें悴不堪。她死死地抱着我的腿,
哭着哀求:“阿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衍尘吧,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跟他没关系!”“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求求你了!”她还在维护他。到了这个时候,
她心里想的,依然是她的“顾老师”。我心底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我低头看着她,
眼神冰冷。“放过他?”“可以啊。”“那你来演那个卡车司机的老婆吧。”“一个为了钱,
出卖自己丈夫,最后众叛亲离,沿街乞讨的女人。”“我觉得,这个角色,
你一定能本色出演。”4.许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
那双曾经让我心动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惊恐和屈辱。让她去演一个出卖丈夫,
沿街乞讨的女人?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她引以为傲的才情和清高,在这一刻被我踩在脚下,
碾得粉碎。“沈洲……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我们七年的感情……”“闭嘴!”我厉声喝断她的话,“你没资格跟我提感情。
”我一脚甩开她,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王叔,处理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她,
转身对王律师说道。王律师点点头,对手下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黑衣大汉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把许晚架了起来。“不!沈洲!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爱你啊!
我是爱你的!”许晚开始疯狂地挣扎,尖叫,声音凄厉。
“你忘了我们一起吃泡面的日子了吗?你忘了你生病的时候我三天三夜没合眼照顾你吗?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试图用过去的回忆来唤醒我的温情。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划过,提醒着我曾经有多么愚蠢。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她。“吃泡面?”我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每个月都要拿出一半的工资,
去买顾衍尘的周边和演唱会门票。”“照顾我?”“那是因为你拍了照片,发给顾衍尘,
告诉他你有多么善良,多么辛苦。”“许晚,你演的这场戏,太久了。”“现在,该落幕了。
”我的话,像最后的审判,让许晚彻底崩溃。她不再挣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
被保镖拖了出去。整个摄影棚,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又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我环视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个不知所措的导演身上。“你,被解雇了。”然后,
我又指向那个之前对我大吼大叫的副导演。“你,也是。”接着,是灯光师,摄影师,
剧务……我一个个点过去。“你,你,还有你……所有参与过这个项目的人,全部滚蛋。
”“星辉影业,不养废物。”被点到的人,面如死灰,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知道,
反抗是徒劳的。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他们连蝼蚁都不如。很快,偌大的摄影棚,只剩下我,
王律师,还有瘫在地上的顾衍尘。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轮到你了。
”顾衍尘浑身一激灵,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沈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开始磕头,一下又一下,
撞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不该鬼迷心窍,
去拍您父母的故事……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
放了吧!”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明星,此刻卑微得像条狗。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直到他磕得额头红肿,才缓缓开口。“想让我放过你?”“可以。
”顾衍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按照我刚才说的,
去演那个卡车司机。我会请最好的团队,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实力派’演员。当然,
片酬一分没有,你还得签一份终身合同,以后你所有的收入,都归公司所有。
”顾衍尘的脸瞬间垮了下去。这跟卖身契有什么区别?“那……那第二个选择呢?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我笑了。“第二个选择,更简单。”“从这里,爬出去。
”“从星辉影业的大楼,一直爬到大街上。然后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你是如何消费死者,
如何无耻下作。”“只要你做到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保证,
天启资本以后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顾衍尘彻底傻了。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一个,
都是对他尊严的极致践踏。一个是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业内的笑柄。另一个,
是让他社会性死亡,成为全国人民的笑柄。他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蹲下身,
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我的面前。“你利用我女友的迷恋,窃取我父母的遗物,
把我们家的悲剧当成你上位的工具时,怎么没问为什么?”“你在发布会上,
用百分之一的票房收益来羞辱我,标榜你的‘仁慈’时,怎么没问为什么?”“顾衍尘,
你记住,今天你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因果报应,分毫不差。”我松开手,
任由他瘫倒在地。“选吧。”我站起身,不再看他。王律师递过来一块湿巾,
我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扔进垃圾桶。仿佛刚才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身后,
传来了顾衍尘压抑的,绝望的呜咽。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
无论他选哪一个,他的人生,都完了。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走出摄影棚,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王律师跟在我身后,低声汇报:“少主,星辉的前任董事长,
还有几个大股东,想约您吃个饭。”“不见。”我干脆地拒绝,“告诉他们,
要么拿着钱滚蛋,要么就等着被清算。”“是。”“另外,”我停下脚步,
“帮我约见一个人。”“谁?”“国内最好的悬疑片导演,李安。
”王律师有些惊讶:“您是想请他来拍……”“对。”我点点头,“我父母的故事,
该换一种讲法了。”“它不是一部歌颂苦难的文艺片。”“而是一部,追查真相的悬疑片。
”王律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少主,您的意思是……”“我怀疑,我父母的车祸,
不是意外。”我说出了那个在我心底埋藏了许久,却一直不敢触碰的秘密。“我要查出真相。
”“然后,让真正的凶手,血债血偿。”5.李安导演,是国内悬疑电影的泰山北斗。
他为人孤僻,性格古怪,一年只拍一部戏,而且只拍自己感兴趣的剧本。
无数投资人挥舞着支票想请他出山,都被他拒之门外。王律师动用了天启资本所有的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