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安,青云宗首席咸鱼。
人生目标是混吃等死,能躺着绝不坐着。
我有个师妹,叫凌霜。
是青云宗首席废柴,修炼十年,至今引气入体都费劲。
我俩,堪称宗门里一对卧龙凤雏,只不过我是主动的,她是公认的。
宗门里的人,笑她,欺她,辱她。
说她是宗门之耻,连带着我这个跟她走得近的咸鱼都脸上无光。
可我不在乎,反正我也不要脸。
直到有一天。
内门大比,首席弟子祭出法宝,剑气纵横三千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定了。
我看见她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点点……不耐烦。
就好像一个大人,在看一群吵闹的幼儿园小孩。
然后,她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一刻我才明白,咱们青云宗,可能出了个了不得的东西。
也可能……快要没了。
我叫陈安,青云宗第一百零八代弟子。
我的人生信条很简单,八个字:关我屁事,关你屁事。
只要熟练运用这八个字,就能解决修仙路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烦恼。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我选择躺平。
所以,当内门弟子张远带着他那几个狗腿子,堵在凌霜洞府门口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绕路走。
凌霜是我师妹,名义上的。
我们从小一起在山下那个村子长大,后来被师父一起捡上了山。
我天资平平,她天资……好像就没有资。
修了十年仙,我好歹也筑基了,虽然是靠丹药堆上去的,但好歹也是。
她呢,还在炼气一层晃悠。
风大点,估计都能把她那点微弱的灵气给吹灭了。
“凌霜!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出来!”
张远的声音跟个破锣一样,在清晨的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掏了掏耳朵。
张远,宗门三长老的亲侄子,典型的关系户。
修为不高,脾气不小。
仗着他叔的势,在内门作威作福,尤其喜欢找凌霜的麻烦。
因为凌霜长得好看。
是那种清清冷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好看。
但张远这种人吧,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他觉得但凡是好看的女人,都该对他摇尾乞怜。
凌霜不。
她看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块石头,包括我。
这就让张远很有挫败感。
一个废物,凭什么对他这个“天之骄子”不屑一顾?
“缩在里面当乌龟吗?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破洞府给拆了!”张远叫嚣着,一脚踹在洞府的石门上。
石门纹丝不动,上面加持的劣质防御阵法闪了闪。
我叹了口气。
这阵法还是我帮她刻的,花了我三块下品灵石,心疼了好久。
“陈安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一回头,是小师妹周芸芸,旁边还跟着几个内门弟子,一副来看热闹的样子。
周芸芸,我们青云宗的白莲花,哦不,是团宠。
长得甜美可爱,嘴巴又甜,最擅长的就是用最无辜的表情,说最拱火的话。
“我是来看张远师兄的,”她眨巴着大眼睛,“听说他又来找凌霜师姐了,真担心他们会打起来。凌霜师姐修为那么低,万一受伤了可怎么办?”
她嘴上说着担心,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
我扯了扯嘴角,“打不起来。”
“为什么呀?”
“因为我师妹从来不跟狗吵架。”我说。
周芸芸的脸僵了一下。
她旁边的弟子不干了,“陈安!你怎么说话呢!你敢骂张远师兄是狗?”
“我没有,”我一脸无辜,“我的意思是,我师妹脾气好,与世无争。你们想多了。”
那几个人还想说什么,洞府的石门,开了。
凌霜走了出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弟子服,头发用一根木簪简单地束着。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皮肤白得像玉,没有一点血色。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张远,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有事?”她开口,声音也跟她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
张远被她看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有事?当然有事!废物,下个月就是宗门大比了,你这种垃圾也配参加?识相的就自己去戒律堂退赛,别到时候上了台,丢我们青云宗的脸!”
他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横飞。
我看到有一滴,好像溅到了凌霜的衣角上。
凌霜的眉头,非常轻微地皱了一下。
她没看张远,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
然后,她抬起手,用两根手指,把那块沾了口水的布料,撕了下来。
动作很慢,很清晰。
刺啦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和张远。
“你……你干什么?”张远结结巴巴地问。
凌霜把那块碎布扔在地上,抬起眼,重新看向他。
“脏。”
她只说了一个字。
张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比直接骂他一百句还狠。
“你找死!”他怒吼一声,身上灵力暴涨,一拳就朝着凌戳的脸打了过去。
周芸芸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但指缝张得老大。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出手,虽然我打不过,但好歹能挡一下。
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我把脚又收了回去。
凌霜没躲。
她只是很随意地,抬起了左手。
那只手,纤细,白皙,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她用手背,轻轻地迎向了张远的拳头。
不是格挡,不是对抗。
就像是……拂去一点灰尘。
砰!
一声闷响。
张远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然后,我就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咔嚓。
惨叫声跟着响起。
但不是凌霜的。
是张远的。
他抱着自己的右手,在地上打滚,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所有人都傻了。
周芸芸捂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那几个狗腿子想上前,又不敢。
我看着凌霜。
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抬着左手,手背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她看了看在地上哀嚎的张远,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困惑?
仿佛在说:这么不经打?
然后,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师兄。”她叫我。
“啊?在。”我赶紧从树后走出来。
“早饭。”
“哦哦,给你留着呢,肉包子。”我连忙点头。
她嗯了一声,转身回了洞府。
石门缓缓关上,把外面的一切都隔绝了。
只留下在地上打滚的张远,和一群石化的围观群众。
我挠了挠头,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这废柴师妹,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