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提着布袋子穿梭在摊位间,指尖划过蒙尘的瓷碗、褪色的织锦,目光却总不自觉地往那些带着时光痕迹的旧钟表上飘。
自从退休后,她就爱来这里淘些老物件。
丈夫走得早,女儿十年前又意外离世,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这些带着“过去”温度的东西,能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
走到市场尽头的角落摊位时,一座老式座钟突然撞进她的视线。
那是一座黄铜底座的圆形座钟,高约三十厘米,钟身包裹着深棕色的实木外壳,表面刻着简单的卷草纹,虽有些磨损,却透着一股精致的厚重感。
玻璃钟罩擦得干干净净,里面的罗马数字钟面泛着温润的象牙白,指针是银质的,顶端磨得有些发亮。
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见她盯着座钟看,便笑着招呼:“大姐,眼光好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德国老座钟,全机械的,走时准着呢。”
刘芳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玻璃钟罩,钟摆安静地垂着,像沉睡的心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座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多少钱?”
她问。
老头报了个不算贵的价格,又补充道:“这钟啊,前几天刚收来的,原主人说是祖传的,就是……”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听说原主人家闺女,也是早年没了的。”
刘芳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她没再多问,付了钱,小心翼翼地抱着座钟往家走。
怀里的座钟不算重,却透着一股阴凉的寒气,即便被阳光晒着,也驱散不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冷。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条老巷子,巷子尽头就是女儿当年出事的十字路口。
走到巷口时,怀里的座钟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内部的齿轮转了一下。
刘芳脚步一顿,低头看向钟面——指针竟停在了14:35,正是十年前女儿出事的时间。
她心里发毛,赶紧加快脚步,怀里的座钟却像有了生命般,每隔几步就“咔嗒”一声,那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像有人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踩着她的影子。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