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的海棠开得泼泼洒洒,落英铺满了抄手游廊。
沈清晏握着一卷《孙武兵法》,坐在花下的白玉石凳上,眉峰微蹙。
她是镇国侯沈毅唯一的嫡女,自幼不喜女红针黹,反倒对兵法谋略、朝堂局势格外上心。
沈毅疼惜这个独女,虽未明着教她朝堂之事,却也从不阻拦她翻阅府中藏书。
“小姐,该去前堂给老夫人请安了。”
侍女晚晴轻步走近,低声提醒。
沈清晏合上书,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落英,颔首道:“知道了。”
穿过几重院落,前堂的欢声笑语已清晰可闻。
沈清晏刚踏入门槛,就见老夫人身边坐着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少年。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从容不迫地应答着老夫人的问话,言谈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这便是你说的那位萧公子吧?
果然一表人才。”
老夫人笑得眉眼弯弯,看向少年的目光满是赞许。
少年起身行礼,声音清朗:“老夫人谬赞。”
沈清晏心中一动,她知晓这位萧公子——萧玦,是新科状元,因出身寒微却才华横溢,被皇上破格点为翰林院编修,今日是受父亲之邀来府中赴宴。
“清晏来了,快见过萧公子。”
沈毅招手让她上前。
沈清晏依礼屈膝行礼:“见过萧公子。”
萧玦抬眸看来,视线在她清丽的脸庞上稍作停留,便微微颔首回礼:“沈小姐不必多礼。”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沈清晏莫名觉得心头一跳。
宴席间,众人谈及朝堂新政,沈毅有意考校萧玦,提出几个棘手的漕运难题。
萧玦不慌不忙,引经据典,又结合当下局势,提出了“分段治理、以商养漕”的策略,条理清晰,见解独到。
沈毅抚掌赞叹:“好一个以商养漕!
萧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远见,将来必成大器。”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沈清晏微微蹙眉,轻声道:“萧公子此计虽妙,却忽略了地方官员与漕商勾结之弊。
若不先整肃吏治,再好的策略也难以推行,反倒可能让漕商借机敛财,加重百姓负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皆没想到镇国侯府的嫡女竟对朝堂实务有如此见解,纷纷侧目看向沈清晏。
萧玦也看向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