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才知道，我居然是地府阎王。 判官泪流满面把账本递过来：“大人，您转世十八次，
地府破产九次了。” “这次是因为您投胎当了顶流爱豆，粉丝给我们烧了十万吨金元宝。
” 我：“这不是好事吗？” 判官颤抖：“可您烧的是天地银行发行的，现在通货膨胀，
地府经济崩溃了…” 为还债我被迫重生娱乐圈，却发现当红小生都是我带过的新鬼。
“师尊，您还活着？”他们惊恐万分。 我微笑：“不，我是来讨债的。
”---阴曹地府，一如既往的……不太景气。忘川河水流得蔫头耷脑，
河畔的彼岸花像是缺了肥料，开得稀稀拉拉，连那标志性的血红都黯淡了几分。
奈何桥年久失修，桥头一块“危桥慎行”的牌子歪歪斜斜地立着，
孟婆熬汤的大锅边缘磕碰了好几个口子，汤水翻滚间，
散发出一股子廉价的、类似方便面调料包的味道。陆辰的意识飘飘荡荡，
像片羽毛般落在森罗殿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散发着微光的“手”，
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叫什么《宇宙之星》的选秀成团夜的舞台上，
脚下升降台突然卡顿，他一个趔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就……挂了？
他这刚刚摸到顶流边儿的璀璨星途，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带着满腹的憋屈和茫然，
他飘进了大殿。殿内倒是宽敞，就是显得空荡荡的，几根支撑殿宇的巨柱漆皮剥落，
露出里面糟朽的木芯。唯一还算醒目的，
是趴伏在正中一张巨大书案后的人影——如果那还能称为人的话。
那人穿着一身皱巴巴、颜色都快褪没了的古式官袍，头顶的官帽歪戴着，
露出下面一张愁云惨淡、胡子拉碴的脸。他手里抓着一把疑似算盘的东西，
但上面的珠子七零八落，只剩几根光秃秃的木棍。他面前堆着小山一样的册子，材质各异，
有竹简、有纸张，甚至还有几台屏幕碎裂、冒着电火花的平板电脑。“姓名，死因，
阳寿……”那官儿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念叨着标准流程，手指在破算盘上胡乱拨拉着，
发出“咔哒咔哒”的刺耳噪音。陆辰清了清嗓子，
试图找回一点当偶像时的气场：“那个……我是陆辰。好像……是舞台事故。”“陆辰？
”判官姑且这么称呼他动作一顿，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下面挂着两个硕大的眼袋，看向陆辰的眼神先是迷茫，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圆了。
他手忙脚乱地在那一堆破烂里翻找，碰倒了好几摞册子，
最后抽出一本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燎过的巨大牛皮账本。“陆辰……陆辰……找到了！
”判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用一种近乎控诉的眼神死死盯着陆辰，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啊，大人！”陆辰被他这声情并茂的“大人”喊得一哆嗦，
鬼影都晃了晃。“等、等等？你叫我什么？大人？你是不是认错鬼了？我叫陆辰，是个偶像，
刚出道没多久，虽然粉丝是多了点……”“没错！就是您！阎罗王大人！
”判官捧着那本比他脸皮还厚的账本，踉跄着绕过书案，扑到陆辰面前，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您老人家每一次转世历练，地府都得跟着脱一层皮啊！您看看！您好好看看！
”账本被强行塞到陆辰怀里，沉得他魂体一沉。他低头看去，
泛黄破损的纸页上是用某种暗红色墨迹书写的诡异文字，他居然莫名能看懂。
第一世：转世为败家书生，痴迷收集孤本，赊欠鬼工雕版款项，地府财政出现第一笔赤字。
第五世：转世为边关大将，犒赏阴兵过于豪爽，透支三百年香火愿力，
地府金库首度宣告枯竭。第十世：转世为发明狂人，于地府推行‘蒸汽灵魂引渡系统’，
项目失败，炸毁孽镜台，维修费用致使地府破产重组。……一条条看下来，
陆辰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散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判官颤抖的手指直接翻到了最新，
也是保存相对最完好的一页。第十八世：转世为顶流爱豆陆辰。
粉丝感念其存疑‘传播爱与梦想经纪人设’，大规模焚烧特定祭品。
因祭品为‘天地银行’超大规模滥发之金元宝，引发地府货币市场极端恶性通货膨胀，
阴阳汇率彻底崩盘，地府金融体系全面崩溃，累计破产次数：九。
下面还用朱笔批注了一行小字：备注：此次危机波及范围最广，破坏程度最深，
十八层地狱基建项目因资金链断裂已全面停工，饿鬼道救济粮拨款被冻结，
轮回司投胎业务需摇号排队，黄牛号炒至天价……陆辰张了张嘴，
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天……天地银行？金元宝？那不是……封建迷信吗？
”他生前确实知道粉丝有给他烧纸钱什么的，当时团队还觉得这是热度高的体现，
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过……“迷信？！那可是拥有三界金融牌照的正规机构！
虽然……虽然最近这几百年是有点滥发货币……”判官捶胸顿足，“大人您是不知啊！
您那些粉丝，太能烧了！十万吨！十万吨金元宝啊！砸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把鬼门关给埋了！
现在地府流通的货币比冥纸还不值钱，买个孟婆汤基础款都得推一车钱去！
底层鬼民都快活不下去了！”陆辰看着账本上那触目惊心的“九次破产”，
又抬头看了看这破败不堪、弥漫着穷酸气的森罗殿，以及眼前这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判官，
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他，陆辰，前世居然是阎王爷？
而且还是个走到哪儿就把穷字带到哪儿的破产专业户？“所……所以呢？”他干巴巴地问，
“我现在回来了，然后呢？官复原职？”判官哭声戛然而止，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眼神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复杂光芒：“复职？大人，您想多了。
当务之急，是还债！”“还债？”“没错！
”判官不知又从哪个角落摸出一卷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卷轴，哗啦一声在陆辰面前展开，
顶端是三个狰狞的血色大字——因果债。欠款方：陆辰阎罗王第十八世转生身。
金、饿鬼道人道主义援助账户、轮回司基础设施建设公募……总计欠款：折合阳间通用货币，
约……十亿。”“十……十亿？！”陆辰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这个数字震散了。
他生前拼死拼活，卡里存款距离这个小目标都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而且是税后！
”判官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你也有今天”的快意，“鉴于您目前魂体状态，无力偿还。
经地府最高债权人会议表决通过，现给予您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指着卷轴下方一行蝇头小字：特殊条款：债务魂可申请重返阳间，
以生者身份赚取财富，通过特定渠道折算功德或直接货币偿还地府债务。
注：阳间财富需为合法所得，禁止利用幽冥知识非法牟利。……陆辰几乎是晕晕乎乎地，
被判官连推带搡地送进了一个闪烁着不稳定白光的通道。
巴巴的、仿佛随手从哪个广告传单上撕下来的纸片——阳间生存指南破产阎王限定版
，以及一句伴随着通道关闭狂风的呐喊：“大人！努力赚钱啊！
地府今年的年终奖就指望您了——！”……剧痛。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耳边是嘈杂的人声，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以及一张凑得极近、写满了焦急和难以置信的胖脸。“醒了？！辰哥！你终于醒了！！
”胖子，他的经纪人王伟，声音带着哭腔，一把抱住他，“吓死我了！
医生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加上脱力，昏迷了三天！谢天谢地！你要是出了事，
公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陆辰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脑子却飞快地转动着。他没死？
他回来了？还是说，地府的那一切，才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
指尖触碰到一张粗糙的纸片。他偷偷抽出来一看，正是那张阳间生存指南，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诸如“多做好事，功德+1”、“努力赚钱，
债款-1”、“禁止剧透生死簿，违者天打雷劈”之类的条款。不是梦。
他真的背上了十个亿的……冥债？不对，是地府欠款，需要用阳间的钱来还！
一股沉重的压力瞬间攫住了他，比王伟的拥抱更让他窒息。“王哥……”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昏迷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工作邀约？来钱快的那种？”王伟松开他，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笑开了花：“有！当然有！辰哥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宇宙之星》那边虽然成团夜结束了，但你因祸得福，热度爆炸！
好几个综艺、广告代言找上门呢！不过……”他顿了顿，搓着手，有些为难，
“公司那边意思是，趁热打铁，先接几个快消品代言，虽然格调不高，
但代言费给得足……”若是以前的陆辰，或许还会纠结一下所谓的“格调”和“长远发展”，
但现在，他眼里只有“代言费给得足”这几个字。“接！”他斩钉截铁，
眼神里燃烧着一种王伟从未见过的、对金钱极度渴望的光芒，“只要是合法的，钱多的，
都接！”王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干劲吓了一跳，随即狂喜：“好！好！辰哥你放心！
我这就去谈！保证给你拿下最肥的合同！”接下来的日子，
陆辰开始了疯狂的“搬砖”还债生涯。他成了娱乐圈最敬业的打工人。
别人避之不及的土味沙雕广告，他拍得一脸认真，
还能即兴发挥几个尬到让人脚趾抠地却又莫名有记忆点的动作；综艺节目里，
他抛弃了公司苦心经营的“高冷男神”人设，耍宝扮丑、接梗抛梗，综艺感爆棚，
收视率节节攀升；他甚至接了几个之前被他嗤之以鼻的线下商演，
在某个三线小城的商场开业典礼上，顶着烈日唱跳，
笑容灿烂得仿佛脚下不是临时搭建的简陋舞台，而是维也纳金色大厅。
他的反常行为自然引起了热议。黑粉嘲讽他“掉钱眼里了”、“吃相难看”，
真爱粉则心疼“哥哥是不是被公司绑架了”、“哥哥太拼了要注意身体”。但无论如何，
他的曝光度和话题度确实居高不下，银行卡里的数字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着。然而，
这点钱对于十亿的巨额债务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陆辰每天晚上对着计算器按得噼啪作响，
算完后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转机，出现在一档名为《跨界挑战王》的真人秀。
这节目以折磨嘉宾著称，什么高空跳伞、荒野求生、密室逃脱，怎么刺激怎么来。
原本定下的一个嘉宾临时出了车祸，节目组病急乱投医，
找到了最近话题度正高、而且似乎格外“拼命”的陆辰。开出的酬劳，
是陆辰目前能接触到的综艺里的天花板级别。陆辰几乎是秒同意。录制第一天，
地点在一处据说是百年老宅改造的恐怖密室。阴森的古宅布景，摇曳的烛火其实是电的，
忽明忽暗的灯光，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劣质香薰也掩盖不住的陈腐气味。
同行的嘉宾有当红小花、资深喜剧演员、老牌硬汉，
还有一个最近凭借一部仙侠剧爆火的新晋顶流——秦羽。秦羽这人，陆辰有点印象。演技嘛，
也就那样，但架不住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粉丝战斗力极强，
走到哪儿都是一副矜贵清冷、眼高于顶的模样。此刻，他正拿着块丝质手帕，
小心翼翼地捂着口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对周围的环境毫不掩饰他的嫌弃。
密室挑战开始。第一个房间就卡了壳，
需要有人钻进一个狭窄、布满“蜘蛛网”当然是塑料的的狗洞，去另一边按下机关。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去。喜剧演员试图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硬汉表示钻洞有损他的形象，小花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就在气氛僵持时，陆辰叹了口气。
为了节目效果，为了那份丰厚的酬劳，他认了。他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准备往里爬。
“等等。”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秦羽。陆辰回头，只见秦羽放下手帕，走到他身边，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我跟你一起去。
”秦羽淡淡地说，语气却不容置疑。众人皆是一愣。这秦羽少爷今天转性了？
居然主动干这种脏活累活？陆辰虽然也觉得奇怪，但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两人一前一后，
匍匐着爬进了那狭窄幽暗的通道。通道内部比想象的更逼仄，空气浑浊，只有远处一点微光。
爬行到一半，秦羽突然停了下来。陆辰在后面催促：“怎么了？快走啊，卡在这里难受死了。
”秦羽没有动，反而缓缓转过头。在通道顶部那点惨绿应急灯光的映照下，
他的脸显得有些诡异。他盯着陆辰，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身上的气息……不对。”陆辰心里“咯噔”一下。
气息？秦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的灵魂：“三百年前，
我初入鬼道，浑噩迷茫，于忘川河边险些被恶煞吞噬，是……是师尊路过，
以一道‘清光咒’点醒我灵智，助我踏入修行之门……”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恐惧：“你……你为何会有师尊他老人家的……本源魂气？！
”陆辰彻底懵了。师尊？清光咒？本源魂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努力搜索着阎王那庞杂混乱的记忆库，
三百年前……忘川河边………好像……似乎……大概……是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他好像是随手拍散了一个挡路的、不开眼的小恶煞，
顺手把逸散的一点纯净魂力塞给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快散架的新生鬼魂……这就成师尊了？！
他看着秦羽那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一个极其荒诞、却又带着无比诱惑力的念头，
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脑海。讨债！对啊！他当阎王的时候，手底下“带过”的鬼，
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那些成功混入轮回，
甚至可能在阳间混得风生水起的……这不都是现成的债主……啊不，是债务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