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住手！书遥！把东西给我！沈修言目眦欲裂，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不顾一切地朝我冲来。他英俊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再不见平日的半分矜贵。

可他刚冲出两步，就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了。那是我的人。沈修言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对着他，安抚似的笑了笑。别急啊，修言，这才只是第一段录音。

我按下第二个播放键。音响里传来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调笑声。修言，

你那未婚妻真能忍啊，大冬天在雪地里跪了两个小时，腿没废掉？哈哈，我跟她说，

我奶奶当年就是这么考验我爷爷的，考验他的诚心。她还真信了，蠢得可爱。

沈修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炫耀和轻蔑。那算什么，我让她给你们下跪倒酒，她不也照做了？

女人嘛，就得这样，磨掉她所有棱角和自尊，以后才会乖乖听话。高！实在是高！

沈少***有方啊！来来来，为了我们被***得服服帖帖的沈少奶奶，干一杯！

录音清晰地播放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台下，沈修言那几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脸都绿了。尤其是那个起哄最厉害的张少，

他感觉到他父亲——一位颇有声望的企业家——投来的冰冷目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沈修言的母亲，那位一直以优雅贵妇形象示人的沈夫人，此刻再也绷不住了。她指着我，

声音尖利得像是能划破玻璃。你这个***！你竟然算计我们修言！保安！保安死哪儿去了！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拖下去！几个穿着酒店制服的保安闻声跑来。可还没等他们靠近，

就被我那两名黑衣保镖轻松制服。我拿起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沈夫人，别激动，今天的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的目光越过惊慌失措的沈家人，

落在了主位上那位始终沉默不语，却气场强大的老人身上。沈氏集团的董事长，

沈家的定海神针，沈正德。他正用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

我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沈董，这只是开胃菜。

他瞳孔骤然一缩。第二章我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冬天。北城的冬天，雪下得很大，

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埋葬。沈修言说，他想看雪中红梅。于是我穿着单薄的红色长裙，

在他别墅外的雪地里，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不，不是站着。是跪着。他说，跪着的身影，

才更有破碎的美感。雪花落在我的头发上、睫毛上，很快凝结成冰。

寒气从膝盖钻进骨头缝里，又冷又麻，最后失去了知觉。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而沈修言，

就坐在温暖如春的客厅里，隔着一层巨大的落地窗，怀里抱着他的白月光林薇薇，

一边品着红酒，一边欣赏着我的“美景”。林薇薇靠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修言，

你看她，像不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沈修言抿了一口酒，声音带着笑意。狗也分品种，

她顶多算一只听话的土狗。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我能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

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般的笑容。我的身体很冷，冷到几乎要失去意识。可我的心，

却有一团火在烧。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那是一个小巧的录音笔，

伪装成了一枚精致的胸针，正别在我的裙子上。寒风将他们的对话，一丝不漏地送了进来。

我告诉自己，书遥，再忍一忍。快了。就快了。……思绪拉回婚礼现场。

沈夫人的咒骂声还在继续，什么白眼狼、心机婊、不要脸的***，

所有恶毒的词汇都用上了。我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

仿佛她骂的不是我。直到她骂累了，我才慢悠悠地开口。沈夫人，您骂了这么久，

口渴了吧？我打了个响指。一位侍者端着一杯柠檬水，恭敬地递到她面前。沈夫人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酒店的侍者会听我的指挥。我没理会他们的惊愕，

继续对着话筒说：接下来，我们来欣赏第三段录音。这段录音，

和在场的几位贵客有关。我的目光扫过宾客席，精准地落在了几位中年男人身上。

其中一位，正是刚才起哄的张少的父亲，另一位，是挺着啤酒肚，头顶有些稀疏的王总。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第三章滋滋——音响里先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随即，

一个油腻的男声响起。修言啊，你这未婚妻，真是***得好啊。是王总的声音。

我记得他，那天他喝多了，一只肥腻的手不规矩地想往我大腿上摸。录音里，

沈修言轻笑一声。王叔叔喜欢？那让她给您倒杯酒赔罪。光倒酒怎么够诚意？

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跪下倒，才有意思。现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接着，

是沈修言冰冷而不容置喙的命令。书遥，听见没？给王总跪下，倒酒。录音里，

能听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我压抑着屈辱的、细微的呼吸声。

王总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响起。啧啧，这小腰，这小脸，修言，你福气不浅啊。

哪天玩腻了，借给王叔叔玩两天？哈哈哈，王总，这可不行，我们修言宝贝着呢。

就是，这可是未来的沈家少奶奶，我们可不敢碰。……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王总的妻子，一位同样出身名门的贵妇，此刻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像是要活剐了他。

王总满头大汗，想站起来解释，却腿软得站不起来。他想溜，

却发现所有记者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他，闪光灯亮成一片，将他狼狈的模样永远定格。

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婚礼背景的巨大LED屏幕上，画面一转。

一张高清照片赫然出现。照片里，我穿着那天的礼服，屈辱地跪在地上，一手举着酒瓶，

一手撑着地。而一只锃亮的皮鞋，正踩在我的背上。照片的右下角，

清晰地显示着拍摄日期和时间。踩着我的人，正是沈修言。他脸上的表情，

是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的笑。我看着台上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的沈修言，轻声开口。

修言，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那天你告诉我，这是在测试我的柔韧度，是个游戏。

可是你的脚……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加深。踩得我好疼啊。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委屈的颤抖，像是在对情人撒娇。可听在沈修言耳朵里，却无异于催命的魔咒。

他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第四章一切的转折点，

都源于林薇薇的那一巴掌。不，准确地说，是那一巴掌之后发生的事。那天，

沈修言带我去参加一个私人聚会。林薇薇也在。不知道是谁碰掉了林薇薇的***款手包，

她一口咬定是***的。沈修言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道歉。他说：书遥，

林家的项目对沈氏很重要，你乖一点，道个歉就过去了。我看着他，心里一片冰凉。

但我还是照做了。我走到林薇薇面前，鞠躬：对不起，林小姐。林薇薇抱着手臂，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蝼蚁。道歉就完了？你知道我这包多贵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她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脸上。***辣的疼。我捂着脸，

抬起头，对上她挑衅的目光。那一刻，我真的想不顾一切地还手，撕烂她这张虚伪的脸。

但我忍住了。我看到沈修言站在不远处，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手里还拿着手机，

像是在给谁发信息。很快，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修言发来的：忍着，今晚补偿你。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林薇薇见我没反应，似乎觉得无趣，但她还不肯罢休。

她忽然说：光道歉太没诚意了。我上周刚死了一条狗，心情很不好。要不，你学几声狗叫，

逗我开心开心？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羞辱。***裸的羞辱。

我的尊严被她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想转身就走，

想把酒泼在她脸上。可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翡翠手链上。

那手链的样式很特别，翠**滴，一看就价值不菲。林薇薇注意到我的目光，

得意地晃了晃手腕。好看吧？修言送我的。说是他家的传家宝，

本来戴在另一个短命鬼手上，不过那女人死得早，真是活该。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一片空白。那串手链……我永远不会认错。那是我姐姐舒兰的遗物。三年前，

我姐姐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去世，她当时正和一位神秘的富豪男友闹分手。

那场车祸疑点重重，但最后却不了了지。姐姐去世后，她最珍爱的这串手链，

也跟着不翼而飞。原来……原来姐姐的那个神秘男友，就是沈修言！

原来林薇薇口中的那个短命鬼，就是我的姐姐！一股彻骨的寒意，

从脚底瞬间窜到天灵盖。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滔天的恨意。

我看着林薇薇那张得意的脸，看着不远处冷漠的沈修言。我忽然笑了。我对着林薇薇，

无比温顺地点了点头。好啊。第五章婚礼现场，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意。沈修言。我叫他的名字，

声音平静无波。你测试了我的忍耐，测试了我的顺从，测试了我的大度。现在，

轮到我来测试一下你的记性了。大屏幕上的照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明媚的笑脸。

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弯弯，笑容干净得像一捧清泉。你认识她吗？我问。

沈修言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台下的沈正德和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