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承允,三十二岁,家族企业继承人。我未婚妻许知意,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
她有一种山泉般清冽的气质,能抚平我所有的躁动。我们家逢大变,父亲病重,公司动荡。
是她不离不弃,日夜陪护,甚至要去庙里为我父亲祈福。
我决定将母亲留给我未来妻子的唯一遗物,一块名为“凤栖”的古玉,提前赠予她。
奶奶知道后,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承允,凤栖有灵,见血不祥。”我只当是老人家迷信,
直到我深夜回家,看到许知意在书房里。她对着一张纸画画,画的正是那块“凤栖”古玉。
只是在她笔下,温润的古玉布满裂痕,往下滴着血。1.“承允,你回来了。
”许知意听到动静,慌忙将画纸收起,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意,迎了上来。
她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是去寺庙为我父亲祈福时沾染上的。“怎么还没睡?”我脱下外套,
接过她递来的温水。“等你呀。”她踮起脚,帮我抚平衬衫的褶皱,“爸今天情况好些了吗?
”“老样子。”我心里一暖,将她揽入怀中,“辛苦你了,知意。”这几个月,父亲病倒,
公司里几个叔伯蠢蠢欲动,我焦头烂额。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天煲好汤送到医院,温柔地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她是我唯一的慰藉。“不辛苦,
我们是一家人。”她把头埋在我胸口,闷闷地说道。我抚摸着她的长发,
想起今天在保险柜里拿出的那个丝绒盒子。“知意,过两天,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礼物?”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暂时保密。”我刮了下她的鼻子,
“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她笑得眉眼弯弯。第二天去公司,我召集了所有股东开会。
父亲的病,让原本稳固的权力结构出现了裂缝。以二叔为首的几个人,
开始公开质疑我的能力。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承允,不是二叔不信你,
你太年轻了。现在公司这个情况,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掌舵。”二叔吐出一口烟圈,
眼神轻蔑。“是啊,我们也是为了傅家好。”我看着这群各怀鬼胎的“家人”,攥紧了拳头。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许知意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抱歉打扰大家了。承允从早上就没吃东西,我怕他胃疼。”她无视会议室里凝重的气氛,
径直走到我身边,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香气四溢的参汤。“快趁热喝。”她温柔地劝我,
仿佛这里不是战场,而是我们的家。二叔他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的女人,
用最温柔的方式,提醒了他们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喝着汤,心里的烦躁被一点点抚平。
晚上,我约了季微吃饭。季微是我发小,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她家是做媒体的,消息灵通。
我把公司的情况和她说了。“你那个未婚妻,许知意,”季微晃着红酒杯,眼神犀利,
“什么来头?”“一个画廊的行政,家境很普通,人很单纯。”我回想起许知意的温柔,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单纯?”季微嗤笑一声,“傅承允,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
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你身边的‘单纯’女孩,你最好多个心眼。
”我不悦地皱起眉:“季微,知意不是那样的人。”“但愿吧。”她没再多说,
只是把一份资料推到我面前,“你二叔最近和一个叫‘宏业资本’的接触很频繁,
这个公司背景不干净,你小心点。”我心里一沉。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想着季微的话。
她说得对,时机太巧了。许知意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可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我推开家门,客厅一片漆黑。我以为许知意已经睡了,轻手轻脚地走向卧室。
书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丝光亮。我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了一幕让我遍体生寒的景象。
许知意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她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画笔,
正在一张宣纸上专注地描绘着什么。我看得很清楚,她画的,
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块“凤栖”古玉。一模一样的形状,一模一样的纹路。她笔下的玉碎了,
裂痕里渗出一滴滴鲜血,触目惊心。她为什么要这么画?2.我捏着门把手,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寒意从脚底蹿上头顶。“凤栖有灵,见血不祥。”奶奶的话,
在我耳边炸开。我猛地推开门。许知意受惊地回头,看到是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慌乱地想把那张画藏起来。“承允……你怎么……回来了?”她颤声问。我一步步走过去,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张被她揉成一团的画纸。“你在画什么?”我的声音很冷。
“没……没什么……”她眼神躲闪,把纸团往身后塞。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喙:“拿来。
”她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颤抖着,把那个纸团递给了我。我展开画纸。
那破碎滴血的凤栖玉,刺痛了我的眼睛。“你见过这块玉?”我问她。
“没……没有……”她拼命摇头,“我只是……只是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图片,觉得好看,
就随便画画……”随便画画?随便画画,能画出和我母亲遗物一模一样的纹路?随便画画,
会把它画得如此破碎和不祥?“是吗?”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破绽。
可她的眼神里,只有惊慌和无辜。“承允,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相信我?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只是觉得它很美,
又觉得……这么美的东西,如果碎了,会很可惜,是一种残缺的美……我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她哭得楚楚可怜。看着她的眼泪,我的怀疑动摇了。“好了,别哭了。
”我最终还是心软了,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一张画而已,是我反应过度了。
”“你吓死我了。”她扑进我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抱着她,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那幅画,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以公司忙为由,睡在了公司。我需要冷静。我把那张画,
连同我拍下的照片,一起发给了季微。“帮我查查,许知意的所有底细。从她出生开始,
所有的经历,我都要知道。”“看来你终于开窍了。”季微的回复很简短,“等着。
”等待的日子,每一分都是煎熬。许知意每天都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承允,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工作别太累了,我给你炖了汤,送去公司好不好?”“我想你了。
”她的每一句关心,都成了对我的凌迟。我开始失眠,那幅滴血的玉佩,
在我的梦里反复出现。周五,许知意直接找到了公司。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没有化妆,
小脸有些苍白,看起来憔悴可怜。公司前台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承允。
”她走到我办公室门口,带上了哭腔。我让她进来,关上了门。“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她红着眼质问我,“就因为一张画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画了,
我把它烧掉好不好?”“知意,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你骗人!”她忽然激动起来,
“你就是在怀疑我!傅承允,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你最难的时候,
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为你父亲奔走祈福的也是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的每一句控诉,都砸在我心上。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怀疑她?她为我付出了这么多。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我正要开口道歉。办公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是季微发来的消息。
来地下车库,B区32号。我心里一跳。“知意,你先回家,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回去,
我们好好谈谈。”我压下心里的波澜,温柔地对她说。许知意看了我几秒,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了。我抓起车钥匙,冲向电梯。在地下车库,我找到了季微的车。她坐在驾驶座上,
脸色凝重。“你自己看吧。”她递给我一个平板。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的画面很昏暗,
像是在一个包厢里。许知意坐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笑靥如花,正在给他倒酒。
那个男人我认识,是二叔最近接触的,“宏业资本”的老板,张宏。视频里,
张宏捏着许知意的下巴,笑得一脸淫邪。“小美人,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张总,
您放心。”许知意的声音甜得发腻,“傅承允那个蠢货,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别说一块破玉,就是要他的命,他都肯给。”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付费点3.平板从我手中滑落,砸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耳朵里,只有许知意那句“傅承允那个蠢货”,在无限循环。蠢货。原来,在她眼里,
我只是一个蠢货。“还有这个。”季微又点开一个文件。那是一个加密的音频。
“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快了。”是许知意的声音,冰冷刺骨,
“他已经准备把‘凤栖’给我了。”“拿到东西,立刻动手。傅家欠我们家的,
我要他们百倍偿还。”“放心吧,哥。”许知意轻轻笑了一声,“等傅家倒了,
‘凤栖’物归原主,我们林家的仇,也该报了。”林家?我脑子里飞速搜索着这个姓氏。
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猛地掀开。三十年前,我爷爷还在世时,傅家最大的竞争对手,
就姓林。后来,那家公司破产,林家当家人跳楼自杀,妻子跟着殉情,
只留下两个年幼的孩童,不知所踪。许知意,是林家的后人?她接近我,是为了复仇?
我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我的真心,原来只是她复仇的垫脚石。“傅承允,
”季微看着我煞白的脸,递给我一瓶水,“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我慢慢抬起头,
眼里的血丝一根根爆出。“我要她,还有她背后的人,付出代价。”4.那一晚,
我没有回家。我在季微的办公室里,看完了所有关于许知意的资料。她的身世,
比我想象得还要清晰。许知意,原名林知意。她的哥哥,林知行,
就是那个“宏业资本”背后的真正操盘手。他们兄妹俩,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季微查到,他们已经联合了我二叔,准备在下周的股东大会上,
用一份伪造的亏空合同逼我下台,然后低价收购傅家的股份。而我,
就是他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只要我把“凤栖”交出去,
就等于交出了我身为傅家长孙的身份象征。到时候,众叛亲离,我将一无所有。
好一个“物归原主”。好一个“百倍偿还”。我看着平板上,许知意那张纯洁无瑕的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你想怎么做?”季微问我。“下周的股东大会,不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是我的。”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搬回了家。许知意见我回来,欣喜若狂。她扑进我怀里,
紧紧抱着我,好像生怕我再次消失。“承允,你终于肯理我了。”我抱着她,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死寂。“对不起,知意。”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声音极尽温柔,“最近公司事多,我压力太大了,不该对你发脾气。”“没关系,我懂的。
”她仰起脸,眼睛里满是心疼和爱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演,真会演。
我差点都要为她鼓掌了。周六,是她二十五岁的生日。我包下了江边最贵的旋转餐厅,
为她庆生。玫瑰,烛光,小提琴。我亲手为她戴上一条钻石项链。“喜欢吗?”“喜欢!
”她激动得眼圈泛红,“承允,你对我太好了。”“你值得最好的。”我握住她的手,
深情地凝视着她,“知意,等爸的病好一些,我们就结婚吧。”她愣住了,随即,
巨大的惊喜淹没了她。“真的吗?”“真的。”我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模样,心里在冷笑。
是啊,快了。马上就要成功了,能不激动吗?饭后,我带她回家。我从保险柜里,
拿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丝绒盒子。“这是提前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我打开盒子。
灯光下,温润的“凤栖”古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许知意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玉,贪婪和狂喜再也无法掩饰。“承允,
这个……太贵重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你是我的妻子,
它本就该属于你。”我亲手把“凤栖”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玉佩贴着她的皮肤,那股冰凉,
却在我心上烙下滚烫的印记。“真美。”她抚摸着那块玉,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啊,
真美。一出精心策划了二十年的复仇大戏,终于要迎来高潮了。5.股东大会定在周一上午。
前一天晚上,许知意表现得异常温柔。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我爱吃的菜。席间,
她不停地给我布菜,看我的眼神,亮得惊人。我知道,她在期待。期待着明天,我身败名裂,
傅家大厦倾颓。“承允,明天开会,别紧张。”她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好。”我朝她笑了笑,喝下杯中的红酒。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
我换上了一身挺括的西装,和许知意一起出门。她今天也穿得格外隆重,
一身香奈儿的白色套装,脖子上戴着那块“凤栖”古玉,整个人容光焕发。“你今天真美。
”我由衷地“赞叹”。她娇羞地笑了。我们一起到了公司楼下。“你先上去,我去停车。
”我说。“好,我等你。”她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大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拿出手机,拨通了季微的电话。“人到了吗?”“放心,都安排好了。
”季微的声音很沉稳,“傅家那几个老家伙,还有跟林知行有牵扯的媒体,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